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天乃是我们的师门，掌门向来不问世事，首座之位一向由掌门最得意的弟子担任，执掌所有权利。虽说如此，但这个首座之位对我和师弟来说并没有多少让人流连之处。对我们而言沾染过多世俗对修为并没有多少好处。”　　 “可是他偏偏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才能担任的，对不对？”苏徵已经发现了这兄弟阋墙的原因所在。　　 清然说他那名师弟性格与他有不少相同之处，那自然少不了相同的冷傲。即使对方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但输给对方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对。”清然依旧没有张开眼睛，这个对字说出口的时候心中难免有些怅然。　　 对他来说这样向人坦白自己的心事，而且事关他的师弟，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想让苏徵看出来，也只得闭上眼睛只当苏徵不存在了。　　 这又算不算是掩耳盗铃呢？　　 苏徵轻抿了一口酒，这酒虽醇厚味美，但却后劲十足，他可不想等下让他将他抱回房，所以克制了许多。　　 “你的佩剑丢了，所以……你输了？”他问的小心翼翼，虽然他觉得当师兄的输给师弟着实够没面子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毕竟是怎么的师弟，输了有何妨呢？脸色也不至于这样难看吧！　　 清然终于不耐他的连续提问和猜测，睁开了眼睛。　　 “结果应该算是我赢了。”他说。　　 苏徵将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托腮看着他的侧颜，委实不解：“我说，你赢了还这副模样？那你的佩剑呢？”　　 身为剑客，总不会将自己的爱剑丢了吧！　　 清然没出声，只是将那用布包裹着的长形物体放在膝上，打开，露出的居然是一个长盒，再打开长盒苏徵才惊讶的眨眨眼睛，居然是张琴。　　 枉费了他的期待！　　 他将伸长的脑袋又缩回去，赵元俨是爱琴没错，但是他苏徵爱的却是剑。清然刚刚的举动让他误以为这盒子里乃是一把长剑，可谁想居然是一张琴。　　 不过他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也知道这琴乃是一张绝佳的好琴，亦可以看出主人对它十分爱惜。想到清然这两天没事儿就拿着琴谱瞧，甚至还让秦弦给他找琴谱的事儿，苏徵好奇道：“我说师弟，你该不会是用你的宝剑将这琴给换回来了吧？这种亏本生意你也做？”　　 说到后面苏徵的脸色已经可以堪称“狰狞”。他爱剑，清然那把佩剑他虽然至今都不知道名字，但绝对是一把宝剑中的宝剑，引得他垂涎了不知多少日，如今居然换了张琴！　　 琴是好琴，但在剑客的心中远远比不上宝剑来的珍贵。　　 “我在师尊那儿学的是剑法，而我师弟学的则是奇音，可用音律杀人，这张琴对他而言就相当于‘追惜’对我的重要性。”　　 苏徵嘴巴一抽搐，本想再数落他几句也没数落出来。心中暗自纳罕，这好生生的两个人换什么兵器？　　 正想的入神却不想清然双眸正灼灼的看着他，似乎还隐藏着一些淡淡的笑意。　　 他听到清然对他说：“赵元俨，你的问题我都回答过了，那么你现在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苏徵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反问道：“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你且问吧。”　　 清然墨眸敛了笑意，冷声道：“我想知道，燕飞是谁。”　　 这个问题已经让他好奇了许久的时间，不是没有命人调查，但得出的结论除了赵元俨字燕婓之外，就再无其他任何线索。　　 他的眼睛紧盯着苏徵，将苏徵听到问题后的那丝讶然尽收眼底。　　 今天做的这笔生意，他可是一点都不赔。　　 燕飞是谁？是他穿越后魂牵梦绕的人，是让他舍去性命也要保全的人，是他喜欢却对他不敢透漏分毫的人。　　 哪怕在死前他看着他的脸，也终究没有说出心中多年苦恋……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问题，苏徵觉得自己亏了，而且亏大发了！　　 他看着清然，反问：“你很想知道？”　　 清然轻轻点了点头，眸中似乎有抹苏徵看不清晰，也触摸不到的复杂情绪。　　 苏徵举起手中的银壶，此时他已顾不得这酒的后劲，只想一口饮完，让酒液抚平他有些焦躁的情绪。　　 清然挑眉，继而伸手将酒壶收回，物归原主。　　 “我的酒可不是让你这样喝的，说吧。”　　 苏徵苦笑，“我可真是一点都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清然，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又知道什么叫迷恋吗？”　　 清然摇头。　　 苏徵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说：“燕飞，司空燕飞，他是我喜欢的人，我迷恋的人。”　　 清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出的气体在自己的颈侧，也能闻到他说话时口齿间露出的淡淡的酒味，但他更能感受到苏徵的示意。　　 “既是迷恋……”他看着苏徵略显凌乱的长发下露出的那片光洁的额头，“那自然就是单相思……”　　 赵元俨，你也有单相思的时候吗？　　 司空燕飞，你究竟是谁？　　 第63章 王爷，您被吃豆腐了！　　 银光洒满了一地，苏徵手中握着的酒壶被银光照射下泛着莹莹的光泽。　　 他淡定的看着清然说了那句单相思后出神，他不过是暗恋别人，至于他这样惊讶吗？　　 他又从没见过清然出神的样子，不由心生出想要逗逗他的冲动，伸手突然往他面上打去，却不料清然上半身巍然不动，一根手指就挡住了他要使坏的手。　　 苏徵嘿笑一声，手捏上清然的面皮，调笑道：“师弟，你很惊讶？你就没有过喜欢的人吗？”　　 清然冷睇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拯救出自己的脸庞。　　 苏徵也不以为意，扬起雪白的颈子大口咽酒，由于他喝的有些急促的缘故，一些酒液沿着他的颈子滑下来，由于银壶的反射，莹白的颈子格外招人眼球。　　 清然有些惊讶于苏徵此时的……风情。如果真的要让他来形容此时的苏徵，他只想起了这一个词。　　 蓝青的外袍刚刚领口就已松开了许多，苏徵今晚只穿了这么一件单衣，仰脖畅饮虽然豪爽，但也被酒液濡湿不少。本柔顺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如今也有些凌乱。等苏徵将一壶酒饮尽之后，对清然灿然一笑。　　 “不说话？那估计就是没有了。”　　 是没有。　　 清然心想着，目光却停留在他染上了一些醉意的双眸上。本来这酒的后劲就大，他酒量也不高，饮完就已经醉了三分。　　 眸中带笑，也带愁。　　 他总能看出这个男人想要竭力隐藏的情绪，他或许可以做到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却不知道他这双眼睛会将他的情绪泄露给他知晓。　　 这个男人不是对亡妻鹣鲽情深么？或许他真的瞒过了许多人，但今夜却瞒不过他。略皱起的眉头，醉意下无所遁形的惆怅，他鲜少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但今天他却对那名叫司空燕飞的人起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