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惊世智慧如此提醒着燕殊,但这等要用脑子的念头才刚刚升起,便被燕殊心剑斩却! 无目黄龙转圜腾挪,穿梭于地底,时而摇头摆尾飞纵于地底阴河之中,时而藏于介子,穿行于土石之中,其中间的飞腾变化,着实难以想象,微小之时肉眼不见,行于暗河又能恢复千丈龙形。 尤其是体表的一层粘液,任由何等物质粘上去,被那黄龙一扭就滑开了。 便是虚空中那股挪移穿梭的力量,重重空间障碍和阵法阻隔,落在黄龙身上依旧被其滑开,犹是如此,无论黄龙如何变化,那张网总是紧紧相随,随着它一并变大变小。 终于,黄龙冲入了一条宽阔百丈的地底阴河之中,骤然显化原形,庞大的身躯由一圈圈肉环组成,但仔细看,每个肉环之上又有细小的刚毛。 这些刚毛牢牢的刺入虚空之中,每当天鬼摄住那一片虚空,黄龙都能凭空借力,利用体表的粘液滑开。 这粘液奇特无比,名为地龙涎。 便是凡人沾到了一丝,也能滑入任何地方,不受伤害。 昔年便有凡人无意间沾染了一滴地龙涎,从衣服中滑出来,一路滑到了地板上,最后沿着屋中地板的一条不过指缝一般的小隙,滑入了地底数十丈,生生困在其中数百年,才被人意外挖出,言说自己的遭遇,被记载于《异怪记》中。 地龙能下饮黄泉而长生,传言便因其体表的粘液连幽冥生死都能滑避。 而若是杀地龙取其皮,便可将其炼成盗墓一脉的至宝,避天衣!小鱼三人所传承的手段之中,便有相关的法门,只是小鱼也遇到过身穿地龙皮的同行,能避阴浊之气而已,终究也不过如此罢了! 让小鱼来评价——不如避尘香! 今日这只无目黄龙身上,便证明那记载当有几分真实。 但滑溜溜的地龙皮,乃至那刺入虚空,能凭空借力挪腾的刚毛上,却挂着一个小小的银钩,上面一条细线,一直连接到了短若人食指的小棍上,而耳道神就抱着那小棍瑟瑟发抖。 钱晨见了必然会两眼发光,狠狠的拍它的肩膀,赞许道:“好小子,有野心啊!三寸二的杆子,两微米的钩,挂这么大的饵,这是想钓多大的鱼啊?” 耳道神随着鱼线在空中飘飞,极力腾出手,按压着自己的小草帽。 随即微抬帽子,小脸上怒气冲冲,满是坚毅之色。 它调整姿态,向着无目黄龙的背上靠去,打滑了几次,终于站稳了,两只手努力拉着鱼竿,将自己下压,贴在地龙皮肤上。 鱼竿弯曲成了弓形,耳道神还在收杆。 它与黄龙角力,看上去是站在黄龙背上,实则其抛出,以吞食天地的野心,要用这黄龙钓鱼! 耳道神就这样用鱼线拉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了黄龙的头上,它猛一挥杆,银钩松开又飞出,向前挂在了黄龙的巨口旁,这一次冒险让它又从黄龙背上站立不稳,飞了出去。 但再次弯曲鱼竿,把自己压到黄龙头上的时候,它已经站在了黄龙的头顶。 真正的钓鱼人,无惧所有,以黄龙为饵,立于巨物头顶,欲以手中之竿,降服一切! 看着黄龙顺着自己的本能,朝着阴河源头钻去,耳道神深知不可,欲钓真龙,最忌讳的便是让猎物顺着自己的本能行动,真正的钓手,应该让猎物顺着自己的心意而动。 一张一弛,皆在掌控。 纵然黄龙在耳道神的眼中并非目标,只是饵料而已,但得先降服饵料,才能去钓前所未有的大鱼! 它用一只手撑住鱼竿,另一只手拿出自己的宝贝画笔,信手为那无目黄龙的头上画了两个豆豆眼。 画道真意,化虚为实,画假为真。 耳道神以无上画道,为无目黄龙黑暗枯寂的意识开凿了两孔,从未有过的东西刺入它的感知中,让这只盲目的巨兽前所未有的慌乱起来,只是最微弱,能透过一点点光的双眼,便刺激的黄龙改变了习性,骤然脱离了暗河,朝着一座厚实的大山钻去。 黄龙瞬息挤过山脉,却让身后的天鬼有些无措,似乎脱离了它们的计划。 仅仅是两个感知光线的小孔,却让无目黄龙改变了本能,反而朝着更黑暗的地底深处钻去。 耳道神提笔临摹了一尊佛陀,对着那双慈悲遍观诸世界的法眼揣摩许久,这才用小嘴含了含比自己头还大的毛笔尖尖,沾了自己藏起来的最后一点佛血,在那无目黄龙的背上,画了一只慧眼。 顿时间,种种颜色一齐涌入无目黄龙的心中,仿佛黑暗的天地一下子开辟,仿佛有情的众生一一涌来。 无目黄龙突然仰天嘶吼一声,看清了那些穿梭的天鬼,它猛然喷出大股的黄泉沙,在身前化为一片沙海,无孔不入,笼罩了地底数十里的方圆。 自己身躯骤然缩小,化为泥鳅般的一个。 耳道神骑在泥鳅背上,手中的鱼钩牢牢挂在它的口中,身后的天鬼闯入黄泉沙中,却尽数陷入其中,便想要穿梭,也被那黄泉沙黏连牵扯,穿梭数百丈,亦在沙海之中。 最后千只天鬼合力,生生将这片沙海挪到万里之外。 但虚空大网也因此破开了一道口子,被无目黄龙趁机遁出。 耳道神见到无目黄龙渐渐适应了两对眼睛,便提笔揣摩,这一次它在心里打稿,为黄龙画上去了一双道人的眼睛,顿时各色元气涌入黄龙眼中,滚滚的地脉之气犹如潮水,在无目黄龙的感知中第一次如此清晰。 它再次改变路线。 耳道神就这么一次次根据黄龙的路线,为其绘制双眼,直到第六双眼睛,已经可以观遍世界,众生,念头,元气,人心,虚空,终于,甩脱了身后的天鬼,黄龙冲出厚厚的地层来到一片血海之上,仰头怒吼,七重利齿外翻,分外狰狞。 这时候,耳道神只是施施然的,给它画上了一双钱晨的眼睛。 顿时间之前的所有感官悉数爆发,无穷无尽的颜色混乱的涌入无目黄龙的心里,这一刻天地仿若打翻了无数颜料罐,各色混杂,一缕微光便可分出亿万种色彩。 一时间,混乱的五色令人目盲。 无目黄龙只感觉晕头转向,种种让它极度恐惧,陌生的混乱袭来,终于淹没了它本就不大的脑子。 它张口吐出了胃中的东西,粘稠的体液仿佛下雨一般喷出,倾泻向血海。 燕殊正酝酿剑气,身周的护身毫光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也随着无目黄龙的胃液一起喷了出来,一身粘稠。 眩晕的无目黄龙,被耳道神鱼竿提着晃了晃,越来越小,最后化为鱼竿上一条正好合适大小的微虫,被耳道神抛入血海中。 燕殊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巴掌大的小人优哉游哉的坐在一块小小的石头上,背对着他,面对血海垂钓。 一时间,钓道大帝的强者气息扑面而来。 “这小东西……”燕殊哭笑不得:“原来是忘了它?” “不对!” 燕殊突然想起了,在自己被吞入无目黄龙,乃至用袖里乾坤收走所有人的时候,脑海中无穷的智慧除了各种魔道手段,不可思议的阴毒魔法之外,还有一个懒惰的念头淡淡想到。 “顺境靠钱晨,逆境靠自己,绝境耳道神!” “耳神,永远滴神!” “躺就完了!” “钓道大帝,还收拾不了一只小小的蚯蚓吗?” “再大的蚯蚓,也只是蚯蚓罢了!” 燕殊痛苦的捂住脑袋,要将这惊世智慧甩出去:“这就是,这就是师弟的智慧吗?” 燕师兄心有余悸道:“简直太邪门了!邪门到家了!” 有种三观被颠覆,认知破碎的痛苦。 燕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剑心有斩不了的东西了!随着魔道智慧越来越深入,钱晨的思想污染太恐怖了……最要命的是,无论多荒唐的想法,它居然都能成。 这便是……惊世的魔道智慧吗? ………… 一位端坐九头狮子之上,目光含笑,身着道袍的道人缓缓步入幽冥。 狮子四足落在忘川河上,弱水不浮,纵是轻若魂魄亦要沉入其中的忘川河水,居然托起了狮子。 由那道人左手垂落,右手持着一本经书,放在胸前,缓缓走过九幽的无尽迷雾,来到一座残破,伤痕累累的断桥上。 桥头一位老叟,身披红袍,袒胸露乳,大大咧咧的盘立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伸出桥外,膝上搭着一只陈旧的紫竹鱼竿,一纶茧缕,一轻钩,垂入忘川之中。 “老丈钓的是什么鱼啊?”道人朗声问道。 老叟露出一丝笑意,得意道:“我在钓真龙,你这不省心的道士,别来打扰我!天底下那么多喊你的人听不见吗?我又没喊你,去去去……” 他挥手做驱赶状。 道人却卷起经书,指了指胸口道:“老丈,钓的可是那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真龙?” “那算什么真龙,泼泥鳅罢了,只配做我的活饵!”老者不屑。 他提起吊杆,上面空空如也,忘川河流淌而过,空荡荡的钩子上,却仿佛牵动着这两人的心。 “我钓的,乃是道德教化吞吐宇宙,胸中有诸天万界,眼中能见过去未来,恶能毁灭一切,倾覆大道;善能不伤蝼蚁,不舍众生。昔年领袖群伦涤天道,今日高卧九重天睡梦中的真龙!”老叟豪迈大笑道:“此龙如何?” 道人面色一肃:“贵不可言!” “但此龙,大则以诸天万界为云,身披千万世界,张口囊括日月星辰,纵是老丈的栖身之所,亦不过龙牙之上的一点污垢;小则身无挂碍,梦入大千,不滞于物,不劳于心,梦蝶齐物,身外无我!这样的龙,也能钓得吗?” 道人乘着狮子,在老叟身边的石桥上坐下。 老叟脸上阴晴不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快滚、快滚,影响到老子钓鱼,我可发飙了!” “发飙正好!”道人笑道:“可以听我这一卷《青华救苦赦罪真经》,可以消得三灾,明了恶根,清心寡欲,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百虫不生,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任由何等无明之火,亦难为那清净二字!” “我最烦这些什么破经了!”老者摔下鱼竿:“一天下来,又是一条鱼也没钓到,啊啊啊啊啊!老子要发火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平静的忘川河上顿时掀起波涛,滚滚的浊浪拍击,似要从那昏暗的九幽深处,带来惊涛骇浪的余波。 但那道人只是口诵经文,便有朵朵的青莲落在忘川之上,随着他的嘴唇蠕动,逆流而上,向着九幽深处飘去。 道人念诵完一卷经文后,面露哀伤的望着那忘川源头的九幽方向,摇头道:“太乙无定,老祖,若是你心不能定,无论如何都钓不到那条鱼的!” “是我心不能定吗?”老叟冷笑:“是有人堵住了河的下游,我钓一条鱼,他就能摘一条下去,凭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那条鱼?” “是老祖心有所执,非要钓那条鱼!”道人好声劝道:“道友,该放下了!” “真龙有都不愿放下,非得含在口中的珠子,我为什么非得放下那条鱼?就因为它是你们放生的?记住,你们都欠九幽,欠这众生的,总有一天,那条鱼会一跃而出,吞尽一切!” 老叟想到这里,得意笑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条极品的饵料,在钓上来那条鱼之前,我先钓条真龙给你看看!” “呐……我的饵料……” 老叟往身后一指,顿时脸色一变,喝问那些厌厌归来,生无可恋,战战兢兢的天鬼们:“我的饵料呢?” “什么,跟丢了?” 老叟挥袖,血色的红光便要将这些天鬼统统打碎,却被一朵朵在它们身上盛开的青莲阻止。 老者气得七窍生眼,指着道人咬牙道:“太乙,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我钓鱼你来念经,我挖饵你分我心,我收拾几个手下,你还要度化它们。好好好,我现在就掀翻了这湖,谁也别想钓鱼!” “让你们钓到一条鱼,我都不是血海之主!” 老者一挥衣袖,扛起钓竿转头就走。 ………… 燕殊放出袖中的人等,一群人晕晕乎乎,踏上了陆地,东倒西歪,显然也被晃得不轻,但当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没有人不慌的。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波无澜,横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垂直向上的万丈深渊,高不见顶。 竺昙摩看到那边无边血海,呆滞的目光顿时缓缓苏醒,心头的灵山落下,胸中的佛陀睁眼,目睹那片无边血海横在面前,无声无息之间,一点血泪落下。 旁边的一众佛门弟子都慌了神,连忙上前。 只见金身出血,由目落下,道:“无边血海难渡,三生夙愿成空。摩尼智慧之珠,数不得,捻不住!坏劫过后空空……” 佛身泣血,魔海难度。 所有人心慌意乱,血海无波无澜,仿佛看一眼,心中的精血都要脱体而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整片海洋都仿若活物,待着这等恐怖的存在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血海老魔更是几乎瘫软在地上,看着那无边血海,心中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正道不行,佛门不敢,魔道更是不堪。 一时间,只有钓道大帝耳道神背对众生,独钓血海,它一杆墨竹枝,一纶忘蚕丝,一勾月银钩,一只黄龙蚯,神已入云霄之外,心犹如枯死之灰,垂钓诸天! 血海之中,一朵青莲远远飘来,但还未及案上,便被血浪打翻。 此时,无端的,血海掀起微微的波澜,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暗上涌去,就像是一尊容纳整个血海,无法言说的生命,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种汹涌,化为了一种滔天的浪花,一道难以言说的刀光,超越众人认知之上,不可思议,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变化,对着时光、命运、因果、人心斩下…… 势要将燕殊、宁青宸身上一缕命线情丝给斩断。 但就在此时,耳道神的脚下掀起巨浪,宛若巨手朝着小小的人儿拍下,但那是一只奇特无比,宛若云雾、清水、晶体的大鱼张开双鳍,飞跃血海而出。 那只巨鲲双鳍拍击,裂开血海,冲天而起,口中一条无限延伸的丝线,犹如忘记,若有若无的牵向耳道神手里的鱼竿。 那三寸丁的小人儿,在巨鲲面前,简直连微尘,连大千世界的一蝼蚁都算不上,但它钓竿弯曲,依旧奋力的,将那巨鲲往上提。 巨鲲越过众人的头顶,宛若天幕一般砸了下来。 所有人只能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不可思议,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荒诞的,这样死去,但那巨鲲轰然落下之时,却化为了一捧大雨,一缕青烟,一个幻象,或者真正的——一个梦境,骤然破碎。 只有淡淡的雾气扑面而来。 雾气散去,一只庞大的无与伦比的鲤鱼,挂在耳道神的银钩上,躺在血海岸边。 一只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血海之上,蹁跹而翔。 燕殊若有所觉的回头去看,却见远处,血海拍打的岸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背着钓竿的老叟在看着他们,血海的幽暗中,他的面目表情看不清楚,但从他空荡荡的钓竿和双手来看。 挺狼狈的! 血海翻腾,似乎有人在低声呢喃:“毕竟几人真得鹿,不如终日梦为鱼!去休……去休……” 耳道神微微压低了低草帽,身上蓑衣不动,老神在在,这不过是大帝又一次将卑微钓手的道心粉碎,在大帝镇压的众多钓道大敌之中,不值一提! 燕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剑心有斩不了的东西了!随着魔道智慧越来越深入,钱晨的思想污染太恐怖了……最要命的是,无论多荒唐的想法,它居然都能成。 这便是……惊世的魔道智慧吗? ………… 一位端坐九头狮子之上,目光含笑,身着道袍的道人缓缓步入幽冥。 狮子四足落在忘川河上,弱水不浮,纵是轻若魂魄亦要沉入其中的忘川河水,居然托起了狮子。 由那道人左手垂落,右手持着一本经书,放在胸前,缓缓走过九幽的无尽迷雾,来到一座残破,伤痕累累的断桥上。 桥头一位老叟,身披红袍,袒胸露乳,大大咧咧的盘立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伸出桥外,膝上搭着一只陈旧的紫竹鱼竿,一纶茧缕,一轻钩,垂入忘川之中。 “老丈钓的是什么鱼啊?”道人朗声问道。 老叟露出一丝笑意,得意道:“我在钓真龙,你这不省心的道士,别来打扰我!天底下那么多喊你的人听不见吗?我又没喊你,去去去……” 他挥手做驱赶状。 道人却卷起经书,指了指胸口道:“老丈,钓的可是那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真龙?” “那算什么真龙,泼泥鳅罢了,只配做我的活饵!”老者不屑。 他提起吊杆,上面空空如也,忘川河流淌而过,空荡荡的钩子上,却仿佛牵动着这两人的心。 “我钓的,乃是道德教化吞吐宇宙,胸中有诸天万界,眼中能见过去未来,恶能毁灭一切,倾覆大道;善能不伤蝼蚁,不舍众生。昔年领袖群伦涤天道,今日高卧九重天睡梦中的真龙!”老叟豪迈大笑道:“此龙如何?” 道人面色一肃:“贵不可言!” “但此龙,大则以诸天万界为云,身披千万世界,张口囊括日月星辰,纵是老丈的栖身之所,亦不过龙牙之上的一点污垢;小则身无挂碍,梦入大千,不滞于物,不劳于心,梦蝶齐物,身外无我!这样的龙,也能钓得吗?” 道人乘着狮子,在老叟身边的石桥上坐下。 老叟脸上阴晴不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快滚、快滚,影响到老子钓鱼,我可发飙了!” “发飙正好!”道人笑道:“可以听我这一卷《青华救苦赦罪真经》,可以消得三灾,明了恶根,清心寡欲,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百虫不生,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任由何等无明之火,亦难为那清净二字!” “我最烦这些什么破经了!”老者摔下鱼竿:“一天下来,又是一条鱼也没钓到,啊啊啊啊啊!老子要发火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平静的忘川河上顿时掀起波涛,滚滚的浊浪拍击,似要从那昏暗的九幽深处,带来惊涛骇浪的余波。 但那道人只是口诵经文,便有朵朵的青莲落在忘川之上,随着他的嘴唇蠕动,逆流而上,向着九幽深处飘去。 道人念诵完一卷经文后,面露哀伤的望着那忘川源头的九幽方向,摇头道:“太乙无定,老祖,若是你心不能定,无论如何都钓不到那条鱼的!” “是我心不能定吗?”老叟冷笑:“是有人堵住了河的下游,我钓一条鱼,他就能摘一条下去,凭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那条鱼?” “是老祖心有所执,非要钓那条鱼!”道人好声劝道:“道友,该放下了!” “真龙有都不愿放下,非得含在口中的珠子,我为什么非得放下那条鱼?就因为它是你们放生的?记住,你们都欠九幽,欠这众生的,总有一天,那条鱼会一跃而出,吞尽一切!” 老叟想到这里,得意笑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条极品的饵料,在钓上来那条鱼之前,我先钓条真龙给你看看!” “呐……我的饵料……” 老叟往身后一指,顿时脸色一变,喝问那些厌厌归来,生无可恋,战战兢兢的天鬼们:“我的饵料呢?” “什么,跟丢了?” 老叟挥袖,血色的红光便要将这些天鬼统统打碎,却被一朵朵在它们身上盛开的青莲阻止。 老者气得七窍生眼,指着道人咬牙道:“太乙,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我钓鱼你来念经,我挖饵你分我心,我收拾几个手下,你还要度化它们。好好好,我现在就掀翻了这湖,谁也别想钓鱼!” “让你们钓到一条鱼,我都不是血海之主!” 老者一挥衣袖,扛起钓竿转头就走。 ………… 燕殊放出袖中的人等,一群人晕晕乎乎,踏上了陆地,东倒西歪,显然也被晃得不轻,但当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没有人不慌的。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波无澜,横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垂直向上的万丈深渊,高不见顶。 竺昙摩看到那边无边血海,呆滞的目光顿时缓缓苏醒,心头的灵山落下,胸中的佛陀睁眼,目睹那片无边血海横在面前,无声无息之间,一点血泪落下。 旁边的一众佛门弟子都慌了神,连忙上前。 只见金身出血,由目落下,道:“无边血海难渡,三生夙愿成空。摩尼智慧之珠,数不得,捻不住!坏劫过后空空……” 佛身泣血,魔海难度。 所有人心慌意乱,血海无波无澜,仿佛看一眼,心中的精血都要脱体而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整片海洋都仿若活物,待着这等恐怖的存在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血海老魔更是几乎瘫软在地上,看着那无边血海,心中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正道不行,佛门不敢,魔道更是不堪。 一时间,只有钓道大帝耳道神背对众生,独钓血海,它一杆墨竹枝,一纶忘蚕丝,一勾月银钩,一只黄龙蚯,神已入云霄之外,心犹如枯死之灰,垂钓诸天! 血海之中,一朵青莲远远飘来,但还未及案上,便被血浪打翻。 此时,无端的,血海掀起微微的波澜,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暗上涌去,就像是一尊容纳整个血海,无法言说的生命,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种汹涌,化为了一种滔天的浪花,一道难以言说的刀光,超越众人认知之上,不可思议,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变化,对着时光、命运、因果、人心斩下…… 势要将燕殊、宁青宸身上一缕命线情丝给斩断。 但就在此时,耳道神的脚下掀起巨浪,宛若巨手朝着小小的人儿拍下,但那是一只奇特无比,宛若云雾、清水、晶体的大鱼张开双鳍,飞跃血海而出。 那只巨鲲双鳍拍击,裂开血海,冲天而起,口中一条无限延伸的丝线,犹如忘记,若有若无的牵向耳道神手里的鱼竿。 那三寸丁的小人儿,在巨鲲面前,简直连微尘,连大千世界的一蝼蚁都算不上,但它钓竿弯曲,依旧奋力的,将那巨鲲往上提。 巨鲲越过众人的头顶,宛若天幕一般砸了下来。 所有人只能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不可思议,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荒诞的,这样死去,但那巨鲲轰然落下之时,却化为了一捧大雨,一缕青烟,一个幻象,或者真正的——一个梦境,骤然破碎。 只有淡淡的雾气扑面而来。 雾气散去,一只庞大的无与伦比的鲤鱼,挂在耳道神的银钩上,躺在血海岸边。 一只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血海之上,蹁跹而翔。 燕殊若有所觉的回头去看,却见远处,血海拍打的岸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背着钓竿的老叟在看着他们,血海的幽暗中,他的面目表情看不清楚,但从他空荡荡的钓竿和双手来看。 挺狼狈的! 血海翻腾,似乎有人在低声呢喃:“毕竟几人真得鹿,不如终日梦为鱼!去休……去休……” 耳道神微微压低了低草帽,身上蓑衣不动,老神在在,这不过是大帝又一次将卑微钓手的道心粉碎,在大帝镇压的众多钓道大敌之中,不值一提! 燕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剑心有斩不了的东西了!随着魔道智慧越来越深入,钱晨的思想污染太恐怖了……最要命的是,无论多荒唐的想法,它居然都能成。 这便是……惊世的魔道智慧吗? ………… 一位端坐九头狮子之上,目光含笑,身着道袍的道人缓缓步入幽冥。 狮子四足落在忘川河上,弱水不浮,纵是轻若魂魄亦要沉入其中的忘川河水,居然托起了狮子。 由那道人左手垂落,右手持着一本经书,放在胸前,缓缓走过九幽的无尽迷雾,来到一座残破,伤痕累累的断桥上。 桥头一位老叟,身披红袍,袒胸露乳,大大咧咧的盘立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伸出桥外,膝上搭着一只陈旧的紫竹鱼竿,一纶茧缕,一轻钩,垂入忘川之中。 “老丈钓的是什么鱼啊?”道人朗声问道。 老叟露出一丝笑意,得意道:“我在钓真龙,你这不省心的道士,别来打扰我!天底下那么多喊你的人听不见吗?我又没喊你,去去去……” 他挥手做驱赶状。 道人却卷起经书,指了指胸口道:“老丈,钓的可是那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真龙?” “那算什么真龙,泼泥鳅罢了,只配做我的活饵!”老者不屑。 他提起吊杆,上面空空如也,忘川河流淌而过,空荡荡的钩子上,却仿佛牵动着这两人的心。 “我钓的,乃是道德教化吞吐宇宙,胸中有诸天万界,眼中能见过去未来,恶能毁灭一切,倾覆大道;善能不伤蝼蚁,不舍众生。昔年领袖群伦涤天道,今日高卧九重天睡梦中的真龙!”老叟豪迈大笑道:“此龙如何?” 道人面色一肃:“贵不可言!” “但此龙,大则以诸天万界为云,身披千万世界,张口囊括日月星辰,纵是老丈的栖身之所,亦不过龙牙之上的一点污垢;小则身无挂碍,梦入大千,不滞于物,不劳于心,梦蝶齐物,身外无我!这样的龙,也能钓得吗?” 道人乘着狮子,在老叟身边的石桥上坐下。 老叟脸上阴晴不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快滚、快滚,影响到老子钓鱼,我可发飙了!” “发飙正好!”道人笑道:“可以听我这一卷《青华救苦赦罪真经》,可以消得三灾,明了恶根,清心寡欲,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百虫不生,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任由何等无明之火,亦难为那清净二字!” “我最烦这些什么破经了!”老者摔下鱼竿:“一天下来,又是一条鱼也没钓到,啊啊啊啊啊!老子要发火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平静的忘川河上顿时掀起波涛,滚滚的浊浪拍击,似要从那昏暗的九幽深处,带来惊涛骇浪的余波。 但那道人只是口诵经文,便有朵朵的青莲落在忘川之上,随着他的嘴唇蠕动,逆流而上,向着九幽深处飘去。 道人念诵完一卷经文后,面露哀伤的望着那忘川源头的九幽方向,摇头道:“太乙无定,老祖,若是你心不能定,无论如何都钓不到那条鱼的!” “是我心不能定吗?”老叟冷笑:“是有人堵住了河的下游,我钓一条鱼,他就能摘一条下去,凭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那条鱼?” “是老祖心有所执,非要钓那条鱼!”道人好声劝道:“道友,该放下了!” “真龙有都不愿放下,非得含在口中的珠子,我为什么非得放下那条鱼?就因为它是你们放生的?记住,你们都欠九幽,欠这众生的,总有一天,那条鱼会一跃而出,吞尽一切!” 老叟想到这里,得意笑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条极品的饵料,在钓上来那条鱼之前,我先钓条真龙给你看看!” “呐……我的饵料……” 老叟往身后一指,顿时脸色一变,喝问那些厌厌归来,生无可恋,战战兢兢的天鬼们:“我的饵料呢?” “什么,跟丢了?” 老叟挥袖,血色的红光便要将这些天鬼统统打碎,却被一朵朵在它们身上盛开的青莲阻止。 老者气得七窍生眼,指着道人咬牙道:“太乙,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我钓鱼你来念经,我挖饵你分我心,我收拾几个手下,你还要度化它们。好好好,我现在就掀翻了这湖,谁也别想钓鱼!” “让你们钓到一条鱼,我都不是血海之主!” 老者一挥衣袖,扛起钓竿转头就走。 ………… 燕殊放出袖中的人等,一群人晕晕乎乎,踏上了陆地,东倒西歪,显然也被晃得不轻,但当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没有人不慌的。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波无澜,横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垂直向上的万丈深渊,高不见顶。 竺昙摩看到那边无边血海,呆滞的目光顿时缓缓苏醒,心头的灵山落下,胸中的佛陀睁眼,目睹那片无边血海横在面前,无声无息之间,一点血泪落下。 旁边的一众佛门弟子都慌了神,连忙上前。 只见金身出血,由目落下,道:“无边血海难渡,三生夙愿成空。摩尼智慧之珠,数不得,捻不住!坏劫过后空空……” 佛身泣血,魔海难度。 所有人心慌意乱,血海无波无澜,仿佛看一眼,心中的精血都要脱体而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整片海洋都仿若活物,待着这等恐怖的存在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血海老魔更是几乎瘫软在地上,看着那无边血海,心中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正道不行,佛门不敢,魔道更是不堪。 一时间,只有钓道大帝耳道神背对众生,独钓血海,它一杆墨竹枝,一纶忘蚕丝,一勾月银钩,一只黄龙蚯,神已入云霄之外,心犹如枯死之灰,垂钓诸天! 血海之中,一朵青莲远远飘来,但还未及案上,便被血浪打翻。 此时,无端的,血海掀起微微的波澜,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暗上涌去,就像是一尊容纳整个血海,无法言说的生命,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种汹涌,化为了一种滔天的浪花,一道难以言说的刀光,超越众人认知之上,不可思议,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变化,对着时光、命运、因果、人心斩下…… 势要将燕殊、宁青宸身上一缕命线情丝给斩断。 但就在此时,耳道神的脚下掀起巨浪,宛若巨手朝着小小的人儿拍下,但那是一只奇特无比,宛若云雾、清水、晶体的大鱼张开双鳍,飞跃血海而出。 那只巨鲲双鳍拍击,裂开血海,冲天而起,口中一条无限延伸的丝线,犹如忘记,若有若无的牵向耳道神手里的鱼竿。 那三寸丁的小人儿,在巨鲲面前,简直连微尘,连大千世界的一蝼蚁都算不上,但它钓竿弯曲,依旧奋力的,将那巨鲲往上提。 巨鲲越过众人的头顶,宛若天幕一般砸了下来。 所有人只能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不可思议,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荒诞的,这样死去,但那巨鲲轰然落下之时,却化为了一捧大雨,一缕青烟,一个幻象,或者真正的——一个梦境,骤然破碎。 只有淡淡的雾气扑面而来。 雾气散去,一只庞大的无与伦比的鲤鱼,挂在耳道神的银钩上,躺在血海岸边。 一只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血海之上,蹁跹而翔。 燕殊若有所觉的回头去看,却见远处,血海拍打的岸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背着钓竿的老叟在看着他们,血海的幽暗中,他的面目表情看不清楚,但从他空荡荡的钓竿和双手来看。 挺狼狈的! 血海翻腾,似乎有人在低声呢喃:“毕竟几人真得鹿,不如终日梦为鱼!去休……去休……” 耳道神微微压低了低草帽,身上蓑衣不动,老神在在,这不过是大帝又一次将卑微钓手的道心粉碎,在大帝镇压的众多钓道大敌之中,不值一提! 燕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剑心有斩不了的东西了!随着魔道智慧越来越深入,钱晨的思想污染太恐怖了……最要命的是,无论多荒唐的想法,它居然都能成。 这便是……惊世的魔道智慧吗? ………… 一位端坐九头狮子之上,目光含笑,身着道袍的道人缓缓步入幽冥。 狮子四足落在忘川河上,弱水不浮,纵是轻若魂魄亦要沉入其中的忘川河水,居然托起了狮子。 由那道人左手垂落,右手持着一本经书,放在胸前,缓缓走过九幽的无尽迷雾,来到一座残破,伤痕累累的断桥上。 桥头一位老叟,身披红袍,袒胸露乳,大大咧咧的盘立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伸出桥外,膝上搭着一只陈旧的紫竹鱼竿,一纶茧缕,一轻钩,垂入忘川之中。 “老丈钓的是什么鱼啊?”道人朗声问道。 老叟露出一丝笑意,得意道:“我在钓真龙,你这不省心的道士,别来打扰我!天底下那么多喊你的人听不见吗?我又没喊你,去去去……” 他挥手做驱赶状。 道人却卷起经书,指了指胸口道:“老丈,钓的可是那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真龙?” “那算什么真龙,泼泥鳅罢了,只配做我的活饵!”老者不屑。 他提起吊杆,上面空空如也,忘川河流淌而过,空荡荡的钩子上,却仿佛牵动着这两人的心。 “我钓的,乃是道德教化吞吐宇宙,胸中有诸天万界,眼中能见过去未来,恶能毁灭一切,倾覆大道;善能不伤蝼蚁,不舍众生。昔年领袖群伦涤天道,今日高卧九重天睡梦中的真龙!”老叟豪迈大笑道:“此龙如何?” 道人面色一肃:“贵不可言!” “但此龙,大则以诸天万界为云,身披千万世界,张口囊括日月星辰,纵是老丈的栖身之所,亦不过龙牙之上的一点污垢;小则身无挂碍,梦入大千,不滞于物,不劳于心,梦蝶齐物,身外无我!这样的龙,也能钓得吗?” 道人乘着狮子,在老叟身边的石桥上坐下。 老叟脸上阴晴不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快滚、快滚,影响到老子钓鱼,我可发飙了!” “发飙正好!”道人笑道:“可以听我这一卷《青华救苦赦罪真经》,可以消得三灾,明了恶根,清心寡欲,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百虫不生,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任由何等无明之火,亦难为那清净二字!” “我最烦这些什么破经了!”老者摔下鱼竿:“一天下来,又是一条鱼也没钓到,啊啊啊啊啊!老子要发火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平静的忘川河上顿时掀起波涛,滚滚的浊浪拍击,似要从那昏暗的九幽深处,带来惊涛骇浪的余波。 但那道人只是口诵经文,便有朵朵的青莲落在忘川之上,随着他的嘴唇蠕动,逆流而上,向着九幽深处飘去。 道人念诵完一卷经文后,面露哀伤的望着那忘川源头的九幽方向,摇头道:“太乙无定,老祖,若是你心不能定,无论如何都钓不到那条鱼的!” “是我心不能定吗?”老叟冷笑:“是有人堵住了河的下游,我钓一条鱼,他就能摘一条下去,凭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那条鱼?” “是老祖心有所执,非要钓那条鱼!”道人好声劝道:“道友,该放下了!” “真龙有都不愿放下,非得含在口中的珠子,我为什么非得放下那条鱼?就因为它是你们放生的?记住,你们都欠九幽,欠这众生的,总有一天,那条鱼会一跃而出,吞尽一切!” 老叟想到这里,得意笑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条极品的饵料,在钓上来那条鱼之前,我先钓条真龙给你看看!” “呐……我的饵料……” 老叟往身后一指,顿时脸色一变,喝问那些厌厌归来,生无可恋,战战兢兢的天鬼们:“我的饵料呢?” “什么,跟丢了?” 老叟挥袖,血色的红光便要将这些天鬼统统打碎,却被一朵朵在它们身上盛开的青莲阻止。 老者气得七窍生眼,指着道人咬牙道:“太乙,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我钓鱼你来念经,我挖饵你分我心,我收拾几个手下,你还要度化它们。好好好,我现在就掀翻了这湖,谁也别想钓鱼!” “让你们钓到一条鱼,我都不是血海之主!” 老者一挥衣袖,扛起钓竿转头就走。 ………… 燕殊放出袖中的人等,一群人晕晕乎乎,踏上了陆地,东倒西歪,显然也被晃得不轻,但当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没有人不慌的。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波无澜,横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垂直向上的万丈深渊,高不见顶。 竺昙摩看到那边无边血海,呆滞的目光顿时缓缓苏醒,心头的灵山落下,胸中的佛陀睁眼,目睹那片无边血海横在面前,无声无息之间,一点血泪落下。 旁边的一众佛门弟子都慌了神,连忙上前。 只见金身出血,由目落下,道:“无边血海难渡,三生夙愿成空。摩尼智慧之珠,数不得,捻不住!坏劫过后空空……” 佛身泣血,魔海难度。 所有人心慌意乱,血海无波无澜,仿佛看一眼,心中的精血都要脱体而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整片海洋都仿若活物,待着这等恐怖的存在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血海老魔更是几乎瘫软在地上,看着那无边血海,心中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正道不行,佛门不敢,魔道更是不堪。 一时间,只有钓道大帝耳道神背对众生,独钓血海,它一杆墨竹枝,一纶忘蚕丝,一勾月银钩,一只黄龙蚯,神已入云霄之外,心犹如枯死之灰,垂钓诸天! 血海之中,一朵青莲远远飘来,但还未及案上,便被血浪打翻。 此时,无端的,血海掀起微微的波澜,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暗上涌去,就像是一尊容纳整个血海,无法言说的生命,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种汹涌,化为了一种滔天的浪花,一道难以言说的刀光,超越众人认知之上,不可思议,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变化,对着时光、命运、因果、人心斩下…… 势要将燕殊、宁青宸身上一缕命线情丝给斩断。 但就在此时,耳道神的脚下掀起巨浪,宛若巨手朝着小小的人儿拍下,但那是一只奇特无比,宛若云雾、清水、晶体的大鱼张开双鳍,飞跃血海而出。 那只巨鲲双鳍拍击,裂开血海,冲天而起,口中一条无限延伸的丝线,犹如忘记,若有若无的牵向耳道神手里的鱼竿。 那三寸丁的小人儿,在巨鲲面前,简直连微尘,连大千世界的一蝼蚁都算不上,但它钓竿弯曲,依旧奋力的,将那巨鲲往上提。 巨鲲越过众人的头顶,宛若天幕一般砸了下来。 所有人只能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不可思议,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荒诞的,这样死去,但那巨鲲轰然落下之时,却化为了一捧大雨,一缕青烟,一个幻象,或者真正的——一个梦境,骤然破碎。 只有淡淡的雾气扑面而来。 雾气散去,一只庞大的无与伦比的鲤鱼,挂在耳道神的银钩上,躺在血海岸边。 一只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血海之上,蹁跹而翔。 燕殊若有所觉的回头去看,却见远处,血海拍打的岸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背着钓竿的老叟在看着他们,血海的幽暗中,他的面目表情看不清楚,但从他空荡荡的钓竿和双手来看。 挺狼狈的! 血海翻腾,似乎有人在低声呢喃:“毕竟几人真得鹿,不如终日梦为鱼!去休……去休……” 耳道神微微压低了低草帽,身上蓑衣不动,老神在在,这不过是大帝又一次将卑微钓手的道心粉碎,在大帝镇压的众多钓道大敌之中,不值一提! 燕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剑心有斩不了的东西了!随着魔道智慧越来越深入,钱晨的思想污染太恐怖了……最要命的是,无论多荒唐的想法,它居然都能成。 这便是……惊世的魔道智慧吗? ………… 一位端坐九头狮子之上,目光含笑,身着道袍的道人缓缓步入幽冥。 狮子四足落在忘川河上,弱水不浮,纵是轻若魂魄亦要沉入其中的忘川河水,居然托起了狮子。 由那道人左手垂落,右手持着一本经书,放在胸前,缓缓走过九幽的无尽迷雾,来到一座残破,伤痕累累的断桥上。 桥头一位老叟,身披红袍,袒胸露乳,大大咧咧的盘立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伸出桥外,膝上搭着一只陈旧的紫竹鱼竿,一纶茧缕,一轻钩,垂入忘川之中。 “老丈钓的是什么鱼啊?”道人朗声问道。 老叟露出一丝笑意,得意道:“我在钓真龙,你这不省心的道士,别来打扰我!天底下那么多喊你的人听不见吗?我又没喊你,去去去……” 他挥手做驱赶状。 道人却卷起经书,指了指胸口道:“老丈,钓的可是那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真龙?” “那算什么真龙,泼泥鳅罢了,只配做我的活饵!”老者不屑。 他提起吊杆,上面空空如也,忘川河流淌而过,空荡荡的钩子上,却仿佛牵动着这两人的心。 “我钓的,乃是道德教化吞吐宇宙,胸中有诸天万界,眼中能见过去未来,恶能毁灭一切,倾覆大道;善能不伤蝼蚁,不舍众生。昔年领袖群伦涤天道,今日高卧九重天睡梦中的真龙!”老叟豪迈大笑道:“此龙如何?” 道人面色一肃:“贵不可言!” “但此龙,大则以诸天万界为云,身披千万世界,张口囊括日月星辰,纵是老丈的栖身之所,亦不过龙牙之上的一点污垢;小则身无挂碍,梦入大千,不滞于物,不劳于心,梦蝶齐物,身外无我!这样的龙,也能钓得吗?” 道人乘着狮子,在老叟身边的石桥上坐下。 老叟脸上阴晴不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快滚、快滚,影响到老子钓鱼,我可发飙了!” “发飙正好!”道人笑道:“可以听我这一卷《青华救苦赦罪真经》,可以消得三灾,明了恶根,清心寡欲,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百虫不生,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任由何等无明之火,亦难为那清净二字!” “我最烦这些什么破经了!”老者摔下鱼竿:“一天下来,又是一条鱼也没钓到,啊啊啊啊啊!老子要发火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平静的忘川河上顿时掀起波涛,滚滚的浊浪拍击,似要从那昏暗的九幽深处,带来惊涛骇浪的余波。 但那道人只是口诵经文,便有朵朵的青莲落在忘川之上,随着他的嘴唇蠕动,逆流而上,向着九幽深处飘去。 道人念诵完一卷经文后,面露哀伤的望着那忘川源头的九幽方向,摇头道:“太乙无定,老祖,若是你心不能定,无论如何都钓不到那条鱼的!” “是我心不能定吗?”老叟冷笑:“是有人堵住了河的下游,我钓一条鱼,他就能摘一条下去,凭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那条鱼?” “是老祖心有所执,非要钓那条鱼!”道人好声劝道:“道友,该放下了!” “真龙有都不愿放下,非得含在口中的珠子,我为什么非得放下那条鱼?就因为它是你们放生的?记住,你们都欠九幽,欠这众生的,总有一天,那条鱼会一跃而出,吞尽一切!” 老叟想到这里,得意笑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条极品的饵料,在钓上来那条鱼之前,我先钓条真龙给你看看!” “呐……我的饵料……” 老叟往身后一指,顿时脸色一变,喝问那些厌厌归来,生无可恋,战战兢兢的天鬼们:“我的饵料呢?” “什么,跟丢了?” 老叟挥袖,血色的红光便要将这些天鬼统统打碎,却被一朵朵在它们身上盛开的青莲阻止。 老者气得七窍生眼,指着道人咬牙道:“太乙,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我钓鱼你来念经,我挖饵你分我心,我收拾几个手下,你还要度化它们。好好好,我现在就掀翻了这湖,谁也别想钓鱼!” “让你们钓到一条鱼,我都不是血海之主!” 老者一挥衣袖,扛起钓竿转头就走。 ………… 燕殊放出袖中的人等,一群人晕晕乎乎,踏上了陆地,东倒西歪,显然也被晃得不轻,但当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没有人不慌的。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波无澜,横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垂直向上的万丈深渊,高不见顶。 竺昙摩看到那边无边血海,呆滞的目光顿时缓缓苏醒,心头的灵山落下,胸中的佛陀睁眼,目睹那片无边血海横在面前,无声无息之间,一点血泪落下。 旁边的一众佛门弟子都慌了神,连忙上前。 只见金身出血,由目落下,道:“无边血海难渡,三生夙愿成空。摩尼智慧之珠,数不得,捻不住!坏劫过后空空……” 佛身泣血,魔海难度。 所有人心慌意乱,血海无波无澜,仿佛看一眼,心中的精血都要脱体而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整片海洋都仿若活物,待着这等恐怖的存在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血海老魔更是几乎瘫软在地上,看着那无边血海,心中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正道不行,佛门不敢,魔道更是不堪。 一时间,只有钓道大帝耳道神背对众生,独钓血海,它一杆墨竹枝,一纶忘蚕丝,一勾月银钩,一只黄龙蚯,神已入云霄之外,心犹如枯死之灰,垂钓诸天! 血海之中,一朵青莲远远飘来,但还未及案上,便被血浪打翻。 此时,无端的,血海掀起微微的波澜,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暗上涌去,就像是一尊容纳整个血海,无法言说的生命,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种汹涌,化为了一种滔天的浪花,一道难以言说的刀光,超越众人认知之上,不可思议,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变化,对着时光、命运、因果、人心斩下…… 势要将燕殊、宁青宸身上一缕命线情丝给斩断。 但就在此时,耳道神的脚下掀起巨浪,宛若巨手朝着小小的人儿拍下,但那是一只奇特无比,宛若云雾、清水、晶体的大鱼张开双鳍,飞跃血海而出。 那只巨鲲双鳍拍击,裂开血海,冲天而起,口中一条无限延伸的丝线,犹如忘记,若有若无的牵向耳道神手里的鱼竿。 那三寸丁的小人儿,在巨鲲面前,简直连微尘,连大千世界的一蝼蚁都算不上,但它钓竿弯曲,依旧奋力的,将那巨鲲往上提。 巨鲲越过众人的头顶,宛若天幕一般砸了下来。 所有人只能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不可思议,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荒诞的,这样死去,但那巨鲲轰然落下之时,却化为了一捧大雨,一缕青烟,一个幻象,或者真正的——一个梦境,骤然破碎。 只有淡淡的雾气扑面而来。 雾气散去,一只庞大的无与伦比的鲤鱼,挂在耳道神的银钩上,躺在血海岸边。 一只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血海之上,蹁跹而翔。 燕殊若有所觉的回头去看,却见远处,血海拍打的岸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背着钓竿的老叟在看着他们,血海的幽暗中,他的面目表情看不清楚,但从他空荡荡的钓竿和双手来看。 挺狼狈的! 血海翻腾,似乎有人在低声呢喃:“毕竟几人真得鹿,不如终日梦为鱼!去休……去休……” 耳道神微微压低了低草帽,身上蓑衣不动,老神在在,这不过是大帝又一次将卑微钓手的道心粉碎,在大帝镇压的众多钓道大敌之中,不值一提! 燕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剑心有斩不了的东西了!随着魔道智慧越来越深入,钱晨的思想污染太恐怖了……最要命的是,无论多荒唐的想法,它居然都能成。 这便是……惊世的魔道智慧吗? ………… 一位端坐九头狮子之上,目光含笑,身着道袍的道人缓缓步入幽冥。 狮子四足落在忘川河上,弱水不浮,纵是轻若魂魄亦要沉入其中的忘川河水,居然托起了狮子。 由那道人左手垂落,右手持着一本经书,放在胸前,缓缓走过九幽的无尽迷雾,来到一座残破,伤痕累累的断桥上。 桥头一位老叟,身披红袍,袒胸露乳,大大咧咧的盘立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伸出桥外,膝上搭着一只陈旧的紫竹鱼竿,一纶茧缕,一轻钩,垂入忘川之中。 “老丈钓的是什么鱼啊?”道人朗声问道。 老叟露出一丝笑意,得意道:“我在钓真龙,你这不省心的道士,别来打扰我!天底下那么多喊你的人听不见吗?我又没喊你,去去去……” 他挥手做驱赶状。 道人却卷起经书,指了指胸口道:“老丈,钓的可是那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真龙?” “那算什么真龙,泼泥鳅罢了,只配做我的活饵!”老者不屑。 他提起吊杆,上面空空如也,忘川河流淌而过,空荡荡的钩子上,却仿佛牵动着这两人的心。 “我钓的,乃是道德教化吞吐宇宙,胸中有诸天万界,眼中能见过去未来,恶能毁灭一切,倾覆大道;善能不伤蝼蚁,不舍众生。昔年领袖群伦涤天道,今日高卧九重天睡梦中的真龙!”老叟豪迈大笑道:“此龙如何?” 道人面色一肃:“贵不可言!” “但此龙,大则以诸天万界为云,身披千万世界,张口囊括日月星辰,纵是老丈的栖身之所,亦不过龙牙之上的一点污垢;小则身无挂碍,梦入大千,不滞于物,不劳于心,梦蝶齐物,身外无我!这样的龙,也能钓得吗?” 道人乘着狮子,在老叟身边的石桥上坐下。 老叟脸上阴晴不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快滚、快滚,影响到老子钓鱼,我可发飙了!” “发飙正好!”道人笑道:“可以听我这一卷《青华救苦赦罪真经》,可以消得三灾,明了恶根,清心寡欲,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百虫不生,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任由何等无明之火,亦难为那清净二字!” “我最烦这些什么破经了!”老者摔下鱼竿:“一天下来,又是一条鱼也没钓到,啊啊啊啊啊!老子要发火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平静的忘川河上顿时掀起波涛,滚滚的浊浪拍击,似要从那昏暗的九幽深处,带来惊涛骇浪的余波。 但那道人只是口诵经文,便有朵朵的青莲落在忘川之上,随着他的嘴唇蠕动,逆流而上,向着九幽深处飘去。 道人念诵完一卷经文后,面露哀伤的望着那忘川源头的九幽方向,摇头道:“太乙无定,老祖,若是你心不能定,无论如何都钓不到那条鱼的!” “是我心不能定吗?”老叟冷笑:“是有人堵住了河的下游,我钓一条鱼,他就能摘一条下去,凭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那条鱼?” “是老祖心有所执,非要钓那条鱼!”道人好声劝道:“道友,该放下了!” “真龙有都不愿放下,非得含在口中的珠子,我为什么非得放下那条鱼?就因为它是你们放生的?记住,你们都欠九幽,欠这众生的,总有一天,那条鱼会一跃而出,吞尽一切!” 老叟想到这里,得意笑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条极品的饵料,在钓上来那条鱼之前,我先钓条真龙给你看看!” “呐……我的饵料……” 老叟往身后一指,顿时脸色一变,喝问那些厌厌归来,生无可恋,战战兢兢的天鬼们:“我的饵料呢?” “什么,跟丢了?” 老叟挥袖,血色的红光便要将这些天鬼统统打碎,却被一朵朵在它们身上盛开的青莲阻止。 老者气得七窍生眼,指着道人咬牙道:“太乙,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我钓鱼你来念经,我挖饵你分我心,我收拾几个手下,你还要度化它们。好好好,我现在就掀翻了这湖,谁也别想钓鱼!” “让你们钓到一条鱼,我都不是血海之主!” 老者一挥衣袖,扛起钓竿转头就走。 ………… 燕殊放出袖中的人等,一群人晕晕乎乎,踏上了陆地,东倒西歪,显然也被晃得不轻,但当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没有人不慌的。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波无澜,横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垂直向上的万丈深渊,高不见顶。 竺昙摩看到那边无边血海,呆滞的目光顿时缓缓苏醒,心头的灵山落下,胸中的佛陀睁眼,目睹那片无边血海横在面前,无声无息之间,一点血泪落下。 旁边的一众佛门弟子都慌了神,连忙上前。 只见金身出血,由目落下,道:“无边血海难渡,三生夙愿成空。摩尼智慧之珠,数不得,捻不住!坏劫过后空空……” 佛身泣血,魔海难度。 所有人心慌意乱,血海无波无澜,仿佛看一眼,心中的精血都要脱体而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整片海洋都仿若活物,待着这等恐怖的存在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血海老魔更是几乎瘫软在地上,看着那无边血海,心中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正道不行,佛门不敢,魔道更是不堪。 一时间,只有钓道大帝耳道神背对众生,独钓血海,它一杆墨竹枝,一纶忘蚕丝,一勾月银钩,一只黄龙蚯,神已入云霄之外,心犹如枯死之灰,垂钓诸天! 血海之中,一朵青莲远远飘来,但还未及案上,便被血浪打翻。 此时,无端的,血海掀起微微的波澜,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暗上涌去,就像是一尊容纳整个血海,无法言说的生命,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种汹涌,化为了一种滔天的浪花,一道难以言说的刀光,超越众人认知之上,不可思议,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变化,对着时光、命运、因果、人心斩下…… 势要将燕殊、宁青宸身上一缕命线情丝给斩断。 但就在此时,耳道神的脚下掀起巨浪,宛若巨手朝着小小的人儿拍下,但那是一只奇特无比,宛若云雾、清水、晶体的大鱼张开双鳍,飞跃血海而出。 那只巨鲲双鳍拍击,裂开血海,冲天而起,口中一条无限延伸的丝线,犹如忘记,若有若无的牵向耳道神手里的鱼竿。 那三寸丁的小人儿,在巨鲲面前,简直连微尘,连大千世界的一蝼蚁都算不上,但它钓竿弯曲,依旧奋力的,将那巨鲲往上提。 巨鲲越过众人的头顶,宛若天幕一般砸了下来。 所有人只能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不可思议,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荒诞的,这样死去,但那巨鲲轰然落下之时,却化为了一捧大雨,一缕青烟,一个幻象,或者真正的——一个梦境,骤然破碎。 只有淡淡的雾气扑面而来。 雾气散去,一只庞大的无与伦比的鲤鱼,挂在耳道神的银钩上,躺在血海岸边。 一只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血海之上,蹁跹而翔。 燕殊若有所觉的回头去看,却见远处,血海拍打的岸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背着钓竿的老叟在看着他们,血海的幽暗中,他的面目表情看不清楚,但从他空荡荡的钓竿和双手来看。 挺狼狈的! 血海翻腾,似乎有人在低声呢喃:“毕竟几人真得鹿,不如终日梦为鱼!去休……去休……” 耳道神微微压低了低草帽,身上蓑衣不动,老神在在,这不过是大帝又一次将卑微钓手的道心粉碎,在大帝镇压的众多钓道大敌之中,不值一提! 燕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剑心有斩不了的东西了!随着魔道智慧越来越深入,钱晨的思想污染太恐怖了……最要命的是,无论多荒唐的想法,它居然都能成。 这便是……惊世的魔道智慧吗? ………… 一位端坐九头狮子之上,目光含笑,身着道袍的道人缓缓步入幽冥。 狮子四足落在忘川河上,弱水不浮,纵是轻若魂魄亦要沉入其中的忘川河水,居然托起了狮子。 由那道人左手垂落,右手持着一本经书,放在胸前,缓缓走过九幽的无尽迷雾,来到一座残破,伤痕累累的断桥上。 桥头一位老叟,身披红袍,袒胸露乳,大大咧咧的盘立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伸出桥外,膝上搭着一只陈旧的紫竹鱼竿,一纶茧缕,一轻钩,垂入忘川之中。 “老丈钓的是什么鱼啊?”道人朗声问道。 老叟露出一丝笑意,得意道:“我在钓真龙,你这不省心的道士,别来打扰我!天底下那么多喊你的人听不见吗?我又没喊你,去去去……” 他挥手做驱赶状。 道人却卷起经书,指了指胸口道:“老丈,钓的可是那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真龙?” “那算什么真龙,泼泥鳅罢了,只配做我的活饵!”老者不屑。 他提起吊杆,上面空空如也,忘川河流淌而过,空荡荡的钩子上,却仿佛牵动着这两人的心。 “我钓的,乃是道德教化吞吐宇宙,胸中有诸天万界,眼中能见过去未来,恶能毁灭一切,倾覆大道;善能不伤蝼蚁,不舍众生。昔年领袖群伦涤天道,今日高卧九重天睡梦中的真龙!”老叟豪迈大笑道:“此龙如何?” 道人面色一肃:“贵不可言!” “但此龙,大则以诸天万界为云,身披千万世界,张口囊括日月星辰,纵是老丈的栖身之所,亦不过龙牙之上的一点污垢;小则身无挂碍,梦入大千,不滞于物,不劳于心,梦蝶齐物,身外无我!这样的龙,也能钓得吗?” 道人乘着狮子,在老叟身边的石桥上坐下。 老叟脸上阴晴不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快滚、快滚,影响到老子钓鱼,我可发飙了!” “发飙正好!”道人笑道:“可以听我这一卷《青华救苦赦罪真经》,可以消得三灾,明了恶根,清心寡欲,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百虫不生,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任由何等无明之火,亦难为那清净二字!” “我最烦这些什么破经了!”老者摔下鱼竿:“一天下来,又是一条鱼也没钓到,啊啊啊啊啊!老子要发火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平静的忘川河上顿时掀起波涛,滚滚的浊浪拍击,似要从那昏暗的九幽深处,带来惊涛骇浪的余波。 但那道人只是口诵经文,便有朵朵的青莲落在忘川之上,随着他的嘴唇蠕动,逆流而上,向着九幽深处飘去。 道人念诵完一卷经文后,面露哀伤的望着那忘川源头的九幽方向,摇头道:“太乙无定,老祖,若是你心不能定,无论如何都钓不到那条鱼的!” “是我心不能定吗?”老叟冷笑:“是有人堵住了河的下游,我钓一条鱼,他就能摘一条下去,凭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那条鱼?” “是老祖心有所执,非要钓那条鱼!”道人好声劝道:“道友,该放下了!” “真龙有都不愿放下,非得含在口中的珠子,我为什么非得放下那条鱼?就因为它是你们放生的?记住,你们都欠九幽,欠这众生的,总有一天,那条鱼会一跃而出,吞尽一切!” 老叟想到这里,得意笑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条极品的饵料,在钓上来那条鱼之前,我先钓条真龙给你看看!” “呐……我的饵料……” 老叟往身后一指,顿时脸色一变,喝问那些厌厌归来,生无可恋,战战兢兢的天鬼们:“我的饵料呢?” “什么,跟丢了?” 老叟挥袖,血色的红光便要将这些天鬼统统打碎,却被一朵朵在它们身上盛开的青莲阻止。 老者气得七窍生眼,指着道人咬牙道:“太乙,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我钓鱼你来念经,我挖饵你分我心,我收拾几个手下,你还要度化它们。好好好,我现在就掀翻了这湖,谁也别想钓鱼!” “让你们钓到一条鱼,我都不是血海之主!” 老者一挥衣袖,扛起钓竿转头就走。 ………… 燕殊放出袖中的人等,一群人晕晕乎乎,踏上了陆地,东倒西歪,显然也被晃得不轻,但当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没有人不慌的。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波无澜,横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垂直向上的万丈深渊,高不见顶。 竺昙摩看到那边无边血海,呆滞的目光顿时缓缓苏醒,心头的灵山落下,胸中的佛陀睁眼,目睹那片无边血海横在面前,无声无息之间,一点血泪落下。 旁边的一众佛门弟子都慌了神,连忙上前。 只见金身出血,由目落下,道:“无边血海难渡,三生夙愿成空。摩尼智慧之珠,数不得,捻不住!坏劫过后空空……” 佛身泣血,魔海难度。 所有人心慌意乱,血海无波无澜,仿佛看一眼,心中的精血都要脱体而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整片海洋都仿若活物,待着这等恐怖的存在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血海老魔更是几乎瘫软在地上,看着那无边血海,心中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正道不行,佛门不敢,魔道更是不堪。 一时间,只有钓道大帝耳道神背对众生,独钓血海,它一杆墨竹枝,一纶忘蚕丝,一勾月银钩,一只黄龙蚯,神已入云霄之外,心犹如枯死之灰,垂钓诸天! 血海之中,一朵青莲远远飘来,但还未及案上,便被血浪打翻。 此时,无端的,血海掀起微微的波澜,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暗上涌去,就像是一尊容纳整个血海,无法言说的生命,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种汹涌,化为了一种滔天的浪花,一道难以言说的刀光,超越众人认知之上,不可思议,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变化,对着时光、命运、因果、人心斩下…… 势要将燕殊、宁青宸身上一缕命线情丝给斩断。 但就在此时,耳道神的脚下掀起巨浪,宛若巨手朝着小小的人儿拍下,但那是一只奇特无比,宛若云雾、清水、晶体的大鱼张开双鳍,飞跃血海而出。 那只巨鲲双鳍拍击,裂开血海,冲天而起,口中一条无限延伸的丝线,犹如忘记,若有若无的牵向耳道神手里的鱼竿。 那三寸丁的小人儿,在巨鲲面前,简直连微尘,连大千世界的一蝼蚁都算不上,但它钓竿弯曲,依旧奋力的,将那巨鲲往上提。 巨鲲越过众人的头顶,宛若天幕一般砸了下来。 所有人只能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不可思议,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荒诞的,这样死去,但那巨鲲轰然落下之时,却化为了一捧大雨,一缕青烟,一个幻象,或者真正的——一个梦境,骤然破碎。 只有淡淡的雾气扑面而来。 雾气散去,一只庞大的无与伦比的鲤鱼,挂在耳道神的银钩上,躺在血海岸边。 一只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血海之上,蹁跹而翔。 燕殊若有所觉的回头去看,却见远处,血海拍打的岸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背着钓竿的老叟在看着他们,血海的幽暗中,他的面目表情看不清楚,但从他空荡荡的钓竿和双手来看。 挺狼狈的! 血海翻腾,似乎有人在低声呢喃:“毕竟几人真得鹿,不如终日梦为鱼!去休……去休……” 耳道神微微压低了低草帽,身上蓑衣不动,老神在在,这不过是大帝又一次将卑微钓手的道心粉碎,在大帝镇压的众多钓道大敌之中,不值一提! 燕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剑心有斩不了的东西了!随着魔道智慧越来越深入,钱晨的思想污染太恐怖了……最要命的是,无论多荒唐的想法,它居然都能成。 这便是……惊世的魔道智慧吗? ………… 一位端坐九头狮子之上,目光含笑,身着道袍的道人缓缓步入幽冥。 狮子四足落在忘川河上,弱水不浮,纵是轻若魂魄亦要沉入其中的忘川河水,居然托起了狮子。 由那道人左手垂落,右手持着一本经书,放在胸前,缓缓走过九幽的无尽迷雾,来到一座残破,伤痕累累的断桥上。 桥头一位老叟,身披红袍,袒胸露乳,大大咧咧的盘立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伸出桥外,膝上搭着一只陈旧的紫竹鱼竿,一纶茧缕,一轻钩,垂入忘川之中。 “老丈钓的是什么鱼啊?”道人朗声问道。 老叟露出一丝笑意,得意道:“我在钓真龙,你这不省心的道士,别来打扰我!天底下那么多喊你的人听不见吗?我又没喊你,去去去……” 他挥手做驱赶状。 道人却卷起经书,指了指胸口道:“老丈,钓的可是那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真龙?” “那算什么真龙,泼泥鳅罢了,只配做我的活饵!”老者不屑。 他提起吊杆,上面空空如也,忘川河流淌而过,空荡荡的钩子上,却仿佛牵动着这两人的心。 “我钓的,乃是道德教化吞吐宇宙,胸中有诸天万界,眼中能见过去未来,恶能毁灭一切,倾覆大道;善能不伤蝼蚁,不舍众生。昔年领袖群伦涤天道,今日高卧九重天睡梦中的真龙!”老叟豪迈大笑道:“此龙如何?” 道人面色一肃:“贵不可言!” “但此龙,大则以诸天万界为云,身披千万世界,张口囊括日月星辰,纵是老丈的栖身之所,亦不过龙牙之上的一点污垢;小则身无挂碍,梦入大千,不滞于物,不劳于心,梦蝶齐物,身外无我!这样的龙,也能钓得吗?” 道人乘着狮子,在老叟身边的石桥上坐下。 老叟脸上阴晴不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快滚、快滚,影响到老子钓鱼,我可发飙了!” “发飙正好!”道人笑道:“可以听我这一卷《青华救苦赦罪真经》,可以消得三灾,明了恶根,清心寡欲,六欲不生,三毒消灭,百虫不生,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任由何等无明之火,亦难为那清净二字!” “我最烦这些什么破经了!”老者摔下鱼竿:“一天下来,又是一条鱼也没钓到,啊啊啊啊啊!老子要发火了!” 伴随着他的怒吼,平静的忘川河上顿时掀起波涛,滚滚的浊浪拍击,似要从那昏暗的九幽深处,带来惊涛骇浪的余波。 但那道人只是口诵经文,便有朵朵的青莲落在忘川之上,随着他的嘴唇蠕动,逆流而上,向着九幽深处飘去。 道人念诵完一卷经文后,面露哀伤的望着那忘川源头的九幽方向,摇头道:“太乙无定,老祖,若是你心不能定,无论如何都钓不到那条鱼的!” “是我心不能定吗?”老叟冷笑:“是有人堵住了河的下游,我钓一条鱼,他就能摘一条下去,凭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那条鱼?” “是老祖心有所执,非要钓那条鱼!”道人好声劝道:“道友,该放下了!” “真龙有都不愿放下,非得含在口中的珠子,我为什么非得放下那条鱼?就因为它是你们放生的?记住,你们都欠九幽,欠这众生的,总有一天,那条鱼会一跃而出,吞尽一切!” 老叟想到这里,得意笑道:“我已经准备了一条极品的饵料,在钓上来那条鱼之前,我先钓条真龙给你看看!” “呐……我的饵料……” 老叟往身后一指,顿时脸色一变,喝问那些厌厌归来,生无可恋,战战兢兢的天鬼们:“我的饵料呢?” “什么,跟丢了?” 老叟挥袖,血色的红光便要将这些天鬼统统打碎,却被一朵朵在它们身上盛开的青莲阻止。 老者气得七窍生眼,指着道人咬牙道:“太乙,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我钓鱼你来念经,我挖饵你分我心,我收拾几个手下,你还要度化它们。好好好,我现在就掀翻了这湖,谁也别想钓鱼!” “让你们钓到一条鱼,我都不是血海之主!” 老者一挥衣袖,扛起钓竿转头就走。 ………… 燕殊放出袖中的人等,一群人晕晕乎乎,踏上了陆地,东倒西歪,显然也被晃得不轻,但当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没有人不慌的。 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无波无澜,横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垂直向上的万丈深渊,高不见顶。 竺昙摩看到那边无边血海,呆滞的目光顿时缓缓苏醒,心头的灵山落下,胸中的佛陀睁眼,目睹那片无边血海横在面前,无声无息之间,一点血泪落下。 旁边的一众佛门弟子都慌了神,连忙上前。 只见金身出血,由目落下,道:“无边血海难渡,三生夙愿成空。摩尼智慧之珠,数不得,捻不住!坏劫过后空空……” 佛身泣血,魔海难度。 所有人心慌意乱,血海无波无澜,仿佛看一眼,心中的精血都要脱体而出,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整片海洋都仿若活物,待着这等恐怖的存在身边,所有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血海老魔更是几乎瘫软在地上,看着那无边血海,心中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正道不行,佛门不敢,魔道更是不堪。 一时间,只有钓道大帝耳道神背对众生,独钓血海,它一杆墨竹枝,一纶忘蚕丝,一勾月银钩,一只黄龙蚯,神已入云霄之外,心犹如枯死之灰,垂钓诸天! 血海之中,一朵青莲远远飘来,但还未及案上,便被血浪打翻。 此时,无端的,血海掀起微微的波澜,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暗上涌去,就像是一尊容纳整个血海,无法言说的生命,朝着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这种汹涌,化为了一种滔天的浪花,一道难以言说的刀光,超越众人认知之上,不可思议,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变化,对着时光、命运、因果、人心斩下…… 势要将燕殊、宁青宸身上一缕命线情丝给斩断。 但就在此时,耳道神的脚下掀起巨浪,宛若巨手朝着小小的人儿拍下,但那是一只奇特无比,宛若云雾、清水、晶体的大鱼张开双鳍,飞跃血海而出。 那只巨鲲双鳍拍击,裂开血海,冲天而起,口中一条无限延伸的丝线,犹如忘记,若有若无的牵向耳道神手里的鱼竿。 那三寸丁的小人儿,在巨鲲面前,简直连微尘,连大千世界的一蝼蚁都算不上,但它钓竿弯曲,依旧奋力的,将那巨鲲往上提。 巨鲲越过众人的头顶,宛若天幕一般砸了下来。 所有人只能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不可思议,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荒诞的,这样死去,但那巨鲲轰然落下之时,却化为了一捧大雨,一缕青烟,一个幻象,或者真正的——一个梦境,骤然破碎。 只有淡淡的雾气扑面而来。 雾气散去,一只庞大的无与伦比的鲤鱼,挂在耳道神的银钩上,躺在血海岸边。 一只蝴蝶拍打着翅膀,在血海之上,蹁跹而翔。 燕殊若有所觉的回头去看,却见远处,血海拍打的岸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个背着钓竿的老叟在看着他们,血海的幽暗中,他的面目表情看不清楚,但从他空荡荡的钓竿和双手来看。 挺狼狈的! 血海翻腾,似乎有人在低声呢喃:“毕竟几人真得鹿,不如终日梦为鱼!去休……去休……” 耳道神微微压低了低草帽,身上蓑衣不动,老神在在,这不过是大帝又一次将卑微钓手的道心粉碎,在大帝镇压的众多钓道大敌之中,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