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进帐便见旗银江在摆弄毛笔,见她回来顿时喜上眉梢,顾自站起来倒了杯茶递来,萧蝶笑着坐下,接过茶杯,又转手放在桌上,一把揽旗银江来坐到自己腿上,问道:“我平安回来了,你不给我奖励?”旗银江不屑道:“真没羞,你没事是应该的。”萧蝶含笑不语,只微微仰起头来看旗银江,见拗不过她,旗银江只有低头吻她,徜徉了一阵,旗银江正欲拉开距离,萧蝶却搂她的腰贴向自己,更热烈的索起吻来。 两人正在拉锯战,帐外华吉忽禀道:“公主,额驸来了。”旗银江一把推开萧蝶跳下来,萧蝶一把拉住她道:“说两句我就打发他走,你留下来陪我。”旗银江没回答,萧蝶只管扯了她坐下来,随即向华吉道:“让他进来。” 木良英进来径直坐到萧蝶侧面,道:“抓了五百战俘,按旧例你应得二百,我已经交给阿木尔,他安置去了。”萧蝶问道:“你来找我就是说战俘的事?”木良英看看坐在一边的旗银江,欲言又止,萧蝶会意,直道:“不妨事。在帐中可直言。”木良英想了想,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萧蝶道:“我倒是有要是要跟你商量。”木良英问:“何事?”萧蝶道:“昨日探子来报,说是发现金贼屯粮之处,若能夺了粮仓,自然能让金贼乱了阵脚,不攻自破。”木良英诧道:“所言属实?”萧蝶道:“这正是我欲与你商议之事,我打算亲自去查探一番。” 木良英赶紧道:“粮草维系军心稳定,必有重兵把守,你身为主帅怎能亲身涉险?”萧蝶摇头道:“今次我军虽胜但损失不小。如此反复敌袭我挡只会损耗我军元气,若是皇太极还有大军随后赶来,只怕便中了圈套,在决战之前保存实力至关重要。故如今断其粮草是上策,鹰军之中当此任者,只有我。” 木良英叹道:“你所言极是。只是鹰军将士众多,为何非你不可。”萧蝶笑道:“我自有理由,总之,探哨一事是我鹰军本职。”木良英思拊一阵道:“你执意如此?”萧蝶点头道:“是。”木良英站起来踱了几圈,道:“大汗让我照顾好你,我岂能任你独自涉险,我与你同去。” 萧蝶愣道:“四军需由你统领,你怎能为我赴险?”木良英看她道:“既为夫妻,就应同生共死。”萧蝶一时无言,木良英又道:“金贼输了首战,想必气势低靡。今夜我们即可行动。”萧蝶点头。 等木良英离开,萧蝶这才转向旗银江道:“折腾了一晚上,好困。我要好好歇一歇。”旗银江看她道:“也好,我也正要回帐去忙。”萧蝶拉她过来道:“我与你一道。”旗银江道:“你不是要睡觉吗?”萧蝶揽着她走出帐外,这才回道:“里屋绑了个战俘,我没地方睡。”旗银江惊道:“放战俘在帐里?你做什么?”萧蝶笑道:“我头痛得很,等一会儿再说。” 休息至半夜,萧蝶起身换了粗布短身袍子,穿了布鞋,木良英也换了差不多样式的打扮,两人给马卸了铁掌,一路往金兵大营去了。旗银江正睡得迷糊,只朦朦胧胧见萧蝶出帐,也没多做计较。 等到天空灰白,旗银江睁开眼发现萧蝶已经在一边梳头换衣服,她爬起来揉了揉眼,问道:“你回来了?”萧蝶回头看她,笑道:“才进来,吵醒你了?”旗银江摇摇头,走下床榻帮她换衣服,许是凌晨沾了露水,粗布摸着潮乎乎的。又见她脚上的靴子上满是沙土,一时有些心疼,问道:“是不是很辛苦?”萧蝶看看她,道:“没什么。”旗银江不再说话,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扔到一边,道:“你是一军之主,为什么要亲自要去做这些事?” 萧蝶咬着发绳,一边把散开的头发拢起来含糊道:“这就心疼了?以后还有得担心。”旗银江咬牙道:“你……”萧蝶把头发扎成一束,这才笑道:“我说笑呢。你担心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打仗嘛,不是流血就是流汗,不是什么大事。” 晃眼傍晚已过,萧蝶在营中四处查看了一番,抬眼便见木良英骑马来了,她扬了扬头示意,木良英下马便随她进了大帐。旗银江见两人进来,一时想让,萧蝶摆手让她坐下,木良英也没计较,径直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独自带人去即可。” 萧蝶道:“此事机密,不可声张,也不可大张旗鼓。”木良英点头道:“我自会挑选百名精兵随我同去,只要毁其粮仓草料,接下来拿下金贼就如探囊取物。”萧蝶又道:“话虽如此……你要小心。”木良英笑道:“金贼将粮草屯在林间谷地,自以为万无一失,其守备必然松懈,我再从谷地东面迂回袭击,此去必定不是一场鏖战。”萧蝶点头道:“不得手也无妨,总之要平安归来。” 木良英笑了笑,喝了碗里的茶起身离开。旗银江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机密的事?”萧蝶扬嘴角笑了笑,做了个嘘的动作,低头翻书不再说话。旗银江一阵憋闷,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解闷之物,只好又挪到萧蝶身边道:“你找点事给我做好了,我成天闲着实在无聊。”萧蝶问:“佛朗机是不是快要完工了?” 旗银江点头道:“就因为这个我才无聊。现在只需把几个部件连接起来,都没有我的事。”萧蝶想了想,道:“你们那儿都有些什么消遣?”旗银江道:“可以听听歌,看看电影,逛街。”萧蝶撇撇嘴道:“听起来都不用做正事。”旗银江不屑道:“那是效率高,自然可以把时间省出来做些别的事。”萧蝶看看她,道:“我看你好像会些功夫,之前有练过?”旗银江道:“在队里是要学些擒拿格斗,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用来防身。” 萧蝶点点头,起身站到一边,道:“那我们来过过招。”旗银江看了她一眼,道:“你是认真的?”萧蝶道:“当然,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大大咧咧就往我面前扑过来,我喜欢这股劲儿。”旗银江笑起来,道:“输了不能哭鼻子。” 两人说着便比划起来,旗银江力气不如萧蝶,萧蝶似乎知道这点,刻意没用力气压她,只是左右迎避,看准空隙一把扯住她的手肘反扣在背,一面按到桌榻上,旗银江喘起气来,萧蝶问:“认不认输?” 她的声音难得认真,完全不是平日的那温柔且凉沁沁的调子,旗银江哼了一声,双脚用力腾起来,就着萧蝶摁住她的力道,身子腾起翻了个满转,萧蝶的手臂被她绞得生疼,只得放手,旗银江趁势出击,向她腿下横扫而去。 萧蝶闪避不及,往后退几步撞翻了衣物架,大氅和帽子滑下来,软软地摊到地上,萧蝶身子陷到帐面上,撑架被压弯又弹回,萧蝶赶紧抓住帷幔,正要往旁边倾斜,旗银江已赶上前来扶住她,笑呵呵道:“小心。”萧蝶看她一脸得意,只能叹道:“这还没分出输赢。” 两人笑闹了一阵,华吉掀起帘子走进来,见到萧蝶只点头行了礼,便朝里帐走去。萧蝶叫住她道:“你怎么来了?”华吉没好气地回她道:“当然是给那大爷送饭,今天一早过来还落了个簪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儿。”说着便进了里帐。旗银江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托了食盘,突然想到里帐关了个战俘,她擦了擦额头道:“还需要华吉姐亲自来送饭?这战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