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 “沐芷.......” “念文?”她喊了她一声,将她那春心荡漾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靠,这三伏天才刚过,她这满心满肺的都是春意盎然。 “嗯,天有点凉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天晚上回去,夏念文做了一个梦,她梦到沐芷,在一片冰天雪地里,那雪像飞絮般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夜,她带着斗篷,回转过身,望着她笑颜如花,她朝她伸出手来,语气里满是温柔,她说:“念文,过来看雪。” 她接过她的手,鼻腔里全是她独有的清香,她靠近她的鬓发,软声软语,却听沐芷的声音忽近忽远地叹道:“念文,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默然。 那声音更远了些,只叹道:“太晚了。” 她有些慌,只伸手一抓,面前的人却如一团烟一般地散了,她惊地坐了起来,才恍惚觉得是一场梦,只是沐芷那忽远忽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直萦绕,她说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经结了婚,夏念文觉得心口憋得慌,吸着拖鞋去客厅倒水,朦胧中,脚下被一障碍物牵绊,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去。客厅没开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未拉拢的窗帘缝隙里投射出清冷的月光,夏念文打开墙头灯,夏念笙背靠在沙发上,歪着头就那样睡着了。 晨起,又是新的一天,这一次夏念文聪明了些,要到了沐芷的手机号码,所导致的结果就是一天的工作日,她拿着手机的11位数字,页面始终处于编辑短信的界面,却空白无一字。怎样的说辞都显得唐突,杨云安在11点的时候准时出现,整个部门又处于全神戒备的紧张状态,夏念文不得不放下自己那点毫无指望的春心荡漾的心思,又全副身心扑到了张牙舞爪的职场上。 中途有人买了外卖回来,再抬首时,她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酸僵硬的脖子,暮色四起时,周围的同事都走得有些差不多了,杨云安从办公室出来,敲了敲她的桌子,“还没弄完?下班了,一起走吧。” “快了,马上就好。” “嗯,那我等你一会。”这一楼的办公厅就只剩下杨云安和她了,说起杨云安,也算是夏念文的伯乐,去年要不是她坚持留下夏念文,夏念文到现在说不定还在和那些毕业生一起到处扔简历,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有时候努力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选择和机遇,当机遇出现的时候,你是否能好好把握,这才是重点,你以为在说职场,其实感情也一样。 收拾好东西之后,夏念文跟着杨云安去了停车场。 “念文,最近工作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 “没有”夏念文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 “那天我的口气是重了些,但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柏氏国际虽然平台很好,可是你这样与世无争的性格迟早都会被淘汰的,其实不管是柏氏国际也好,其他公司也好,你这样的性格在职场上都会制约你的发展,相对而言,柏氏国际还算好的了,嘉禾集团更甚。” “嘉禾集团?”兴许想着和席慎之有些关联,夏念文试探性地问了问,“嘉禾集团所涉及的领域和柏氏国际并不在一个行业,可是我们柏氏国际和嘉禾集团的关系似乎很敌对,杨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这是柏家和席家的事,别问那么多是非,知道太多,对你自己也不好,我已经向温总申请,再延迟一年退休,我想这一年,你也应该磨练出来了。” “杨姐,恕念文不才,公司里有才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为什么是我?” “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很多事,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第十四章 临行前,杨云安拍了拍夏念文的手,语重心长地让她在工作上上点心,她胡乱应承下来,回到公寓,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一种将那对持的两个女人撕烂的冲动。 地毯上,杂乱无章地堆积着各类东西,茶几上的水杯,沙发上的抱枕,夏念笙沙发床上的被褥,枕头,各种零食水果,衣服,浴巾,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被扔到了地毯上,角落边还有一只瑟瑟发抖的猫,夏念笙穿着长袖T恤,站在沙发上面红耳赤,席慎之一脚还在洗衣盆里,望着夏念笙的眼神里恨不能喷出火来。 夏念文回到家,看到这一片狼藉,真不知道这两位姑奶奶又在唱哪出,夏念笙的节目在凌晨1点才播出,一般她要在晚上11点才去电视台,所以白天就空出大把大把的时间,而席慎之,今日未出去画画,那肯定是心情不好了,夏念文走过去将那只小猫抱起来,它全身湿漉漉的,像是刚被洗过一般。 “你们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掐起来了?” 人和人相遇是要讲究气场的,就像夏念笙和席慎之,真的是,水火不容的气场,从第一次见面就掐,再到那次强吻成为两人正式宣战的导火索。 “她虐猫”夏念笙愤愤不平地说。 “夏念笙,说话要讲证据,你这样,我可以告你诽谤。” “你们俩能消消气吗?生气对女人的身体特别不好,真的,长皱纹不说,而且还特别不利于经期的有益情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这样总是互掐行吗?怎么说也是共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夏念文害怕吵架,努力地充当着她的和事佬身份。 却原来席慎之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个坏习惯,喜欢洗东西,逮什么洗什么,至于心情不好的原因,对于落难公主来说,就太多太多了,一方面是大小姐脾气,另一方面是艺术家气息,两者在同一个人身上,席慎之大小姐的气场就特别的诡异,以至于什么都不屑的夏念笙根本也压不住场。 席慎之从下午就开始洗屋里所有能洗的东西,先是从厨房开始,餐具,碗筷,灶台,其实她根本就不会,只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那些碗筷本是干干净净的,被她洗过之后愈发的油腻,再次是卧室,床单,衣服,再然后一不小心抓过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她压根就没看,就扔进盆里洗了,就在那一刻,同时尖叫的有两个声音,一个来自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夏念笙,一个来自手里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席慎之受到惊吓,才看清,不知什么时候,那只流浪猫蹲在她身边,她一个不留神,把那猫也扔进去准备洗了,夏念笙就是在那个时候说她虐猫,然后两人长期以来积累起的矛盾和怨愤顷刻间绝提,最后结果就是夏念文开门进来看到的场景。 “你就是一身公主毛病,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的,谁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还失恋呢?也没见着拿动物来撒气啊,好歹人家还是一条命,就你们这些富贵人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夏念笙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了,每个人选择发泄自己情绪的方式不一样,她也相信席慎之真的是不小心才将那只流浪猫给扔进了水里,可是莫名的,自从知道她的身世之后,她就不由自主地想着另一家有钱人,想着另一家有钱人,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让她心肝脾肺肾都颤着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