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情况,过不了几日京里就会来人。 好在没妨碍,清和的追妻路昨夜已完成小半,剩下的一大半,回到盛京才好展开。 她面上不动声色,轻饮两杯蜜水这才出声调笑:“阿池准备好挨揍了?” 她病还没好,还有心思调侃自己,池蘅被她问得发窘,梗着脖子:“我就不信爹爹真能打断我的腿。” 小将军硬气了没一会,上手为沈姑娘揉.捏肩膀,讨好道:“不过婉婉,沈大将军那,你得帮我求求情……” 镇国大将军出名的冷面,她爹顶多看起来凶,揍一顿不会要命。 但沈大将军嫌恶一人从不给对方好脸色,大暑天都能被他冻得后背凉飕飕,幼时池蘅见过他几面,从没见过沈大将军笑! 她的手按在肩膀力度适中,清和颇为享受她的小意慇勤,笑道:“那可不行,我为你求情,爹爹保准更厌你。” “啊?”池蘅委屈道:“难不成我还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清和被她纠结的表情弄得心痒痒,暗道:十恶不赦倒不至于,不过撩拨姑娘的芳心,出门至今你对我做的还少么? 不说石屋暗室的暧.昧亲昵,单说现下你以男儿身份这般触碰一个姑娘家,爹若晓得,保不齐那张脸会更寒。 不过……她嗤笑:谁又关心他痛不痛快呢? 沈清和眸眼闪过一抹凉薄:“管他呢。” 池蘅一愣,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明日事来明日忧,今天还没过完呢。” 她问:“婉婉,肩还酸吗?” “好多了。” 她一夜未眠,清和担心她的身子,梳洗过后简单用过早食,催人去睡。 府里突然多了两位世家贵胄,知县大人恨不能把人供起来每天变着花样讨小祖宗赏。 两人在府邸日子过得尚可。高烧退去,意识得到清醒,清和完全能够自己开药,几服药喝下去身子有了明显好转。 九月授衣,天气转凉,继礼部尚书之子在菜市口人头落地,要说现下盛京风头正盛的,非兰少师之子——兰羡之莫属。 兰公子不知撞了何等好运,一朝入宫面圣,得陛下赏识,短短时日成为天子宠臣。 兰家日日门庭若市,看得人心生艳羡。 送信的护院一路骑马进城,在柱国大将军府门前停下。 管家捧信快步踏入正堂,神情激动:“大将军!夫人!有小将军消息了!” …… 送信的不止给柱国将军府送去喜讯,不忘多走两步把自家大人写的另一封信送到沈大将军手上。 信拆开,得知女儿夜里发高热,沈延恩冷峻的脸庞又添霜寒。 “清宴。” “儿在。” “去趟望山城,知县府邸,把你阿姐接回来。” “是,爹爹。” 谢折枝坐在一旁看着父子二人三言两语敲定事宜,低头,轻轻拨弄茶盖。 沈家、池家的队伍几乎同时启程。 望山城,池小将军趁着午后光yīn,支好画架,提笔蘸墨画她思量许久的小画。 她不准清和看,清和只能坐在桂花树下看她单薄的侧影。 岁月静好,不出半个时辰池蘅收笔,小心chuīgān画上墨痕,她笑着带着画好的画走到清和身前。 沈姑娘含笑问道:“怎么,是何惊喜?” 被她明明白白地询问,池蘅少见地羞赧:“算不上惊喜,咱们此行不是说好了要去洛城看牡丹,如今牡丹看不成了,我不想你留遗憾。” 画卷展开,她清声道:“看不成牡丹,我就为你画了一支牡丹。婉婉,你看,够富贵明艳吗?” 身穿衣裙的猫咪毛茸茸的脑袋簪着一支开得绚丽优雅的牡丹花。 猫儿一双眼睛看起来颇具灵性,看久了竟有两分清和的温柔,更别说穿在身上明显照着她衣着所画的裙衫。 她如此贪玩促狭,清和眼底宠溺止不住,问:“我是这猫儿?” 她一眼看破自己的小心思,池蘅越看那猫越想笑,遂憋笑,一本正经问沈家姑娘:“清和姐姐,是不是很像?” “过来。” 池蘅乖乖上前一步。 肩膀挨了一下。 不重,反而有种青梅竹马两厢缠绵的意味。 被打了,池蘅笑意更深:“姐姐,我这牡丹花画得如何?” 清和接过画卷细细观赏,慢条斯理评价道:“自是极好,大气、华贵、明艳、花中之王。” 一句句盛赞从她嘴里冒出来,池蘅脸皮厚也架不住她放开了夸,连忙摆手:“哪有。” “我说有就有。” “那……婉婉可如愿?” 沈清和霎时莞尔:“如愿。” 她一语双关,可怜单纯的池小将军还陷在讨人欢心的成就感中。 得池蘅一诺,她确实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