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摇头说:“规则是人家定,咱们有啥办法呢?这企业搞承包,真是看起来很美,实际上咋样?只能等时间来检验,现在不敢下断言。” 司杰说:“要是真能达到他们设定的目标‘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那企业不是更有活力啦?现在公司里有那么多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莫鸣说:“瞧你,吃着饭说这话,太影响食欲啦。” 司杰吃了一口菜,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说:“怪不得你胖不了,毛病太多,说这么一句话就影响到你的食欲啦?!咱们在村子里头长大的人,哪儿有这么多讲究啊!要说这些粮食、蔬菜,哪样离得开大粪呢?” 莫鸣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作势要打他:“打住!别胡说啦!你真是越说越离谱儿啦!” 济恒站起来走到分餐台上,拿起酒瓶子看了看,两瓶白酒都已经见底儿了,杯子里还有半杯酒,平均每人喝了六两多白酒了。 他坐下来说:“咱们喝得差不多啦,幸亏今天的是低度酒,要不,早就被放倒了。” 司杰说:“你的酒量谁不知道?我们都倒了,你也倒不了。好啦!咱们上饭吧,不喝了!” 莫鸣招手让服务员上饭。 济恒说:“来!咱们喝一口,等等饭,今天的酒喝得高兴。” 司杰抬杠说:“哪天的酒喝得不高兴啊?” 济恒说:“只要是咱们在一起喝酒,哪天都高兴!你这哪里像律师啊!就是一个杠精。将来你在法庭上,就这么辩护?” 司杰笑:“法庭上辩护那得讲证据,咱们这神聊,只图痛快。” 服务员端上两盘子水饺放桌子上。莫鸣帮忙摆好说:“没征求你们俩的意见,我点了两种馅儿,一盘素三鲜,一盘韭菜肉。” 司杰夹起一个肉馅饺子放盘子里,又伸筷子去夹:“这儿的饺子就是好吃,素的、肉的都好,不过,我还是喜欢吃肉馅儿饺子。” 济恒说:“你再这么吃下去,你就快成肉球儿啦。”司杰说:“反正也找到女朋友啦!萧瑶不嫌弃我胖就行。” 济恒端起杯子,喝一口茶水说:“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估计她有嫌弃你的那一天。” 司杰打他一下:“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吃完这顿饭,下顿开始减肥。” 莫鸣夹了一个素馅儿饺子,咬了一口问:“司杰!你们啥时候结婚啊?” 司杰一口吞掉一个饺子,大嚼着说:“还早着呢,我们的关系刚刚确定下来,没那么快。追萧瑶追得太辛苦,我要多多享受恋爱时光,再轻松自在地玩几年再说。那么早结婚干啥?你想结婚啦?” 莫鸣往碟子里倒了一点醋说:“嗯!我们明年四月份结婚!春暖花开,最美人间四月天!我们要在最美的季节迎娶最美的新娘。济恒!你也要快马加鞭啦!恋爱谈到一定火候,就要快点结婚,否则,时间久了,就没有结婚的动力啦!” 济恒说:“你这是歪理邪说!恋爱是两情相悦,是相看两不厌,按你这说法,谈腻歪了,不早就分了?还能结婚?” 莫鸣说:“你也别说得这么诗意,这么好听,当爱情回到了柴米油盐状态,你就会发现,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儿。饭上来啦!咱们干了杯子里的酒,吃饭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吃完饭,莫鸣坐上公交车,济恒和司杰步行回宿舍。 司杰喝得有点多,到了宿舍,没洗漱,一头栽倒在床上。济恒帮他脱掉鞋子、外衣,又给他盖上被子。走出司杰的卧室,来到客厅里,沏了一杯红茶,坐到沙发上。 想起刘玉秀提醒自己去找程实力,他摇头笑了笑,刘玉秀对自己的事情还挺关心,她从哪里知道程实力当了科长呢?怪不得古今中外着名的间谍都是女的呢!想想自己到建筑公司这段时间,只一门心思埋头工作,工作成绩那是有目共睹。就说上次马后炮的事情,要不是自己的功劳,公司的危机哪能那么快就化解呢?说不定,被马后炮闹到啥地步呢!范总还说给自己记一大功,要奖励自己呢,现在,他下台了,不能兑现承诺。可是,通过这事儿,自己一下子在公司的名声大震。 竟然还有一些热心的大姐给自己介绍对象,真是风光无限。如果,不是范总下台了,估计升职加薪指日可待。济恒想到这儿,不觉飘飘然起来。让自己下岗,那太可笑啦!济恒喝了一口茶,兴奋得脸色通红,刘玉秀是多虑啦!不过,也得谢谢她的好意。 济恒有点困,他洗漱一下,美滋滋地躺在床上。闹钟把他吵醒,他坐起来,一看七点半了。 司杰还没正式去司法局报到,济恒轻轻推开司杰的门,看看他没事儿,睡得很好。就放心地出门,到平时常来的小摊儿上吃早点,吃完饭,济恒慢腾腾进了单位大门,平时大家都踩着点儿上班,恨不能最后一秒钟才进门,今天竟然都提前到了。 济恒到了办公室,其他三个人都在。李舷站在房间的中央,左手抓着一张纸,面部狰狞,像一只怪兽一样,右手紧攥着拳头。济恒一愣,看了看肖腾飞和秦春秋,肖腾飞端着茶杯,头埋得很低,要是茶杯足够大,估计头就扎进杯子里了。秦春秋表情有点紧张,目光游弋着,好像不知道该把目光落在哪里? 李舷把手里的一张纸,甩给济恒,像见到了亲人似的,眼巴巴地看着济恒,眼里竟然蓄着泪,喷出的却是火。 济恒拿过纸一看,是业务一科的双向选择名单,济恒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抬头看了看李舷。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又从后面向前看了一遍。上面八个人的名字,没有自己和李舷的名字。 济恒被雷击了一样,头晕脑胀,一时回不过神来,他手哆嗦着,又拿起纸来看,只觉得这纸白晃晃,上面的字一个也没看清楚。 半晌,济恒说:“这就定了?这是最后的名单?啥时候公布的?” 他的声音变得自己都陌生了,像是从天外传过来的一样,听起来空洞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