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证明
雪夫人的话还没说完,不可名状之地的诸人便已勃然大怒。 卫庚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但其他的人却根本听不下去。 “竟敢如此诋毁老祖宗!我看你们雪家,是不想在内七宗之中待下去了!”卫寅怒喝道。 “之前是乘人之危狮子大张口,现在又来胡搅蛮缠——雪家,呵呵,我傅霖是见识到了!” 雪千黛见母亲占不到上风,便将矛头直接对准了陶乐: “这位小陶大夫,明明说的是你的问题,你怎么就能眼巴巴看着,一声也不哼,等着别人替你出头?” 陶乐今天,并不是第一次收到了雪千黛的针对和敌意。 她眨了几下眼,又叹了一口气:“你们的药有没有效我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证,俞老祖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全是靠了我的独门针灸术。” 雪千黛气结:“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脸没皮的啊?” 更让她郁闷的是,俞瑞松还跟着附和道:“确实如此,陶小友针术通神,有起死回生之力。” 雪夫人面若寒霜:“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可名状之地,自上而下,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药吃到肚里,人也活了过来,就想抹得一干二净——今日我们雪家,算是认栽了。” “只是,你们若以为,在华国可以一手遮天,那却是想错了。” “今日之事,我必要到七宗联合会上,说个清楚明白,让大家好好看看,你们这些丑恶的嘴脸。” 她一把拉起雪千黛:“我们走。” 卫庚便看了卫寅一眼。后者会意,便要紧跟上去。 俞瑞松自是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却懒得阻止。 无论怎么说,今日他们与雪家的梁子是结下了,与其事后任她们混淆黑白,平添是非,还不如一了百了。 他俞瑞松的威名,是当年在七宗混战时,淌着鲜血杀出来的,而不是靠着忍让得来的。 “等一下。”陶乐突如其来地唤了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行动。 “怎么,良心发现,准备说出实情了?”雪千黛回首笑道。 陶乐摇摇头:“你们刚才说的话,与之后的行为,可能会为我带来麻烦。” “我讨厌麻烦。”她叹着气说道:“所以我想问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服气认账?” “哈哈哈!”雪千黛笑了起来:“你以为,等着你的只是麻烦而已?” “像你这般寡廉鲜耻,冒认功劳的人,根本不配做大夫。” “你等着吧,我雪家在医疗系统的地位和人脉,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们肯定会” 她每说一句,西穆的眸色便多暗上一分。 一份小小的礼物,早就无声无息地飞入了她的体内潜伏起来,随时准备反攻倒算。 临则在心底默默地为她点上了上千支蜡烛。 这个女子,也真是个傻大胆。 挑战谁不好,偏偏找上了大治疗师陶乐殿下;招惹谁不好,偏偏对上了最记仇的的殿下本尊——啊,不对,是心胸浩瀚如海的西穆殿下! 卫长垣打断了雪千黛。 “行了!自己的药没有效果,便去迁怒于旁人,简直可笑!”他扔出这句话,便对卫庚道:“父亲。这女子品性不佳,不堪为我之妻。所谓婚约之事.” 卫庚立时便接了口:“本就是未成的交易,其他的条件,自然也是做不了数的。” 卫长垣要的,便是当着陶乐的面,澄清婚约的问题。 当下他便目露喜色,看向陶乐,却发现后者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不由有些气馁。 西穆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心下暗自发笑。 虽然同样没有得到乐乐的欢心,但是只要看到你更受轻视、更憋屈郁闷,本殿的心情,就莫名地好了那么一丢丢。 更不要说,本殿的返祖形象,还深受乐乐的宠爱,得在留在她的怀抱中——这可是你在梦都想不到的待遇。 雪家母女却被气得不轻。 雪千黛的眼眶已经湿润了,泪水就在其中打转,只是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好,长垣,这可是你说的,我不配。”她摇摇头:“十年思慕,一片真心,换得这个下场,我倒要看看,到底谁能入你的眼——莫非是她吗?” 她指着陶乐问道。 卫长垣没有作声,只是耳尖变得微红。 这让卫庚心中一动,继而恍然大悟。 怪不得,陶乐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呢,原来她就是当年那个荧惑了长垣心神的女同学! 不止如此,她也是最后一个见到卫逍的目击者,他还专门派人去查过她来着。 世间事,总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行至今日再看,他忽然就觉得,儿子的眼光,相当不错。 持这种想法的,可并不止是他一个。 “长垣,你和陶小友,先前就认识?”俞瑞松兴致勃勃地问道。 “回老祖宗的话,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不错的朋友。”卫长垣说道。 不止耳朵,这会儿他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哈哈哈哈!好小子,你能和陶小友作同学,可真是有福分!”俞瑞生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卫长垣莫名地生出了底气,却让雪千黛愈发难以自控。 她的声音瞬间抬高了八度,听起来竟然有些尖利的味道: “小陶大夫。你刚才说,要怎么样才能让我服气?” 陶乐点头。 “很简单!证明你的针灸,确实有这份续命的本事!这世间什么都可能少,却永远都不缺濒死之人!” “地点和人由我来挑,只要你能好好地将人救活了,今日之事,我们雪家不但不会再提,还会跟你赔礼道歉!” “好!”陶乐二话不说,便拊掌应了下来。 “陶小友,其实你大可不必证明什么。”俞瑞松的眼神淡漠地在雪家母女身上转了一圈:“我保证,任何人都不会找你的麻烦,一丁点儿都不可能。” 他的话语之间,透出了强大的自信。 陶乐毫不怀疑他能做到,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必要。况且,我也不以治病救人为苦。” 雪千黛冷笑道:“人若是救活了,自然是你怎么说都有道理。但要是没成功呢?” 陶乐淡笑:“那就听凭你们的意思。” “我也不要你的命。不过就是澄清事实,再到我们宗门外跪上七天七夜,再外加上终身不得行医。”雪千黛傲然道。 “好。” 晚上十点,京市三院的急诊室里,还是人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