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笑着抹一把头上的汗:“没事。” 等到稿子改完已经快七点了,对方几个记者即便是本地人也耐不住这样的热:“终于解放了!” 几个人快速收拾着电脑准备从蒸笼里开溜。 桑恬:“不好意思,我在你们办公室多留一会儿方便么?” 对方用一种“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看着桑恬:“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但你留这儿gān嘛?真会中暑的。” 桑恬笑:“就想蹭会儿网。” 对方:“酒店不是有网么?” 酒店是有网,可林雪的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桑恬现在打车赶回去,虽然应该来得及,但她总忍不住想:要是多遇上一个红灯怎么办?要是万一路上有辆车坏了大堵车怎么办? 她不想冒任何一点风险,去错过林雪比赛的任何一秒钟。 她或许会永远记得这个huáng昏,她在祖国南方一间复古到穿越时空般的小办公室里,被汗浸透的白衬衫紧紧黏着她的背,窗外的蝉鸣叫得好大声,林雪一身黑色考斯滕,从日本名古屋的冰场上滑出来。 她脸上凌厉的气势,和光洁的冰面相映照说不上哪个更冷,短节目开始前对着镜头深深凝望的那一眼,却又好像藏着无限温柔。 像是很清楚镜头的这一方,有人正在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 并且,一直看着她。 ****** 第二天桑恬去采访了象棋比赛的下半场,照例写完稿后,在合作方办公室看完了林雪的自由滑比赛。 第三天一早,她确定所有稿件都没问题以后,从羊城飞回了邶城。 落地后她跟老贺请了两小时假,先去医院看了趟桑佳,顺便把给桑佳带的jī仔饼拿过去。 进病房一看,桑佳正拿平板看林雪昨晚的自由滑比赛呢。 桑恬:“老太太,你这就有点假粉了啊,人家昨晚就比赛完了你怎么现在才看?别是昨晚追你那老鲜肉的新电视剧去了吧?” 桑佳大手一挥:“哪儿啊!这也就是我回看这比赛视频的第一百零八遍吧!” 方姨在一旁吐槽:“你妈已经走火入魔了,就连这配乐她都觉得好听的不行,还说要拿这配乐编一段广场舞,让医院的老姐妹都一起跳呢。” 桑恬乐了:“那敢情好,我还没看过用贝多芬鸣奏曲当广场舞配乐的老太太呢。” 桑佳:“我觉得这配乐好听,那也是因为林雪滑得好,简直滑到我心坎里去了。你说我年轻时候要是有机会学花滑,站上赛场是不是就是这样的风姿?我就说林雪比你长得更像我吧!” 桑恬:“嘿你这老太太怎么又来了!合着你觉得谁好看,谁就更像你亲闺女是吧?” 桑佳:“别把我说得那么肤浅,林雪不仅好看,技术也好啊!你看看这跳,又高又飘的,怎么还是输给日本那笑面虎了呢?” 其实桑恬对名古屋站林雪还是输给了水野这件事,多少也有点不理解。 本来林雪一滑完自由滑,丁语柠就特激动的给她打电话:“桑姐!我看这次奶皮子月饼你要从我这拿走了!” 林雪和水野都顺利完成了整套动作,当林雪坐在等分区等分的时候,目前坐在第一席位上的水野显得很紧张。 桑恬也紧张,这天办公室的空调已经修好了,不再能听到窗外的蝉鸣,只能听到空调出风口呜呜呜的声音。 桑恬没丁语柠的手可掐,只好猛掐自己的手。 分数出来了,林雪居然只比水野低了0.1分! 水野看上去松了一大口气——至少在主场作战的名古屋站,她的分站冠军是暂时保住了。 至于这一次的冠军里,有没有裁判潜意识里给出的一些主场优势分,就不得而知了。 林雪在接受赛后采访时显得很理智:“我认为水野同样滑出了一套完整的节目,我们俩谁拿冠军都是有可能的。” “至于说打分有没有不公,我认为一个运动员赛后要是不从自己的动作里找不足,而只想着抱怨裁判不公的话,那她就完蛋了。” 桑恬十分认同林雪的说法,并且她觉得凭水野的那套自由滑,拿分站冠军也是实至名归。 这会儿就批评桑佳:“老太太,人家小姑娘滑挺好的,别乱给人家取绰号。” 桑佳一脸的护犊子:“我不管!谁跟我们雪是对手我就不喜欢谁!” 她随手一指重放镜头里的代清:“这姑娘虽然也是中国运动员,长得还挺漂亮,但她也跟雪是对手吧?你看她跳的就完全不行,什么呀跟个秤砣似的。” 桑恬:“……老太太你这张嘴真够毒的。” 桑佳不仅嘴毒眼睛也毒,她看得没错,代清这次的确又控制着自己起跳的高度,不仅导致了摔倒,勉qiáng完成的跳跃周数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