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前方,一个男人正从阴影处缓缓走出来。 瓜噌地亮出了爪子。 一道亮光闪过—— 男人发出了熟悉的惨叫声。 “……狱寺君?”小埋瞬间懂了,“这里是……十年后彭格列的秘密基地?” 反而是狱寺吓了一大跳:“咦咦?土间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 不是在十年前被无色之王连同吠舞罗的十束多多良一起杀死了吗? 饶是狱寺聪明的头脑,一时也不能想明白。或许他可以用幻术来解决,可眼下战斗迫在眉睫,谁还会耍这种无聊的把戏,如果是敌人的话,又为什么要在十年前的土间埋身上做文章? 况且,强尼二并没有检测到入侵者…… 他还在狐疑地打探着,不敢轻易上前,小埋却已经激动地扑了上来:“好久不见!” 小埋小小的身体在这瞬间表现出惊人的爆发力,狱寺只感觉眼前一黑,一个柔软的身躯就覆上了他的脸。 “你这个混蛋快走开——” 狱寺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剩下的话却莫名卡在了喉咙里。他张了张嘴,没来由地沉默了。 小埋并没有发现狱寺的异样。 她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这种心情让她忽略了一切的过去现在乃至是未来。她热情地抱着狱寺的头,一个劲儿地嚷嚷着,像是要把压抑许久的感情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太好啦,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阿纲他们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小埋好想你们,超级想,想到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的那种想!”她弯着嘴角,毫不羞耻地说完这番话后,又双眼亮晶晶地问,“吠舞罗的人是不是也跟你们在一起?快让我见见尊,我要告诉他一个惊天的大好消息,非得吓死他不可!” “……尊先生……” 小埋期待了半天,在狱寺嘴边打转的却只有这个称呼。她不禁气恼地鼓起嘴:“这个时候狱寺君你还傲娇什么,不会跟他们相处不来吧?” “才没有!”狱寺嘟囔着说,“是尊先生他……已经死啦。”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努力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然而不知是唤起了当年的回忆,还是想起了如今的现状,他的语气实在轻快不起来。 “死了?”小埋眨了眨眼睛,刚才还盈满愉悦的脸上一下子就沉静起来,像是一个什么都不能理解的孩子一样懵懵懂懂地看着狱寺,又仿佛带着某种期待问,“周防尊……真的已经死了?” 她双手悄悄地捏起,又悄悄地放开。 其实……小埋是应该知道的。 她跨越了十年的光阴,这十年足以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更何况周防的死讯她是早就知道并且真真切切目睹过一次的。她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好不容易多多良平安活下来了,好不容易她能够再一次见到大家了,周防却已经不在。 这个人明明还鲜明地活在昨天,活在不久之前,小埋还能轻易回想起他哪怕只是孤寂地倚靠在一旁抽烟的模样。 她不能接受。 “——还说什么周防尊……十年前他不就已经死了吗!就在十束多多良死后不久,”狱寺轻轻拎着小埋的后领,将不再使劲的小埋从他脸上放下来。但重获自由并没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快活,他用力抓了几下头发,想借此缓解一下烦躁的心情,却发现没有任何作用,“再说,你不是知道这是十年后了么,那你应该知道,里包恩先生和那些彩虹之子,山本的老爸,十代目……” 他低落地说着,沉重地瞥了一脸茫然的小埋一眼,想了想,补充道:“……还有那些所谓的‘王’。 “他们都已经死了。” ☆、推论 “总之……” 基地深处,忧心忡忡的阿纲正面对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做着最后的发言。 彭格列拟定对密鲁菲奥雷的总攻已经迫在眉睫,而处在日本战场的他们几人虽然已经经过了特训,凭着他们几个人有限的力量,想要对付密鲁菲奥雷的强大战力甚至力挽狂澜恐怕并非易事。可如果不能打败白兰的话,世界会被他彻底毁灭…… 不仅是为了活着的人,更是为了死去的人。 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役——这样的责任早就压在了身为彭格列十代目的沢田纲吉的肩膀上。 因此阿纲在措辞时难免多了几分慎重。但这样看着围成一圈的同伴们,他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又慢慢变得激昂。 为了守护同伴,也要拼命去战斗。 他捏了捏拳头,坚定地朝伙伴们点点头:“我们一定要……” 就在这个时候,狱寺打开了门,带着不自觉的苦恼表情走了进来。 “狱寺君。”阿纲叫了一声。 山本也跟着问:“狱寺,你之前去哪里了?” “……十代目!”在看到阿纲隐隐透着担忧的脸时,狱寺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拼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振奋一些,“瓜这家伙,总是到处乱跑,真是太调皮了!我找了好久才把他找回来!” 他说着,伸手企图逗逗趴在头顶上的瓜,瓜却不不屑一顾地纵身跳了下来。 “啊啊你这家伙——” 狱寺焦头烂额地叫着,伸手想要去抓却反被瓜挠了一爪子。他不由捧着受伤的手嗷嗷叫了起来。 阿纲笑了笑:“狱寺……” “哈咿?原来狱寺君是去接小埋了吗。” 小春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狱寺回过头,便看见穿着围裙的小春手捧着一个蛋糕,开心地笑着向这边走来,然后蹲下身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一直乖乖跟在狱寺身后的小埋的头:“刚好今天小春和京子有做超级大!餐!小埋一起来吃吧!” “大餐?” 小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小春笑眯眯地将点缀着各色水果的蛋糕放在小埋眼前摇了摇,小埋的视线顿时被吸引了,牢牢黏在蛋糕上,并跟随小春的动作晃了晃脑袋。 “想吃……小埋想吃蛋糕……” 小埋星星眼看着蛋糕,口水已经在嘴角蠢蠢欲动。 “想吃就吃吧!还有很多哦!” 巨大的诱惑让小埋的大脑瞬间变成一片空白,她的世界随之变得荒芜,唯有眼前的蛋糕在闪闪发亮。这一刻她放弃了思考,任由自己凭借本能往蛋糕的方向扑过去—— 扑不动! 小埋愤愤地回头瞪了拉着她让她只能在原地蹬腿的狱寺一眼。 “现在不是悠哉吃蛋糕的时刻吧,”狱寺翻了个白眼,“你要交代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哈咿?” 小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并不知道小埋已经“死”在了十年前的大厦天台上。在她心中这只不过是一个曾经见到过的、在阿纲家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女孩。关于十束多多良的死讯虽然传得沸沸扬扬,她却从来没有关注过,更不会注意到其中还有个被刻意掩盖的小埋。因而她不懂狱寺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古怪,虽然从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大家都变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