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和甘棠坐公共汽车来到全聚德。 “这儿的烤鸭可贵啦，据说还得排好长时间队才能等到座位呢！”甘棠说。 济恒说：“放心吧！有青松在，这些事儿就不用咱们俩操心啦！” 他们进了大厅，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济恒向里张望着，看得眼花缭乱：“青松也没说在哪个座位等着呢，这去哪儿找他们呢！” 甘棠也跟着济恒张望，这时青松小跑过来：“走！咱们的座位在里面，幸亏我们早来一个多小时，要不还不排到后半夜去？” 济恒问：“你和谁？你带了你女朋友？”青松说：“那当然啦！让她跟鞍认识一下。说不定，她们也会成为好朋友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啥人找啥人，她们肯定能聊到一起去。” 他们走过去，还没到餐桌旁，一位美女迎过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们好！我叫兰月！你们就是张济恒和甘棠吧！青松总跟我念叨你们。” 济恒一路上跟甘棠说，青松这么一个优秀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生能配得上他？这勾起了甘棠的好奇心，甘棠一直想象着，青松的女朋友一定是世上少有，人间罕见的大美女。 见了兰月，甘棠略有点失望，又有点微开心。兰月并不是甘棠想象得那样，是一个绝代佳人，甚至连漂亮都算不上，论颜值只能算中等偏上。身材倒是顶呱呱，个头一米七以上，腿长得像丹顶鹤，这长腿，为她加分不少，她穿着很随意，一条黑色西裤，剪裁得非常合身，雪白的真丝衬衣，外面罩了一件镂空的外搭，像是刚从写字楼里走出来。 济恒和甘棠跟兰月握手，这是一张小方桌子，他们四个人一边两位，面对面坐下。 “这哪儿烤鸭啊！简直就是烤人啊！这么多人，整个大厅都热气腾腾！这屋里温度得比外面高好几度！”济恒拿出茶壶倒了两杯茶，又给青松和兰月的杯子添满，递给甘棠一杯，喝了一口茶说。 甘棠望了一眼满屋子的人，好奇地说：“来这儿吃烤鸭的是北京人多呢？还是外地人多？”济恒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外地人多啦！都是来尝新鲜的吧？”甘棠说：“也是！北京人吃烤鸭会不会买了回家吃呢？” 青松和兰月相视一笑：“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不过，北京就是外地人多，所谓的北京人，不过是早来几年罢了，正而八经的北京人能有多少呢？” 一会儿一只烤鸭就上来了，济恒大感意外，探头闻了闻，故意吸了吸鼻子：“哇！上得这么快啊！一看就流口水！看来是流水作业，一点不窝工啊！” 甘棠掐了济恒一把：“你少装神弄鬼，不怕兰月笑话你？她心里一定说你是土老冒，跟没见过烤鸭似的。” 兰月爽朗一笑说：“咱们在北京人眼里都是土老冒，只有嘴里能喷出一口京腔的人，才算北京人。”甘棠说：“你也不是北京人？你家在哪里？”兰月说：“内蒙古。” 青松打开一瓶红酒，先给甘棠和兰月倒上，然后又打开白酒，给济恒和自己倒上。 青松说：“来！咱们喝一口，为了甘棠到北京来上学，也为了两位仙女正式见面。” 四只酒杯“当”碰在一起“走一个！”青松说。甘棠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兰月朝着她照了照杯说：“你咋不干呢？”甘棠说：“不行！我酒量不行，不能干，咱们慢慢喝吧！”兰月说：“第一杯干啦！下一杯随意吧！”甘棠说：“红酒，咋能这么喝呢，要慢慢品尝！” 兰月说：“干吧！咱们痛快点儿，不会让你多喝！” 甘棠喝了一半，夹了一小块鸭子皮儿，蘸了点酱，放嘴里，边嚼边点头：“我还是慢慢喝吧！受不了！哇！这烤鸭，好吃！” 济恒说：“你别着急，我给你卷好再吃，估计味道更纯正。”他麻利地拿起一张饼，放好葱丝、黄瓜条、鸭子肉、酱，卷好，放甘棠面前的碟子里，甘棠咬了一口：“嗯！有了葱和黄瓜，不那么油腻了，又香又脆。” 青松也卷了一个小饼，放兰月碟子里。兰月歪头看着青松笑着说：“一看你就是现学现卖，跟着济恒学会照顾女生啦！不错！不错！这叫近朱者赤。不过，你这一弄，我还不习惯呢，要吃啥还得等你给夹，不畅快啊！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有手有脚的。” 青松说：“瞧你说的！甘棠你别介意啊！兰月就是直筒子脾气，心里咋想就咋说，不绕弯子。” 甘棠笑着说：“挺好！咱们一样！这样聊起来多爽快。” 济恒又卷好一个，一下子全塞进嘴里。甘棠笑着说：“瞧你，你这吃相也太难看啦！好东西，要慢慢品尝，不能囫囵吞枣。” 济恒大嚼几下，咽下去说：“像你这么吃，饭店老板看了，肯定不高兴。”甘棠惊讶地看着他，济恒忍住笑说：“你这么吃，一看就是食物难以下咽啊！怎么能体现这东西好吃呢？那就得像我这样，一下子塞进嘴里，大嚼几下，再吧嗒几下嘴才行。” 甘棠赶紧低下头，小声说：“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那么多人看着你呢！” 济恒四下里张望，果然，他说话声音太大，几个人往这边瞧着，他缩了一下脖子。 兰月瞧着他们大笑，学着甘棠掐着嗓子说：“要慢慢品尝！烤鸭要慢慢品尝！红酒要慢慢品尝！” 青松举手重重地向她肩膀上一拍：“你真该学学甘棠，慢声细语地讲话，这才像个女生嘛，瞧你，就是一个哥们儿。” 兰月摆手：“那样讲话，就不是我啦！你听着会起鸡皮疙瘩。你就配找一个我这样的哥们儿。甘棠小仙女，配济恒小帅哥。” 甘棠笑得捂住脸，济恒嘴里的菜没咽下去，笑得咳嗽起来。甘棠拿想茶杯递给他，济恒喝了一大口茶。 兰月夹起一块鸭子肉放嘴里，然后又夹了一个小饼咬了一口：“让他们到我肚子里卷去吧，我是不卷啦！太麻烦。” 甘棠本已停止笑，兰月这一说，她又捂起嘴来笑得趴在桌子上：“你可别说话了，我这笑都笑饱啦！这么好的烤鸭吃不着，岂不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