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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谁算计了谁

返虚 拂弦 4695 2024-04-17 17:53
   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百里乐人一步两步三步的拖着伤体上前,低眉抬眸斜觑着道:“爹,你会不会演的太假了?”   就这样,菰晚风能信?   我看就这两位,恐怕也不好骗吧?   那老混蛋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百里流年白了他一眼,道:“刚才演的不错。”   百里乐人无语,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夸,好像也没这么夸的?   叉腰抬眸,瞥向这一众的人。   点点头,嘬着嘴皮默了一会儿,回眸道:“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趁他们没走远,让北长他们带人去把人做掉?”   “不用,穷寇莫追。”   “就这么让他们走,会不会太便宜了?万一,他们要是不上套,咱们做这一切不是白费了?”   百里流年睃眼自己这个儿子,心里头五味杂陈。但他藏的很好,任谁看来都是因为今次的烦心事所致。   而百里乐人,则是被看的不自在。   伸手晃了晃,试探性的问道:“怎么?被扎傻了?   还是,那破笔有毒?   怎么这人不对呢?”   瞅一眼好像也没什么伤,连个痕迹的都没有。你刚才是怎么骗过对方的?还演的挺那么回事。   这说着想着,手就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   看看真的,还是假的。   “滚。”百里流年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拍的他抱着手嗷嗷的叫。   却是看也懒得看,对众人道:“做了就有做的价值,事太过则不达。既然已经走了就没必要再追,再追就落到人家的陷阱。”   随后递了个眼神给让邱北长,让先和众人回天司待命。   “属下告退。”   邱北长心知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遂唤了众人打道回府。   数数这人都走的差不多,父子俩这才叫上剩余的家丁,不紧不慢的退入府中。   而他们走后,两头狮子这才回到原来位置,继续当它们的石狮子。   蹲守在暗处的人,直到确定百里家再无动静这才匆匆离开。   也是这一刻,左边的石狮子飞出一道精光窜入府中,转眼无踪。   ……   一灯残与玉面判官骑着马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待到马蹄声嗒嗒逼近。   两人才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此事,你如何看?”   玉面判官嘴角血迹犹然未干,脖颈处的伤只做了些简单处理。   很快,就将纱布染红。   但他也无所谓,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没想过活。是以,死了不亏,活着是赚。可不管怎样,路上的颠簸不好受。   百里流年的招,没那么好化消。   自己这回,到底是托大了。   听到一灯残问话,遂皮笑肉不笑的道:“老狐狸本来就没打算拼命,只是后来突然转了性。监察天司与其府上一众,这才与我等的人马竭力厮杀。”   说着,又道:“这点,你应该有体会。   邱北长此人能为不在你之下,却与你只缠不斗。以他的本事,纵不能一招取胜,可也绝不是只有躲的份。   他会如此行事,无非是百里流年授意。   要借他人之口,以说今日之事。”   一灯残颔首,略略沉吟。   道:“的确。   要这么看,老狐狸还是不愿意入彀。”   “当然不愿意,他想做的是背后的无冕之王。而主上苦心竭力,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卧榻之侧,又岂容他在枕边酣睡?”   弦不樾都想摘了这把头顶上的刀,何况是咱们主上。   闻言,一灯残觉得这话在理。   如此,也就不难解释百里流年为何要辛苦来这出。一开始,他也是做了死战乃至久战的准备。   不曾想,事情比预期的顺利。   虽然这里面有玉面判官的相助,可到底也没有逼出百里流年的底牌。   说穿了,终是低估了对手。   玉面判官抬眸一眼,便知他心底所思,道:“会这么干,才是他百里流年。真要死战或拒不臣服,如此,你我才该要小心。”   一个常年浸泡在权衡利弊中的人,他如果突然一反常态,那不是同归于尽就是要敌人死无葬身之地。   “也对。”   一灯残长吁一口气,打马徐徐而行。   倒不是马跑不快,而是一来有心如此,二来也是顾虑到玉面判官的伤。   其实,他没必要以身犯险,做到如此地步。   此次就算逼不出百里流年的底牌,但他们自保的余力没有任何问题。要达到同样的结果不是做不到,只是多费一点时间而已。   如此虽能成事,可惜太过激进。   激进到让人,不由的多想。   他的目的是什么?   思来想去,心绪难平。   道:“为何如此冲动?”   玉面判官低头笑了笑,随着马儿走动东摇西晃,道:“我还以为暗首你会忍住不问?”   “我不能问?”   “不,你当然可以问。   只是我觉得,你会问的更早。”   “说来听听。”   “监察天司和百里家能盘踞欲海天如此之久,想来绝不是单纯的靠气运,也不是完全的依托百里氏。   能做到今时今日,除了以上这些。   估计也离不开他自身的实力。”   低眸看着自己染血的玉笔,自嘲之中带着些许不甘。   含三分苦涩,嚼一分隐忍。   挑眉道:“那就好比一头猛虎,做不到吞吃入腹,至少让他明面入腹。”   否则天亮以后,有些事情台面上就不好说。   一灯残听罢,默默然。   的确,目下这种情况,速战速决才是最为理想。   久则,易生变。   蹙眉道:“这伤,当真不打紧?”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是百里流年并非常人。   只怕这伤有些棘手,有些来历。   “没什么大不了,吃些苦头就好。没要我命,算他手上留情。”   “罢了,你自己清楚就好。   这药,你收着。”   一灯残自袖袋掏了瓶药随手丢过马,道:“百里流年……受伤了?”   他总觉得,这伤未免伤的太容易。   按道理,人在手下过几招没有问题。但要伤到百里流年,怕是有些难度。   哪怕,是舍命。   玉面判官没有说什么,闷闷的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剩下的,他兀自思绪万千。   有什么东西,好似悄悄在角落里发了芽。   一灯残见如此,已经明了。   便没有再言语,坦白说,他也觉得事情顺利的过火。   毕竟,两者有悬殊。   纵然判官有意杀人诛心,然则一个帘恨还到不了可以左右百里流年情绪的地步,更到不了左右其决定。   只能说,他们有心算计。   而,对方整好借坡下驴。   忽的,玉面判官似是想到了什么。   稍一思索,便道:“暗首觉得,百里流年在图谋什么?”   图谋?   闻言,一灯残亦是思绪渐远。   道:“你还记得猡老三甘老五说的话吗?”   “有些印象。”   “我担心对方恐怕早就挖好了陷阱,就等我们往下跳。”   但玉面判官却不大同意这个看法,道:“少真府的事情不怕,火是他监察天司放的,人是他监察天司杀的。   除了那几个看守灵气的,少真府剩余的人都已经死了,剩下的都是咱们的人。”   即便有问题,至少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真有问题,也不在那边。   在这边……   侧眸道:“假使需要防备,大概率也是防在今朝。”   “可有良策?”   “没有。”   抬手指着路边的树木野草,笑道:“你看这些树木野草,半黄不青。   像不像人这一生?   就算拼尽全力,也总有人身不由己。   碌碌忙忙,反成了庸庸碌碌。   本想活成参天大树,最后都活成了野草。   半世缭乱,半生伶仃。”   一灯残狐疑的看向他,道:“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忽的,脑海中回想起两人在剑阵的情形。   莫非,是那个时候百里流年说了什么?否则一个人,怎的突然变得有些反常?   又或者,百里流年做了手脚?   对方能众目睽睽之下,让所有人以为判官伤了他,难保不会在阵中做过别的。   实际上,与一灯残所想倒也差不离。   只是玉面判官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看,谁也不会想到在那一瞬之间,百里流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表面看,是自己计策成了。   无论百里流年居心如何,至少他们换来了口头允诺。   即便现在不能一口将百里家与监察天司吞下,但总可以徐徐以图。   但事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思索着,哑然失笑。   遂抓着马鞍,反问到:“那什么话,才像是我会说的?”   一灯残语塞,岔开话题。   不欲在这件事上纠缠,侧眸催马,道“走吧,有什么事见了主上再说。”   玉面判官颔首,对此很是认可。   然,一呼一吸。   简单的举动,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遂朝身后追来的马蹄声道:“如何?百里家当真没有行动,倦鸟归笼了?”   那人道:“属下所见,确实如此。”   “没有追兵跟上?”   “没有。”   “邱北长等人呢?”   “百里流年让他们先回监察天司待命。”   一听这话,玉面判官忍不住的泛起疑云,道:“他父子二人可有反常之处?”   “并无反常之处。   若有反常,那也是这对父子过于平静。”   一听这话,玉面判官立时就要勒马返程。   却被一灯残拦下,不得而行。   顿时,冷眉带煞。   问到:“暗首?”   一灯残示意那人退下,随后回眸道:“倘若如你所想,现在赶回去也已经晚了。”   “百里流年为人,你我心知肚明。   既以错失,对方便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留给我们。   一次若不能将其置与绝境,那么第二次就需要从长计议。   轻易出手,恐得不偿失。”   与其这样,不如快些返回王宫。   一切等禀明主上,再做计议。   玉面判官面听罢,霎时沉如水。   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让老狐狸钻了空子,一股子愤懑之气,全然化作催马加鞭。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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