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问得跟“你有什么梦想”似的,缥缈得没边。 代莉莉眯了眯眼,倒是代清很淡定:“花滑就是我的生命。” 桑恬又问:“那如果不搞花滑,你会选择什么职业呢?” 这次代清有点懵了,怔了几秒才回答:“我没有其他选择,我就是为花滑而生的。” 旁边的记者看了桑恬好几眼,估计都在想:问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记者会怎么混进来这么一不专业的货。 记者会结束以后,记者们闹哄哄的收拾器材退场,桑恬懒得挤,索性坐在原处拟了会儿提纲,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站起来走出会场。 她被一个有点冷的声音叫住:“喂。” 桑恬一转头,竟是代清,刚从洗手间出来。 代清对着她冷冷的问:“你刚才问那样的问题,不会是想引起我注意吧?” 桑恬笑笑:“我成功了么?” 代清:“没有。” 代清声音里的冷,跟林雪声音里的冷不一样。 林雪是懒懒颓颓一股厌世范儿,代清则是清冷孤傲,跟谁都隔着距离。 桑恬点了下头:“那挺遗憾。”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她刚才问那样的问题,倒不是想哗众取宠,而是她对代清这人真挺好奇—— 明明练得那么拼,每次表演某种意义上也能称为完美,就是感觉不到代清对花滑的热爱。 当然她也没那么天真,指望天天在记者堆里摸爬滚打的代清,会被她这两个小问题打动。 多说无益,不如先撤。 只是她一走出会场,看见场外站着的人,愣了。 她走过去:“你在这儿gān嘛?” 林雪一见桑恬也愣了:“唐唐约我过来的,说有事跟我商量,约在这边一家咖啡馆。” 桑恬:“这儿没什么咖啡馆,就一开记者会用的会场。” 这会场桑恬以前采访的时候常来,风格是那种侘寂风看起来挺高端的,就是位置有点偏,除了开发布会记者会平时也没人来,根本没什么可以坐下来聊天说事的咖啡馆。 林雪往桑恬身后的会场看了一眼:“你来工作?” 桑恬:“嗯,采访代清。” 其实不用她说,林雪已经知道了。 林雪的眼神落在会场门口代清的海报上,眼里飘着不明所以的雾,就像今天灰蒙蒙的天。 桑恬不知这一刻林雪想到了什么,也许想到了自己当花滑运动员的时候,飞身一跃却重重跌倒,脚上的重伤让前途和梦想彻底终结。 这时那个清冷的声音又在桑恬身后响起:“喂……” 桑恬这回真惊了,她没想到代清会出来找她。 更没想到的是,她面前的林雪转身就走,那迅速遁走的速度,说是用了忍术都不过分,唰一下就没影了。 代清走到桑恬身边:“刚才跟你说话那人……” 桑恬:“是我朋友。” 代清:“她是做什么的?” 桑恬只说了一部分:“酒吧跳舞的。” 代清这才没往林雪遁走的方向再看了,转头问桑恬:“你哪家媒体的?” 桑恬晃晃面前挂着的入场证:“墨叙传媒。” 代清:“我会看你稿子的,你可别把我写成那种什么被迫上冰的苦情角色,我不是。” 代清的封号是“冰公主”,虽然这绰号以前是楚凌雪的现在才归了她,但不得不说真挺适合她的,一说话就有种公主的倨傲。 桑恬懒懒点了一下头:“我本来也没那么想。” 代清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 桑恬走了一段,才觉得自己刚才那股懒懒的劲有点熟,一想才意识到——那不是林雪身上最常见的调子么! 果然近朱者赤近猪者胖啊!跟谁待的多就会被谁传染! 但桑恬挺满意,因为这让她面对代清丝毫没落下风,只是这会儿传染她的本尊,不知躲哪去了,电话也不接。 桑恬只好一个人往地铁站走去。 ****** 等桑恬采访代清的稿子写出来,老贺有点犹豫。 他没想到,桑恬会从运动员的表演情绪出发,之前夸代清艺术表现力的稿子都夸烂了,桑恬这角度就显得挺清奇。 而且桑恬也不是夸代清,而是列举了大俄的一众运动员,表演情绪就很能煽动现场观众,从而反向给裁判施压,让裁判在打艺术分时更加慎重。 桑恬认为过于冷静的表演,可能会是代清在世锦赛上的一个劣势。 老贺担心:“这种稿子发出去,会不会得罪代清和她粉丝啊?” 桑恬:“有可能啊,但你知道以墨叙在体育圈的影响力,咱们要是出篇跟风夸代清的稿子,那就等于没写。” “有道理。”老贺一拍桌子:“行!赌了!反正都跟着你赌了那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