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潇雪无声叹口气,走回安常身边。 “要一起吃过早饭再说再见么?”南潇雪问。 ****** 安常把南潇雪带到了那家小酒馆。 “喝酒?”南潇雪微微讶异。 安常点头:“镇上老一辈的人都有喝早酒的习惯,度数不高,不影响什么。” 酒气熏蒸着雨气,好像要把人的心里话往外勾。 安常:“不想喝可以先走。” 南潇雪:“我说我不想喝了么?” 安常反而笑了。 “逗你的。”雨丝把她一双眸子洗得亮亮的:“不是一定要喝酒,这儿也卖早饭。” “小心门槛。” 南潇雪随安常迈进去。 她从没在宁乡看到过这么多人,一直以来,宁乡太静,好像除了安常一家和剧组,便再没什么其他人存在了。 似是一座空荡荡舞台,留待人上演梅雨季的暧昧旖旎。 这会儿酒馆里却几乎坐得满满当当,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各个面前一盏酒,说着根本听不懂的方言。 安常招呼南潇雪:“坐,我去打粥。” 南潇雪的明星身份在这里完全失效,看她进来,老人们瞥了她眼,没任何反应。 倒是安常一路招呼过去:“三叔公。”“四姨伯。” 南潇雪一人坐在桌边,乐得自在。 在邶城,她有多少这样不做伪装坐路边吃饭的机会? 安常拿浅栗色的土瓷碗,端两碗粥过来,又道:“再等等。” 自己匆匆往后走,不一会儿端来一碟霉腐乳。 这次换成了青蓝花小碟,用久了边上磕出个小缺口,可无损它有种质朴的好看。 安常坐下笑笑:“这儿老板很佛系,你知道的,可以算是自助餐。” “嗯。” 这酒馆南潇雪和商淇她们一起来过。 刚随剧组来宁乡时,就在这里偶遇过安常。 后来不久,又在这里听安常和闵沁说过她坏话。 南潇雪牵了下嘴角。 安常知道她想起什么,跟着弯唇。 南潇雪故意问:“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很讨厌的人吗?” “讨厌啊。”安常盯着那碟霉腐乳说:“讨厌极了。” 到现在,又完全是另一重意味了。 安常叫她:“快吃吧,不然粥凉了。” “宁乡早饭吃得简单,要么在家里吃,要么酒馆里有白粥,就腐乳吃,要是喝早酒呢,就还有花生米和几碟小菜。” 南潇雪点点头,喝一口。 暖暖的滑进胃里。 挑一筷腐乳。 安常:“你敢吃啊?” “为什么不敢?” “它看上去不是像长霉了么?” 南潇雪面无表情的说:“呵,好吓人。” 安常跟着面无表情的说:“哇,你好勇敢。” 两人都挑唇而笑。 南潇雪问:“宁乡的老人为什么都爱喝早酒?” “这儿的水好,酿的酒也好,你看这座酒坊,从清代开始传到现在一直没断过,后面那口窖池还是活窖。”安常道:“百年间的习惯了吧。” “这儿的酒叫桃花酿,对吗?” “对。” “名字怎么来的?” “确切说法不可考了,据说是以前每家女儿出生的时候,都会在这酿一坛酒,封口埋到后院的桃花树下,等到出嫁那天再开启,算是一种最美的祝福。” “你出生时也存了酒么?” 安常笑着摇头:“到我们这一辈时早没这传统了。” 南潇雪站起来,穿越一众喝早酒的老人家,身姿婀娜的向柜台那方走去。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记得戳戳作者专栏的两篇预收哟~祝大家周末愉快~ 感谢在2023-05-12 12:00:00~2023-05-13 14: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忘了 5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DetectiveLi、不羡不嫌不显、吃点什么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D莹 2个;执安、---、自来熟、快来让我吃一口、沐晨言、天海、LM、拾壹壹五、被迫可爱张三丰、糖刀铺小铁匠、躺蘿蔔坑底的著火小鳥、梦梦最美丽、晚、想做草芸xql的修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多次婉拒S.M. 129瓶;H~Y~J 20瓶;脸滚乱码 17瓶;京墨 14瓶;哑牛开荒田、霸道总裁!、Lw、橘子掉了、瞎卡拉卡、Heshu、浑水摸鱼的水、Kia、富有的杨桃 10瓶;地理听不懂 8瓶;和道 6瓶;乙辑、月ming、飞天茶叶罐(最爱草芸、王淼吉、以夏、shirashi白石 5瓶;大白羊、墨宸、54835844、巴恩斯坛子酒 3瓶;133333、62157020、廉仔、Mirror、线性方程组 2瓶;林晨宇、28°的佳、柠檬木有枝、东城、拐个小赵、路过、fine、阿芷、dark、小寒、一禾、地图鱼、芝麻小生、野望、老陆的土拨鼠、晨、抓紧时间睡觉、只能吃软饭、Xxxxx、.嗜糖如命、伍柒零肆捌陆贰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不一会儿, 南潇雪转了回来,把一盏酒放在桌上。 清浅的酒液荡两荡,安常惊讶问:“你去打酒了?” “嗯,你不是说度数不高么?尝一口。” 她冷白手指扶着酒盏, 顿了顿。 “安常。” “嗯?” 南潇雪笑笑, 端起送到唇边一抿。 她刚才是想说什么吗? 她没再说,安常也没追问。 两句始终横亘的“那你要我怎么样”, 成就了两人之间略带酸涩的默契。 南潇雪说:“我真得走了。” 安常:“好。” 她站起来, 瞥一眼桌上碗碟, 安常又道:“放着别管了,我一会儿收拾, 你先去忙,我坐会儿再走。” “那我真走了?” 安常仰起脸笑笑:“好啊。” 南潇雪转身出去。 安常盯着酒盏,听着那轻灵脚步,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 抬眸对着那背影看了眼。 却又仓皇低下头, 一抬手握住酒盏。 明明清晨没阳光,为什么她双眼却被这背影刺伤似的。 她对着酒盏边沿仔细看了看。 方才讲“桃花酿”酒名由来的一段, 好似让南潇雪突然喝酒的举动, 具备了某种特殊意味。 南潇雪没卸妆,但整体妆面也脱落了小半, 口红变得很浅,安常盯着酒盏边沿看了半天, 也没看出南潇雪的口红是否印在上面。 她把南潇雪喝酒的那方转往自己这边。 端起来抿一口。 喝酒哪有什么特殊意味呢?都是人为赋予的罢了。 有些话, 她永远不会说出口, 南潇雪也一样。 安常手指伸进酒液里蘸了蘸, 在残旧木桌上一笔一画写了行字。 是南潇雪雷声中捂住她双耳说的那句话。 是她俯在南潇雪背上用指尖描画的那句话。 此时她又写了一遍, 然后伸手抹去了。 站起来结了账,走出了酒馆。 ****** 晚上南潇雪到片场,遇见柯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