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银江看了看萧蝶,萧蝶笑了笑道:“保重。”旗银江点点头,随马喀塔走出门去。 两人一走,屋子里顿时冷清下来。萧蝶坐在桌边顾自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旁边便坐了下另一人,萧蝶抬眼,原来是海兰珠。她端了茶盅道:“喝这个,暖暖身子。”萧蝶接过来喝了一口,问道:“怎么起得这么早?”海兰珠笑道:“昨夜睡得早,这会儿听到有动静知道是她走了,便过来瞧瞧你。” 萧蝶盖上茶盅,道:“你见过大玉儿了?”海兰珠回道:“昨日里和她说了一阵闲话,看起来皇太极倒是很宠她。”萧蝶笑笑道:“你们家的女人就是他的克星。”海兰珠知道她所指为何,也随意笑道:“在这深宫之中不就是你争我夺吗,为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萧蝶未答话,径直走到窗边,海兰珠见状问道:“你在担心什么?”萧蝶顿了顿,道:“从昨日见到豪格的声音我就有说不出的感觉,今早他又来接马喀塔回府……”海兰珠道:“我倒是看不出来这些事有什么联系,你若是心焦还不如直接领她走,省得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海兰珠语气里满是嘲讽,萧蝶看她一眼,道:“这会儿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你我只是各取所需,其余的事还是不要干涉的好。”海兰珠起身道:“我是提醒你别做傻事。”萧蝶没入心听,只回身来问:“永宁府在哪儿?” 在豪格护送下,马喀塔和旗银江出了望月楼便往公主府去了,等回到府上天色已然亮起来,马喀塔见豪格一脸心事重重,便问:“你怎么大清早就哭丧着脸,父汗骂了你?”豪格摇头,马喀塔心急起来,又道:“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商量,好歹我是你亲妹妹。” 豪格道:“只是说了你也帮不上忙。父汗拗不过多尔衮,答应督造佛朗机一事转交给白旗负责,成品造出来后白旗优先使用。”马喀塔道:“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蓝旗?父汗怎么会答应?”豪格恨恨道:“昨日宴会之后我与多尔衮在书房面见父汗,中了他的圈套与父汗顶撞了几句,父汗一怒之下认定我不堪重任,有损社稷威严。” 马喀塔道:“这只老狐狸……那让我去和父汗说说。”豪格道:“不可,父汗正在气头上,你去了也会招骂。”马喀塔想了想,又道:“无论如何应该由蓝旗掌握佛朗机,我去找母后,让她跟父汗说。”豪格叹道:“额娘身体不好,只怕她一焦急病情更重。” 马喀塔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要怎么样?” 豪格缓了缓神,道:“舅舅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掌握佛朗机的关键在于匠师,那我只要控制住旗银江,多尔衮便无话可说了。” 马喀塔疑惑道:“控制……什么意思?” 豪格道:“我要让她做我的侧福晋,这样即便是父汗下了圣旨,她也不可能再站到多尔衮那边。” 马喀塔惊得说不出来话,好一阵才磕磕巴巴道:“你是说……你是说,你要娶旗银江过门……当我的嫂嫂?”豪格偏头看她道:“你不同意?” “当然不行!”马喀塔回神过来,抗议道。 豪格道:“舅舅和我已经商定了此事,他会向父汗提亲。我倒是看不出你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多一个嫂子照顾你难道不好?”马喀塔急道:“她不一样。”豪格问:“有何不同?” 马喀塔想了半天,突然说道:“因为……因为她是汉人……”豪格笑道:“妹妹,汉人女子娇珍可人,如今王宫贵胄竞相争娶汉人女子,我附庸风雅一番又有何妨?再者说,这只是谋略而已。”马喀塔又道:“什么谋略,为了你的谋略就要牺牲她一生的幸福?” 豪格无奈,决定不在理马喀塔的胡搅蛮缠,径直问侍女道:“旗银江在哪儿?”侍女道:“回贝勒爷,旗姑娘正在东厢里休息。”豪格点头道:“带我去。”说着便放下佩剑和斗篷,马喀塔跳起来,喊道:“哥,你要去哪儿?”豪格早已走远。 马喀塔呆坐下来,脑中一片空白。豪格要娶旗银江?她哥哥要与她喜欢的人拜堂成亲?简直是笑话…… 旗银江换了身衣服,又略略梳洗一番,刚把头发扎好便有侍女通报大贝勒来了,旗银江心里生疑,只得出了门迎接。 “将军若是有事可以传我前往大营晋见……”旗银江行了礼道。豪格未答话,免了旗银江的礼数,又让她坐下,这才道:“旗姑娘,你在家乡可曾婚配?”旗银江道:“有过婚约。” 豪格点头道:“有过?就是说眼下没有定亲?”旗银江点头道:“是。”豪格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旗银江摸不着头脑,问道:“将军问这些是要做什么?”豪格道:“当然是要娶你。” 旗银江差点把茶喷出来,豪格一贯我行我素,这会儿倒是见识了。她缓了缓神,把茶水咽了下去,豪格见她面色平静,颇感有趣,问道:“看你完全不会好奇,你就不问问我?”旗银江笑道:“将军自然有将军的理由,不过……”豪格问:“不过什么?” 旗银江道:“不过我也有不能答应的理由。” 豪格笑着摇头道:“你不可能不答应我。在这城中有多少女子等着嫁给贝勒世子,这是女人的梦想,你也不例外。” 旗银江看看他道:“不是没有例外,是你没有见识过罢了。在这世上只愿随自己心意生活,不贪恋权贵不爱慕虚名的女子大有人在,你那种说法未免太绝对。” 被当头泼一盆冷水,豪格莫名恼起来,打从旗银江出现在正蓝旗大营里,他就无法忽视这个红发丫头的存在,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漠然模样,但不得不承认她所带来的佛朗机抵得上万人骑兵的威力。 为了这,他可以忍让,但毕竟她只是一介民女,而他却是当今金国堂堂的和硕贝勒,如今他表明要娶她的意愿,虽说完全出于政治考量,但被这样拒绝着实损了颜面。 豪格冷冷一笑道:“我是个粗人,只懂行军打仗,你们说的那一套东西我也不懂,不过我今日来只是告诉你做好当我侧福晋的准备,你没有拒绝的资格。”旗银江毫不示弱,回应道:“我不仅有资格拒绝你,还有资格明明白白的拒绝你,我不答应。” 说完便端起木盆要走,豪格一把扯过她,盆里的衣服摔了一地,旗银江皱眉道:“你做什么?恼羞成怒要动手?”豪格道:“我倒要看看你骄傲得到几时。”说着便一把将旗银江摔回床榻,一面回身闭上了门。 旗银江只觉得后背生疼,正要挣扎着坐起来,豪格已欺身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旗银江侧身躲开,冷笑道:“高高在上的贝勒也不过如此……” 豪格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压她在身下,戏谑道:“我要教教你这张可爱的小嘴怎么求饶。”旗银江被他箍住动弹不得,眼见他的面庞在眼前越来越大,咬牙偏头到一边,豪格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旗银江的眼睛隐隐藏着怒火,豪格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道:“你这眼神倔是倔了点,不过挺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