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唱见晁新二人过来,点头打打招呼,捏捏于舟的手,示意她该进去了。 于舟也不抬头,习惯性地被她拉着,不管东南西北抬脚就走,跟牵了只懵懵懂懂的小猫似的。 向挽与晁新并肩跟在身后,刚迈上台阶,向挽被彭姠之一拽,退后两步。 晁新侧了侧头,又回身继续前行。 彭姠之“哼”向挽一声,起了个范儿,才开始八卦:“那是她的车?” “是。” “你知道多少钱吗?” “不大清楚。” “400L,2024款130万起,最低配。” 向挽平静地回视她,见彭姠之快要炸毛了,才张张嘴,以气带声:“哇哦。” 然后彭姠之就真的炸毛了:“你跟我说她穷?” 你特么……因为一个开130万车的人怼我“何不食肉糜”! “是。” 不想吃了,彭姠之被伤到了。 向挽见她脸都青了,于是帮忙解释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彭姠之气笑了,摇头往上走,“我的经也不过就是看上了一辆20万的摩托买不起而已。” 然后她还在向挽的安排下,以为自己用一部广播剧“接济”了开400L的晁大前辈。 向挽叹气,随她拾级而上。 由于苏唱提前订过位,她们五人被服务生带着,穿过满满当当的等位人群,往包厢走去。 于舟很不满意:“吃海底捞不等位有什么灵魂呢?” “海底捞的奥义在于海底捞吗?”她转脸对向挽:“不是在于做个美甲喝点酸梅汤吃点哈密瓜和妙脆角然后就饱了,接着跟朋友说等好累哦不等了我们还是看电影去吧。不是吗?” 向挽掀唇一笑:“说得不错。” 晁新懒怠怠地看她一眼,又看一眼于舟。挑了挑眉。 向挽对上她的视线,后者冷淡的眼神里写着一点内容,好像叫——你喜欢这样的。 彭姠之跟上来,卷翘的发尾一晃一晃的:“那我们看什么电影去啊?“ 于舟说:“大电影看腻了。” “那你想看小的?”彭姠之乐了。 “你有吗?”于舟悄悄使了个眼色。 “哎呀八大芹菜你可真是被放久了啊,”彭姠之拉开凳子,“huáng得要命。” 于舟摇头:“芹菜变huáng也可能是缺少肥料呢。” 一旁的苏唱拿起ipad点单,勾着嘴角笑了笑。 向挽也莞尔,见晁新抬手拨了拨辫子,便看她一眼,晁新也对上她的眼神,又饱含深意地轻轻点头,眼神里仍然是这一句——你喜欢这样的。 向挽突然就有点脸热。 于是低下头,摆弄了一下筷子。 “哎,”对面的彭姠之喊她,“咋不说话?看房看得怎么样啊?” 尾音又递给了晁新。 “环境都不好,我同晁老师说过了,暂时同她合租。”向挽道。 彭姠之想说什么,却突然打了个嗝,闭着嘴唇望着她,又打了一个。 向挽扑哧一笑:“喝点茶。” 彭姠之长叹一口气,用“你可长点心吧”的眼神瞪了向挽一眼,又问:“跟晁老师合租,晁老师家离江大近吗?你上学方不方便啊?” “挺近的。”向挽说。 晁新终于出了话:“在恒湖国际。” 彭姠之换了个二郎腿,差点没坐住。 她第一次听说,住恒湖国际的,需要跟人合租。心里颠三倒四地冷笑了八百遍。 本来多嘴不太好,但这是向挽的事,她有一点关心则乱,于是彭姠之犹豫了一下,很委婉地问出口:“是我知道的那个恒湖国际吗?江大南路那个,晁老师怎么会租在那呢?” “我买的。” 彭姠之脑仁有点疼了,但还是笑靥如花:“晁老师很有实力啊,以前我姑住那隔壁,听说都是大户型,高低得一千多万呢。” 晁新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讨论自己的身家,也非常敏锐地感觉到了彭姠之对合租这事的不信任,但她不打算解释。 当年她上了几个大综艺,娱乐圈还没有限薪令,自己赶上娱乐圈钱发大水的时候,通过综艺拿到了不少酬劳,括号,已按规定jiāo税。 但她不懂得怎么理财,就悉数拿去全款买了套房,2017年房市起飞,她成了站在风口上的猪,资产翻了倍。 再后来备着牌牌入学,她把房子卖了,作为首付买了这套学区房,还贷款买了车,用杠杆给自己的身家增值,好在入学面试里加大筹码。 由于还贷的压力,她的确过得不能太奢侈,再加上流动资金不足,不够开个人独资的工作室,但客观地说,她算不得捉襟见肘。 只是,她比较习惯节俭,也习惯储蓄,因为她没有安全感,想要更高的抗风险能力。 她总是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或者牌牌得了大病,该怎么样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