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走近她,问:“我送你的骨玉是不是还带在身上?”旗银江从颈间摸到银链子,把骨玉扯了出来,看看道:“还在。”手指在玉上摸索,她赠她骨玉那晚,怎会想到有今日的踌躇与纠葛。 萧蝶说:“这个骨玉是一位萨满大巫师为我而做,在中原的时候我总会看着它想念蒙古。银江,我送它给你,也是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海兰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即便你与皇太极父女情深,我也不会改变对你的心意。” 旗银江默不作声,萧蝶又靠近她抚住她的肩道:“你当然不需要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就随随便便去杀人,别说他是你名义上的父亲,即使是伤害过你的人,你也未必下得了手。我明白你的顾虑,也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你想没想过,你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就是爱我,为我好了吗?” 她的眼神柔和而平静,开始发冻的天气让脸颊微微泛红,由于没戴帽子,现在看起来发鬓上似乎也染了一层霜。萧蝶所言字字发自肺腑,旗银江心里泛起涟漪。萧蝶笑了笑,继续道:“你说过,你不是需要我保护的对象,你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信你了,所以你也要信我一次。”旗银江看看她,问道:“信什么?”萧蝶道:“信我可以解决很多麻烦,就算这些麻烦与你有关,我也会一一解决掉。” 骨玉在星光下格外明亮,旗银江把它拿在手里暖了暖道:“此情此景,犹如在梦中。”萧蝶从背后抱住她道:“你喜不喜欢我?”旗银江抚住她的手点头。萧蝶又说:“那就跟我走。” 永福宫。 皇太极看了整日折子,将近子夜方才要歇下,大玉儿伺候他宽了衣,这才想起来问道:“芳芳回来了没有?”大玉儿道:“她傍晚才出宫,已经差人去问了,还没有回来。”皇太极皱眉道:“这么晚,也不知疯到何处去。”大玉儿道:“大汗息怒,格格也是贪玩,许是市井之气一时改不过来,待臣妾日后慢慢开导开导也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话,宫人突然来报:“大汗、娘娘,芳芳格格求见。” 大玉儿披上衣服道:“才回来?出了什么事?”宫人摇头道:“格格没说,只是站在门外,说一定要见大汗。”大玉儿看看皇太极,皇太极点头道:“让她进来。” 宫人应道退下,随即旗银江被领了进来。 她脱下了宫服,换上了刚来时所穿的普通布衫,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皇太极招招手道:“怎么一脸不高兴,来,跟阿玛说说,是谁欺负你了。”旗银江摇摇头,走近一点道:“大汗,今日我是特意来向你辞行。”皇太极皱眉道:“你说什么?” 旗银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包裹里放着皇太极赐给她的册封诏书、旗装以及金印,旗银江道:“承蒙大汗厚爱册封民女为和硕公主,但我本不属于这里,也并非你的女儿,因此无权享用这些皇室荣耀,还请大汗收回。今日一别,不知能否再见。” 说完便跪下来,给皇太极磕了三个头,道:“这是替豆丫行的礼。大汗、娘娘保重。”话音毕,旗银江站起身来,径直朝门外走去。皇太极叫住她道:“芳芳,我容忍你不懂规矩,但不会放任你无所拘束,我给你收回狂妄之言的机会。” 旗银江转身看他道:“大汗,此言既出,自然无可更改。” 这话一出皇太极反倒平静不少,他转了转手上扳指,一字一顿道:“你能承担做这种决定的后果?” 旗银江继续道:“可以。” 皇太极不再说话,起身拂袖往内室去了。旗银江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大门。 大玉儿却着急起来,匆匆系好衣服就要追,一边喊道:“来人!来人!拦住格格,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走!” 侍从乱作一团,匆匆阻拦,然而旗银江闪过小院子,跳上房梁,转身便没了踪影。 大玉儿匆忙赶回来道:“大汗,现在下旨锁闭城门,全城搜查还来得及。” 皇太极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反而笑了起来,道:“看来马喀塔没有说错。” 大玉儿急道:“大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闲聊。”皇太极招手让她过来道:“不要着急。她终究会回来。” 大玉儿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皇太极道:“马喀塔告诉我芳芳在蒙古有一个爱得极深的恋人,她绝不可能安安心心待在盛京,早晚会离开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大玉儿叹道:“小儿女间的爱情岂能当真,大汗莫非要成全格格流落蒙古,与她的小恋人双宿双栖?” 皇太极大笑两声,道:“她的心不在这里,能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让她走,让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我要让她尝尽百种愁肠,然后死心塌地的回到我身边,她是我的女儿,只有我能庇她,给她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抽得利害,实在招架不住了,斗智斗勇也有精疲力竭的时候~~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