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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好困 一天八杯水 3030 2024-05-05 11:29
   七年前的靳摇枝看着虚空,在心里勾勒出七年后自己的大概模样。   只是七年的时间那么长,未知的事又那么多,她哪里估得准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   七年前的靳摇枝没有发问,她猜准另一个自己不会透露,未来的事,想来还得自己亲自摸索。   过了一阵,七年前的靳摇枝问:“你会一直在吗。”   「我得回去,否则未来的你很难醒来。」   七年前的靳摇枝隐隐有了猜测,想必七年后的两人能回到现在,一定与生死有关。   她说:“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放过自己,去爱人,且爱自己。」   七年后的靳摇枝写。   七年前的靳摇枝问:“还有呢。”   接着,七年后的靳摇枝写下了和林氤一样的话。   「我要你对她的爱,像永不枯萎的玫瑰。」   一瞬间,七年前的靳摇枝心口一震,好像从胸腔里,绽出了一枝花。   它并非玫瑰,而是一簇能在雪虐风饕中凛然而生的梅。   是靳摇枝丢失在那年大雪中的绚烂。   交谈过后,七年后的靳摇枝当真该走了,走前她特地敲了窗,引得七年前的靳摇枝走去窗前张望。   窗外的雪稀稀落落,在城市间四处飘零,倒也好看。   楼下有玩雪的人喊叫着跑远,这寂静一被撕裂,雪天登时沸腾。   七年后的靳摇枝还是高估了自己,多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准三院的方向。   如今的三院不比七年后大气,侧边的旧楼甚至还挺简陋。   除去每年的体检,靳摇枝几乎不去医院,而她体检的医院也并非三院,她上一次到三院,应该是三年以前。   自从开始自己的事业,她和林氤便各自忙得不可开交,能闲下几天已算难得。   三年前,可以说是她和林氤最忙的时候,偏她和林氤忙里偷闲,约着一起将工作丢到一边,在家里过了几天荒唐日子。   积攒的爱/欲几乎成山,其实根本不能在短短几天里全部倾尽。   喘/息听不够,吻不够,酥痒也享不够。   可惜一个电话打来,犹如当头一盆凉水,泼得两人一个激灵。   靳摇枝得回公司赶进度,出门前被林氤拉着又吻了一通。   林氤说:“出门一起吃饭吧,吃完再去公司。”   靳摇枝点头说“好”。   两人到了饭店,飞快点了几个菜。   菜看似是随意点的,回头一看,其实两人点的都是对方常吃的。   靳摇枝当天吃得急,就连自己点给林氤的鱼,也胡乱夹了两筷,其实她根本不爱吃鱼。   她不擅长挑刺,咽急了便被刺卡了喉咙。   那天夜里,林氤情急之下闯了一个红灯,赶着将靳摇枝带到临近的三院。   自那之后,凡是一起吃鱼,林氤都会把刺挑干净了再放到靳摇枝碗里。   进度没赶成,两人从医院回去后,又在床上滚作一团,两唇一碰,间隙中又只泄出喘/息。   七年后的靳摇枝踏进三院,她凭借着越来越强烈的心跳,感受到七年后自己的身体所在。   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窒息感劈头落下,随即那点憋闷又像退潮一般,蓦地消失。   她醒了。   --------------------   第25章 第 25 章   42   窒息退去,无尽的疲乏席卷全身。   靳摇枝直勾勾盯着发白的天花板,一时间分不清,她在七年前度过的那几天,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直到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惊呼:“病人醒了。”   此前的几天里,她的五感虽然还在,但不论是眼前所见,双耳所闻,还是所嗅、所触,都是七年前林氤的经历。   如今回来,所有的感觉都贴合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抬臂时可以感受到臂膀的施力,可以看见扎着针的苍白手背,还能闻到隐隐约约的消毒水气味。   她的确回来了。   靳摇枝坐起身四处张望了一阵,才意识到她坠水前根本没带手机,她只能往墙上望,看到时针正指着数字五,而此刻窗外的天还是暗的。   边上的护士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靳摇枝微微摇头,说:“今天是几号。”   在护士的设想中,病人醒来理应情绪激动,毕竟两人一起落水,或许是起了什么争执,可没想到,对方只是这么平平淡淡地问了一句。   她有点纳闷,却还是答了:“十月二十四,你昨晚坠水了,你朋友救了你。”   十月二十四,恰好是霜降过后,湖水又怎会不冷。   好在那跌宕起伏的半个星期,不过是溺水后的几个小时。   可如今靳摇枝又猜不准了,难道她和林氤交心的那几天,真的只是浑浑噩噩的一场梦?   她不愿信。   靳摇枝平静的目光好似被击碎的湖面,她仓皇看向护士,反驳道:“不是朋友,那是……”   “我的爱人。”她只停顿了短暂的一秒。   护士微愣,随后说:“你要去看看她吗。”   靳摇枝听到这话,差点直接拔出手背的针,被护士大声喊住了。   “你别!”护士慌忙压住靳摇枝的手,“别担心,她只是还在昏迷,身体各项数值都挺健康的,也很稳定。”   靳摇枝当即放松了,如果林氤此前没有骗她,那对方死去的身体的确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变化。   只要,执念还在。   靳摇枝单手捂住脸,挡住在这片刻间通红的眼。她不擅长让情绪外露,但因为是林氤,她根本藏不住。   只是,她还是有几分迷茫,除非林氤能立刻醒来,告诉她那不是梦。   护士见靳摇枝冷静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慢声说:“输完液我再给你拔针,你爱人是把你送到医院后才昏过去的,目前还检查不出问题所在。”   这和靳摇枝料想中的一样,她垂下手,仰头看向挂在钩上的输液瓶,说:“我去看她。”   护士不再阻拦,并说出病房所在,又说林氤的秘书来过一趟,林氤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也会跟着倒下。   这事其实处处透着诡异,明明查不出缘由,但那人就是笃定自己也会住院,还恰好提前安排了人过来料理住院事宜。   靳摇枝没有回答护士的不解,她不作声地推开林氤的门,坐在林氤的病床边静静垂视。   护士没有跟进去,只在门外看了一阵便走远了。   靳摇枝也不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看了近半个小时,似乎想把那几天的缺漏全补回来。   躺在病床上的人动也不动,脸色是有些苍白,但如何也不像是……   已经死去的人。   此时的林氤一动不动,脸上的木讷倒是少了几分,却又莫名多添了几分死气沉沉。   靳摇枝不喜欢这样的林氤,如果这次林氤醒来,她会去买一株玫瑰。   不,一株不够。   靳摇枝回想,她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注视过林氤了。   不再带着怀疑和埋在心底的一些敌意,也不是为了肢体上的欲,就单单是这么注视着她,仿佛一眼,就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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