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成的政务大厅已经成为整个夏州中枢,一切重要决策还有沟通与协调都会在这里完成,原本王府与夏州本地官僚的架构被姚清完全打散,分散到新成立的各个部门。 初始很多人还很别扭,感觉处处不便,等这套系统慢慢磨合完毕,大家才发现效率上的极大提高,因此各种反对声音很快就消沉下去。 政务大厅只是整个中枢建筑群最前面的一处大厅,内部自然少不了各种议事之所。 还好这个年代的建筑没那么复杂,更重要的是琳琅岛和修士带来的庞大助力,否则想要在短短几个月内、多处开花建成这么多房屋并不容易。 搁在虞朝,修缮或者新建大殿什么的,都要以年计,毕竟没有哪个修士会去跟泥腿子混在一起,做这些腌臜活! 对于内部议政之地的布局,姚清直接用拿来主义,把前世各种规格的会议室全部搬过来,既进一步淡化尊卑之观,也为了交流方便,毕竟一个人坐着,其他都一排排站着,总有些别扭。 人来得很快,包括各方面的主事人,陆陆续续,整个大厅都坐满了人。 之前天上元神之间的斗法,或许很多人都看不太明白,但结果是什么,显而易见。 特别是原先就身据修为的琳琅岛、义军头领等人,元神的恐怖,他们才有真正的切身感受,这种恐怖甚至都不是单纯力量上的强大,而是各种匪夷所思的能力。 比如对空间的掌控,比如对某种低境界修士习以为常的现象进行肆意揉捏,比如生命层次提升带来本质上的碾压等等。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能明白姚清,明白能让五大宗门轻易退却的不容易,这种底蕴就是无生真人亲自降临都未必能做到,这种威慑也直追当年的大衍神宗,这种自立几乎是虞朝想也不敢想,更是虞朝梦寐以求而不得的结果。 是以无论是谁都满怀激动,因为他们在夏州站稳了脚跟。 除非五大宗门能出动五尊以上的元神,来跟小小的夏州死磕,且不说五大宗门内部能不能协调一致,单是上古四宗愈来愈表现出来的某种倾向就让他们投鼠忌器。 这也是当下与三十年前最大的不同之处,当年五大宗门拧成一股绳,上古四宗游历世外,万事不管,才造就了如今的格局。 所以正如姚清所推演,他们至少有两三年时间的发展空间。 当然,在场其他人肯定不会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夏州已经自立,可以平稳发展很多年。 这一点姚清也不会专门点出,看问题的目光长度与广度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不一样。 姚清没有多说什么,抬手示意大家平静下来,先听夏州各方面新政的推进情况,点评完之后才把目光投向詹知行。 “世子可是有什么新的安排?”詹知行问道,说实话,他还是有些神思不属,依然震惊于之前元神之间的较量。 原本在他的心里,五大宗门不会这么很快降临,即便降临也不会直接出手就是王炸,夏州应会有好几年的发展期,能够真正把天工别院,不,是道院,真正把道院建立起来。 等姚清扛不住宗门的压力了,道院的发展也会走上正轨,他也就能看清这条路到底正不正确,算是给这个世界留下点火种。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五大宗门一出手就是全力,根本没打算慢慢添油,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姚清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夏州背后,竟然能凑出四尊元神级别的战力? 是以詹知行晕晕乎乎,心思一时半会没能收回来。 “我打算重新梳理一下道院,把内部科目的分类进一步合理化、规范化、专业化、体系化。”姚清直接道。 “嗯?”涉及到道院,詹知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世子请细说!” 这些他之前本就在考虑,甚至去年在姚清的提点下,天工别院已经开始了分工协作,但还远远不够。 “在座的各位要清楚,道院才是我们真正的未来,如果形不成正向循环,眼下一切终究还是要被抹除。”姚清没有急着回答詹知行,反而用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 众人闻言,心中不由一凛,原先隐隐存在的事不关己的念头顿时全部消散,都认真起来。 姚清点点头,想了想出声道:“道院内部先不说,我想尽快在夏州各级设置官学,形成县学、郡学然后到州府道院三级。” “世子所言的官学是指?”刘希平问道。 “费用由州府、郡府、县府及学子各出一部分。”姚清道。 刘希平皱皱眉,犹豫了下却没有说话,其实以夏州目前的财政状况,完全是靠别人的积蓄在挥霍,自身没有任何造血反哺能力,但姚清既然这么说,应该会有办法,毕竟修士才是最大的变量,让很多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师资呢?”詹知行问道。 “开科取士,把有一定学识的人选出来分下去,先提高识字率,再谈其他。”姚清道,“至于他们愿不愿意,且与官员选拔挂钩,两年,想要当官,必须先去教两年的书。” 刘希平听了,眉头又是一皱,这并不容易,但他还是没有说话,有些事姚清曾和他深入谈过,也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夏州的时间并不多。 各种变革只有在最初时最为容易,等稳定下来,形成新的利益阶层,可就很难了。 刘希平原以为姚清说得是五大宗门来袭,可这一劫过去,姚清并没有任何松口气的感觉,可见将来还会有更大的劫难。 刘希平深深吸了口气,姚清说得对,最开始也是最好的时机,再难的事也要推下去,他已经上了这艘船,只能希望能走得远一点,以期看一看以前从未看到过的风景。 之前他不会这样想,但在姚清带着王府来到夏州后,夏州翻天覆地般的变化都让他看到了某种希望,那种可以让他抛去一切也要想实现的希望。 所以,刘希平想跟着走下去,他不想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