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覆上肩膀,将唐梨向外推。 唐梨一歪头,偏了个方向,化解掉楚迟思的推力,继续向下压去,还不忘细细念叨几句:“呜呜,好疼。” 楚迟思:“……” “你是故意摔下来的?”沁着寒意的嗓灌入耳际,带着点恼意,“想测试我?想让我心疼?我告诉你,想都别——” 唐梨气若悬丝:“可你还是接住了我。” 她吸吸鼻子,又说:“谢谢老婆,老婆真好,爱你。” 楚迟思:“…………” 说实话,这不能算是“接住”:楚迟思只是在她摔下的瞬间,下意识地想去扶住她。 但奈何她自己力气也不太够,就这样被唐梨给带了下来,也跟着摔在地上,成了她和地板之间的缓冲垫。 “你,你!” 楚迟思咬着牙:“闭嘴!” 唐梨立马闭嘴了,只是手臂不太安分,环过她的腰际,偷偷摸摸地虚抱了一下。 她的动作很小,很轻。 楚迟思顾得生气,没有发现。 唐梨又在她怀中蹭了一下,鼻尖都浸满了那清冽的香,这才虚弱地慢慢爬开,把楚迟思给放了出来。 怀里的好不容易抓到的一点暖意骤然消失,只剩下些虚无缥缈的气息留在指尖,细雪般融化。 楚迟思立马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西装,把最顶的扣子给扣上。 她瞪着唐梨,目光冷冰冰的。 唐梨虚弱地趴在沙发边缘,也不说话,长睫挂着水意,就这么轻轻细细地咳了几声。 那个人吃软不吃硬,她最清楚不过。 果然,楚迟思看了她几眼,思忖着医生和她解释的伤势,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你再躺一会吧。” 唐梨奋力爬回沙发上,然后一块毯子就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把她的脸给整个罩住了。 楚迟思的声音隔着毯子传来:“自己盖。” 唐梨:“……” 唐梨扯下蒙着头的毯子,一眨眼,长睫就浸了些水意:“迟思,我负伤这么重,差点就死了,你也不哄我一下。” 她目光幽怨而委屈,仿佛被抛弃的小狗。 楚迟思冷笑:“不可能。” 唐梨:“……” 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就哄一下,一小下,我来教你怎么哄人。”唐梨仰头望着她,眼睛清清澈澈,“和我说句晚安吧?说完我就去睡了。” 楚迟思站在沙发旁,有些高居临下地望着她,眉睫微微蹙起些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唐梨满怀期待地盯着她看。 楚迟思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 没想到,唐梨完全没生气,也没有流露出沮丧之意,她坦然地笑了笑:“好吧,那我就先睡了,晚安。” 楚迟思顿了顿:“好。” 这一个字说得好轻,褪去了些许冷意,有些温柔。 唐梨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包裹在柔软的棉花里,她闭着眼睛,远处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是楚迟思将灯光关上了。 房间里沉入安静的夜色中,唐梨却有些睡不着。客厅太过于宽敞空旷,让人有一种bào露在危险之中,没有遮蔽物的错觉。 唐梨不太习惯。她更倾向于狭小密闭的空间,最好周围三面全是实心厚墙,只有一面向外开放。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养成的习惯。 漆黑夜色有如cháo水,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凝成了实体,沉甸甸地从头顶压下。这种气氛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想得越多,便也越发寂寞。 唐梨gān脆用被子蒙住头,缩到角落。 很奇怪,楚迟思明明早就离开了,可是这里却还残余着些许她的气息。 是冬日里覆盖着细雪的森林,润湿的草木随风轻晃,散开一缕清冽而幽然的淡香,慢慢地将空气浸透。。 第二天,楚迟思依旧起得很早。 她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给自己冲杯咖啡喝,却发现桌面上的杯子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两个没见过的纯白色马克杯。 楚迟思:“?” 她蹙了蹙眉,伸手拿起其中一个杯子,款式很简单,通体都是白的——除了用马克笔在角落画的一张小小笑脸“:)”,旁边还附带着画了一颗爱心。 楚迟思:“???” 她又拿起另外一个杯子来,发现角落里果然也画了点东西,不过是张生气的脸“:(”,附带着一个裂成两半,被涂黑的爱心。 楚迟思:“…………”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唐梨被系统提示音给吵醒了:“叮咚!恭喜您完成了每日任务!” 唐梨头也不抬:“几点了?” “早上八点四十分,”系统嘀咕道,“你倒是厉害,居然钻了任务设定里的漏dòng,这样都能够压在九点更新之前完成每日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