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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杀 一天八杯水 2794 2024-05-05 11:59
   那只虫挣了挣,然后咬住了褚慈的手,褚慈吃痛松开了手。那引魂虫落在了地上,钻到暗处不见了。   我连忙抓起褚慈的手细看,那细白的手指上有一小点血迹,我想着那玩意要是有毒,褚慈岂不是得遭殃,我低头便要去吸那小血口。   褚慈把手收了回去,说道:“没事的。”   过了好一会,爹在外面喊着我们的名字:“聂息,褚慈!”   我从窗里伸头去看,只见爹已经把桌上的符纸收拾干净,摆上了两本砖头厚的书,他那单薄的身影像是幽魂一般。   我和褚慈走了出去,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等他发话。爹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正经,他微微抿起了唇,像是要交代什么大事一样。   爹把桌上那两本书往我们面前推了过来,说道:“奇门遁甲分数理奇门和法术奇门。褚慈你悟性高,时遇七杀又逢杀星、岁运,命局太愁人,此世血光之灾不可少,传你法术奇门愿你得以自救,而你父辈也是希望你在法术奇门上走远的,因此这本古书以后便为你所有。”   褚慈点了点头,伸手去摸了摸古书磨损的书脊,说道:“我知道了。”她微微垂下眼,那双眼里暗藏的情绪我看不懂,但那绝对不应该是这个年纪会有的。   “七杀是什么?”我问道。   爹没有回答我,而是说:“等你学懂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我撇了撇嘴,盯着余下的那本书看。那书的封皮都被翻坏了,书页泛黄,而封皮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虽然破烂得不得了,但相逢即是有缘嘛,也许这书注定了要属于我,于是我等着爹再开口说话。   爹将手心覆在了余下的那本书上,叹息一声道:“话不多说,聂息,若是你能把这书看完,我就满意了。”   在听了爹的话之后,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褚慈看不起我也就罢了,连爹都小瞧我。我推了推爹的手,把书抱在了怀里,说道:“我当然能看完。”说完我朝褚慈看了一眼,问道:“爹,这数理奇门和法术奇门有什么区别?”   爹想了想,说道:“数理奇门主预测,而法术奇门自然就是符箓、作法、踏罡、步斗了。”   我心里一乐,想着,那法术奇门不就是装神弄鬼的玩意么?当然我没有说出来,只在心里偷着乐了。   爹瞥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古人常说‘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我这大半辈子算是在这奇门遁甲上下足了功夫,参得破世道无常,却难说清诡变人心。将这两本古书传给你们,只愿今后你们莫重蹈覆辙。”   我抱着那书,忽然觉得它重了不少。紧闭着唇没有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去看看厨房里的汤熬好了没有,我早闻到香味了,这味道啧啧,整个村可只有我一个人熬得出这个味道。”他咂吧了一下嘴,一副口水要流出来的模样。   果然正经不过三分钟,我抱着书去厨房给爹看锅去了。   吃完饭过后,爹开始跟我们讲阴遁阳遁十八局,掌上起局法以及纸上起局法,他每个都讲得不多,匆匆结束而又去讲另外一个。他的脸色灰败得很,连头发也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花白。   我惊愕不已地看着爹的变化,而后转头去看褚慈,却见褚慈丝毫不为其所动,仍在认认真真地听着,难道褚慈没看到吗?   我撞了一下褚慈的手臂,朝她挤眉弄眼的,但显然她不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朝我看了好一会后又转向了我爹,认真得不得了。   我看着爹的皮肤开始溃烂,然后显现出底下钻着细蛆的肌肉,他的血肉开始发臭,像被空气腐蚀一般渐渐消退,露出里面沾着血的森森白骨。爹的嘴仍在不断地动着,然而他的嘴唇已经裂开,脸部的腐肉在慢慢地滑落,掉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我捂住了嘴,往后一仰就着凳子摔到了地上。   爹朝我看了过来,他的眼珠子滚落在地,露出两个空洞的眼眶,问道:“你这是在闹什么?”   一只肥硕的引魂虫从爹的袖口里钻了出来,顺着他的胸膛往上爬,然后爬到了脸上,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我怔愣地看着,张开嘴想要说话,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所有话语被堵在了喉咙里,让我发泄不出内心的恐惧。   我浑身颤抖着,明明想要逃离,可四肢却仿佛不是我的一样,我根本不能动弹。就在这时,褚慈说了一句:“你在地上扑腾什么?”她话音刚落,一切像是又恢复正常了一样,爹还是那个爹,什么腐肉引魂虫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急促地喘着气,愣愣地看着,过了许久才回答褚慈的问题:“这凳子不太牢固……”   爹板着脸说:“你这不思进取的臭丫头,一给你讲些有用的东西,你就开始给我走神。”   我干干地笑了两声,连忙爬了起来。   我在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渗得慌。我控制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今天白日的情景,忽然觉得浑身都在发冷,究竟是爹被鬼上身了,还是我中邪了?   褚慈睡得正沉的时候,我推了推她的背,小声地唤道:“褚慈,褚慈,姐姐?”   褚慈翻了个身面向了我,在黑夜里那双浅色的瞳像是什么玉石一样,她有些困倦地问道:“怎么了?”   我说:“你真的没有看见么,白天的时候……”   “我看见了。”褚慈说。   我愣了愣,压抑着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又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褚慈伸手朝我的眼睛摸过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她说道:“记住,不能说出来,除了他们的执念外,我们内心所向也会使他们不忍离开。”说完她便将盖在我眼睛上的手掌挪开了。   我的心忽然沉至了谷底,瞪大了双目看着褚慈,不敢相信她话里的含义,我低着声音说道:“你什么意思?”   贴着薄纸的窗上映出一个人影,只看一眼我浑身便僵住了,透过窗,我看清了窗外站着的人影,那分明是我爹。   爹站在窗外,一股腐臭的气味透过门窗袭进屋里来。   门外的人一声不吭,隔一会就敲几下我们的门。我的呼吸开始变得不稳起来,伸手掐住了褚慈的手臂,然后低下头一口咬了上去。   褚慈闷不做声,似乎感觉不到疼似的。   没一会敲门声便停止了,我再往窗外看时已经看不到爹的身影,也许他已经离开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赤着脚踩到了水泥地板上,转头对褚慈说:“我想去看看我爹。”   褚慈坐了起来,她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说:“我陪你去。”   我有点慌,鞋还没有穿就想要往外跑,刚要走出门时忽然听到褚慈说:“回来?”我愣了愣,转头问道:“怎么了?”   褚慈坐在床上,往旁边拍了拍说道:“坐过来。”她脸上神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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