“万一遇到围剿,你的逃跑功力我绝对放心。”小予翻出塑料口袋,沉甸甸七八十个手镯。 “你放心就好。” 小予一愣,嗤之以鼻,“你少打我主意!我不同意!等回了家,我们俩分道扬镳。”找了个鸡毛掸子,趴地上,在柜子底下捣腾了好半天,呛了一鼻子灰,什么也没找到,站起来端蜡烛。 商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个异常小巧的手电筒,打开递过去,“兵符在底下?” 周济予接过来,眯着眼睛凝视了很久,“军品?” 商先生点头。 “你带的真够全乎的。”趴地上,抻着脖子踅摸。 “原本以为半夜劫狱时能用到。” 话音未落,周济予突然哈哈大笑,“哈哈……找到了,还在,”站起来,提袖子擦了擦灰,“这东西能调动南直隶25万大军。” 商先生点头,“人数倒是挺多的,可惜,清军一到,立刻分崩离析,将怂怂一窝。” 周济予大乐,挑拇指,“这东西坚决不能给你!” ☆、22 周济予爬上床,铺床叠被,把枕头拍松。 “你真贤惠。” 周济予双手一滞,握住蚊帐挂钩,平静无波地说:“你再说一遍!” 商有端指着窗外,顾左右而言他,“听,又下雨了。” 挂钩直挺挺刺过来,周济予冷哼:“是这句吗?有胆你再说一遍!” 商先生拦腰抱住,哈哈大笑,一挺身把小予压在床上,“你真贤惠,哈哈……” 周济予手脚并用拼命挣扎,“你起来!起来!”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你不用恼羞成怒……”商先生一只手抓住周济予两只手腕,小予动弹不得,商先生突然吻上他。 周济予大惊,身体僵直,眼睛瞪得溜圆。 绵绵细吻,唇舌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商有端凝视他空洞的眼神,低低地微笑,鼻尖摩挲鼻尖。 周济予眼睑抖了两下,终于回了神,大怒,双手被钳,拼了命地蹬腿,“商有端!放手!放手!” 商有端放开手,周济予连滚带爬下了床,慌忙跑到门边,手刚碰上门闩,“咣当”,蚊帐挂钩直挺挺砸在门闩上。 周济予甩过脸来。 “不跟我一起睡了?请便。” 周济予一哽,豁然拉开房门。 “外面可能有巡逻兵。” 周济予“砰”又把门关上。 “过来,”商有端拍拍床沿,“我们谈谈。” 周济予拖了把椅子离他远远的坐下,“有什么好谈的?” 商有端坐起身体,“明天才能回家,在此之前,我们两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至于回了家……” “立刻分道扬镳!”周济予冲口而出。 商先生摇头,“你看,我把我的工资卡都上交了,密码六个零,我们分得了吗?” 周济予陡然瞪大眼,直愣愣地望着他,半天咽了口唾沫,“工资卡?那是工资卡?” “是啊。还有一张灰色收入的卡,密码六个一,回去交给你。”商先生似笑非笑,“连我父母都说我是个模范丈夫,你要不要试试?” 周济予突然跳起来,甩开两只胳膊翻箱倒柜满世界地找啊,连香炉里的灰都扒开了捣腾了好几遍,一无所获,周济予哭丧着脸,瘫在桌子上。 “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吧,一个月也没多少钱。” 周济予一惊,“你不补办?”一脸渴求地望着他。 商有端又躺下来,“为什么要补办?” 周济予靠着桌子趴了好几分钟,右手狠狠拨弄着蜡烛,炽热的蜡泪把手指烫的通红,周济予突然站起来,蹲在商有端面前,讨好地说:“你还是补办一张吧,就算你拿的是全市最低的工资,好歹也是钱啊,整天锻炼出任务,风里去雨里来的,这是辛苦钱,不拿白不拿,你说是吧。” 商有端把腿伸开,“你蹲着也是蹲着,顺便帮我捶捶腿吧。” 周济予还真听话,当真不轻不重地捶上了。 商有端闭上眼,舒服惬意! 周济予狠狠白了他一眼,语气却温和之极,“你这卡不补,最后全便宜银行了,他们拿着你的钱放贷,赚得盆满钵满,末了还制定霸王条款,到头来吃亏的全是老百姓……”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怎么听怎么扯得没边儿,悻悻地笑了两声。 商有端舒了口气,“往上捶捶。” 周济予低下头,见自己的双手正放在他大腿上,还怎么往上捶啊?坐在床踏上气鼓鼓地瞪着他。 窗外细雨绵绵,时间流逝,远远传来敲更梆子声,二更了。 周济予推推他,“我知道你还没睡,你难道要我养你一辈子?你还赖上我了?” “赖?你用词真不恰当,我是受害者,我只是在维护我正当的法律权利。” “你还理直气壮了!”周济予使劲推他,“你看上我什么?” “你没发现自己的优点?” “我什么优点?” 商有端翻了个身,“你什么优点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周济予猛抬头,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就着商有端侧躺的姿势,一巴掌把他掀到床里面,和衣躺倒,斜眼瞟瞟他,翻过身,屁股对着他。 听着商有端匀细的呼吸声,周济予心中忿忿不平,可又无计可施,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时分才睡着。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枕着商有端的胳膊,正躺在他怀里。周济予一挺身坐起来,“起床!起床!今天要回家了。”率先起来,出门打水,刷完牙洗完脸还不忘喊:“喂!过来洗漱。” 商有端系着腰带出来,拍拍小予的脸,对着耳朵吹气,“你果然很贤惠。” 周济予扭头就走,高声喊:“陈老汉,上早饭。” 吃完饭,外面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着小雨,一人举一把油纸伞,并排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路旁的排水沟水花翻滚,下了一夜的雨,城市排水系统跟不上,凹凸不平的路面积水颇深。 小予拎着7斤多银子,没一会儿手臂酸麻,商先生伸手接过来,“带银子回现代不值钱,还是去换成金子吧。” 周济予点头,“有见地!” 随后,俩人进了家钱庄,掌柜的一听要换9两金子,惊得直伸脖子,“客官,小店5两金子镇店,全兑出去,我们靠什么活着?” 好说歹说,换了二两。 这一早晨,光跑钱庄兑换就花了三个多小时,从城东跑到城西,拎着一口袋金子,小予快虚脱了,靠在土坯墙上呼哧呼哧喘粗气,笑嘻嘻地说:“赚不义之财真是大快人心,人民币十几万,赶明儿我贩它两卡车到明朝来卖。” 商有端掂量掂量钱袋子,“嗯,夫妻共同财产。” 小予震惊,抬腿就踹,商有端哈哈大笑,吧唧一口亲在他额头上。 旁边两个挑担子卖桃子的小贩,见此情景破口大骂:“逗龟孙子逗到大街上来了,还有风化吗?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