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接到毛敏龙的电话，兴匆匆地赶到明湖居酒店。 敲开房门，济恒一拳打在毛敏龙胸膛上：“大龙！你啥时候来的？咋不早点告诉我，让我去接你呢？” 毛敏龙拉他进屋：“你又没有车，还不是得打车去接我？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从经营的角度来说，不划算。我从机场打车过来，挺方便。” 济恒四下里看了看说：“大龙！你这么精于算计，还住这么贵的酒店？你自己做生意，花自己的钱。搬到我那儿住吧！我和别人合租了一个房子。” “这不成，做生意也得讲究面子，不能让人家看着像皮包公司似的。那样谁敢跟咱们做生意呢？这和老板的车都要好一点是一个道理，是公司品牌的一部分，我这次是代表我爸的云霓公司来的，你瞧瞧。”毛敏龙掏出一张名片给济恒。 济恒接过名片：“云霓集团公司副总裁，云霓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大龙！你的头衔可真够大啊！你不是自己创业了吗？失败了？” “没有，成功了，我的公司被我爸收购了。”毛敏龙给济恒沏了一杯茶说。 “啥？你爸收购了你的公司？你们父子还算得这么清楚？他将来的钱不都是你的？”济恒接过杯子。 毛敏龙差点笑喷了：“济恒！你咋还这么天真呢！啥叫我爸的钱就是我的呀！别说我们兄弟好几个呢，就是我自己，也不能这么说！桥归桥，路归路，一码是一码。” 济恒笑道：“算我小农意识好吧？也值得你这么笑话我！我们家，除了几头牛、几间土坯房子，没有啥财产，所以，我对财产没啥概念。” “主要是你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也不应该以五十步笑百步，咱们都差不多。”毛敏龙喝了一口茶。 济恒憨憨一笑：“你说假话也不用眨眼睛啦！咱们俩儿差不多？我看现在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差着十万八千里啦。你用不着安慰我，这是事实，没办法改变，你投胎投得好。” “不跟你闲扯啦，说点正经事儿，我爸的公司开始涉足房地产生意啦！正好我学这个专业，他费了好多口舌才说动我，还把我的公司给收购了，要不，我才不给他老人家扛活呢。我自己开公司，多自由自在呀！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到了他的公司，就得听他的。这不，派我到济南来看看，说我对这儿熟悉，同学朋友也多，从这里做，容易上手。这回我是找你帮忙来啦！” 济恒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说：“我能帮啥忙！你可真会开玩笑。再说啦！海南房地产崩盘没几年，你们还敢投资房地产？” 毛敏龙说：“我爸爸的团队已经拿出了详实的调研报告，他们认为，随着国家住房制度改革的不断深入，房地产市场将进入快速发展阶段。房地产发展的大方向，这事不归我管，也不用我决策，我只负责执行。说白啦，他们让干啥，我就干啥。如果决策失误，造成损失，那也是我爸负责任。” 济恒说：“我没有调查研究，没有发言权。不过，我一个下岗工人，能帮你啥？” 毛敏龙说：“你了解这儿的市场啊！对了，你晚上约莫鸣一起吃饭，再让他约几个银行的朋友，做房地产离不开钱，我得找银行贷款。” 济恒说：“莫鸣媳妇就在银行上班，在齐鲁点金银行。我妹妹的领导彦寒的丈夫也在一家商业银行上班。这么一数，银行的朋友还真不少呢。” 毛敏龙说：“我需要介绍的是管信贷业务的人，你让莫鸣想办法约一下。” 济恒说：“酒店的电话能用吧？我打几个电话。” 毛敏龙把手机递给济恒：“用这个吧。” 济恒接过他的手机：“你也太赶时髦啦！都买了手机啦！我这传呼机才用上没多久。这得多贵呀！在这儿打电话还得花漫游费，还是用酒店的电话吧。我先订住吃饭的地方，然后再让莫鸣约人。” 济恒订好饭店，又给莫鸣打了电话，让莫鸣约几个朋友聚聚。 毛敏龙说：“咱们说好啦！晚上我请客。别当着客人的面，让来让去的，让人笑话。” 济恒说：“你到济南啦！哪儿能让你请客呢！这不合适。你要请客等明天再请，今天晚上我做东，给你接风。” 毛敏龙说：“我这是做生意，咱们兄弟之间不用客气。我时间很紧，不容浪费。我还要找政府的领导去谈拿地的事情，我已经让人约了相关领导，明天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明天晚上政府领导请我吃饭。” 济恒说：“政府领导请你吃饭，你的面子好大啊！那我就不跟你客套啦！” 毛敏龙说：“你的公司经营得咋样了？” 济恒喜滋滋地说：“刚步入正轨，经过一年多的折腾，算是小有成就吧，我和李舷算了算，除去费用，每人分了三万多块钱，我把借我妹妹的钱还上了。我做梦也没想到时，自己一年能挣这么多钱，我给我爸妈寄了点钱，还给我侄子付了学费，有钱真好啊！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都能做啦！最痛快的是，我原来的公司，破产啦！想当年，算计我的那些人都下岗啦！” 毛敏龙想了想说：“瞧你心胸这么狭窄！睚眦必报。” 济恒说：“这可不是心胸的事儿，当初，我刚毕业，生活无着落，没饭吃，偏偏又下岗啦！你知道我当时压力多大啊！真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我的自信心严重受挫，失去了最心爱的人，这笔账，我要记到他们头上。” 毛敏龙说：“你跟甘棠分手，就因为这个？” 济恒叹口气：“说不清楚，实事求是讲，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甘棠妈妈一直不同意我们交往，你也认识她，就是咱们学校法律专业的吴教授，她瞧不起我，说我想靠着裙带关系改变命运。” “看不出，吴教授还是这样的人。甘棠现在在哪儿呢？做啥呢？”毛敏龙冷笑一声，又忍不住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