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皇后娘娘耳垂刹那着了火,两两相对,池蘅轻啄她的唇:“可以醋。” 她说“可以醋”,清和反而觉得自己小性,不自在地推开她:“谁醋了?” 自打那晚失态她便多了个心口不一的毛病,明明醋得厉害,偏不承认。 “我醋了还不行?”池蘅睨她,故意凶巴巴道:“不准你抱萧家的小娃娃,不准你多看萧少夫人一眼。” 清和噗嗤笑软在她怀:“好啊阿池,你又在取笑我!” 有些事说开了倒是成了寻常,不会再心生难堪。 池蘅为她的改变感到欣喜,果然不愧是她爱慕的婉婉,跌倒了,爬起来,会拥有更令人动容的风姿。 搂着她说了好些情话,直听得清和整个人快要冒烟。 她拿指头轻戳女帝陛下的脸蛋儿,池蘅笑着横抱她,一路走进【明承殿】往龙chuáng轻柔一抛,身子压下去:“姐姐,喂你奶.包吃。” 夏天悄然而至。 容令得了皇后娘娘口谕,皇宫自然而然为她大开方便之门,萧少夫人一月总有三四回抱着女儿踏入【凤仪宫】。 池蘅每回来都有意避开萧家母女。 她的所作所为清和都看在眼里,为她的细心体贴感动:“去请陛下来,就说本宫邀她共进午膳。” 宫人速去传话,没多会,女帝陛下欢欢喜喜而来。 容令抱着孩子同陛下行礼,池蘅喊“起”后一眼看到襁褓里睁着眼睛四处乱看的小娃娃。 小阿桢见了她伸着手嘴里咿咿呀呀。 “陛下抱抱她罢。” 池蘅猛地抬眸,清和被她看得暗生羞赧,指尖捻磨着指尖,她柔声道:“阿桢看起来很想让陛下抱。” 她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尝试走出第一步,沸腾的醋意,疯狂的偏执,在日日夜夜的亲昵宽慰里露出颓势。 她试着做出改变,试着在爱里增添温柔的包容。 想和阿池长长久久的心终于占了上风。 她含笑以对,是发自真心的,池蘅提起的心放下来,容令与有荣焉地将孩子jiāo给皇后娘娘。 孩子经了两人的手落到当今陛下怀里,清和浅笑嫣然。 那些病态的,不安的,嫉妒的,惶恐的,狰狞的,她相信终有一日,阿池会为她温柔拂去。 等朝臣醒悟过来,陛下已经在【凤仪宫】住了小半年,二月十九大婚,现下七月底,可不是小半年嘛。 独宠的架势令群臣心惊。 督促帝王开枝散叶乃臣子之责,旧事重提,一封封“恭请陛下广选秀郎”的奏折飞入御书房。 清和依偎在心上人怀抱,瞧着折子上大义凛然的说辞,素手挑弄女帝下巴:“陛下以为呢?” 池蘅笑着抱紧她,一手捏着御笔:“无需理会便是。” 皇后娘娘但笑不语。 半月转瞬过去,清和前后耗费八年时间编修的《幼儿医经》正式完工。 《医经》先是过了师父棠九的手,后jiāo由姜煋、薛泠审阅,最后太医院百名太医围读讨论七日。 八月二十四,此本专门针对救治婴幼儿的医书通行天下,惠泽四方。 嘴上说着不喜孩子的人愣是用了五年心血集结整理了近千种药方,手抚过那本厚厚的医术,池蘅真不知说何是好。 她郑重道:“朕,替天下的幼儿谢谢皇后了。” 清和受不了她一本正经,勾了她脖子:“我说过,会好好坐稳这位子……” 可八年前天下还在赵氏父子掌控之中,你身中寒毒自身都难保,在那个境地尚且想着病中难捱的婴儿,这份心,又岂是单单为了稳坐凤位? 池蘅心中对她又敬又爱。 她算是发现了,和婉婉在一起,这人总能给她惊喜。 “你不喜欢吗?” “喜欢,朕喜欢极了。” 清和指节卷着她发丝,倏尔想起一事,附耳轻声道:“阿池,我发现你藏在枕下的‘轻雪膏’了。” 嘶! 万千的爱意被揉碎,池蘅满面羞红,眼睛闪烁惊人的光,似难为情,又似跃跃欲试,她犹犹豫豫道:“然后呢?要、要试试吗?” 她色胆包天,清和笑吟吟的:“你知道‘轻雪膏’的方子出自谁之手么?” “不会、不会是姐姐罢?” “为何不能是我?”她着实会吊人胃口,说完这句不再多言,池蘅被她吊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看她心痒痒的,清和含笑推开她:“陛下且忙罢,本宫先走一步。” 她说走就走,池蘅想留人都不行。 “陛下,太医院院首大人求见。” 有朝臣请见,池蘅快速收敛摇曳的chūn心:“宣。” 《幼儿医经》的广传使得民间百姓都在传扬皇后娘娘的功德。 朝中大臣家里也有爱之如宝的孙儿,皇后为国为民其心仁善,人都要脸,前脚得了对方恩惠,哪能后脚教唆陛下往后宫添一群花枝招展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