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一个人敢进来阻止帮忙。 宴月亮这一次哭的,很狼狈。 阮柠笑了笑,抬起手,啪啪啪的,在小姑娘那张软嫩嫩的俏脸上,用力拍了好几个巴掌。 她贴在她耳边,说,“不想死?那就过去,跪在我儿子面前,磕头,求饶,道歉!” 一切忍耐,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宴月亮瞪大双眼,无辜的眼神里,满是震惊慌乱。 她哆哆嗦嗦,“阮……阮姐姐,我……我可是厉夫人!你、你这样对我,老师一定会很生气的!” “厉夫人,我说过,你做事要学会变通,现在厉城渊不在,房间里只有我和你,就算我推你下楼,又有谁能证明,不是你自己失足跌下去的?” 这些阴谋,这些丧心病狂。 五年来,是魏讯手把手交给她的。 阮柠抗拒过,直到今时今日,她都不肯沦落到那种不堪的地步! 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她? 她离婚,回到京港,想要拿回别墅,照顾母亲,找到弟弟,治好自己的病。 难道这一切,都是错的吗? 错在,阮家的女儿,就活该变成一个人间恶魔,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阮姐姐,你是医生,你、你怎么能那么坏啊!杀人是犯法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宴月亮吓得双腿都在抽筋。 阮柠对此无动于衷,“跪下,求饶,道歉!” 刀子划破一层皮肤,不致命,也不会伤害到腹中胎儿。 但宴月亮一定很疼,鲜血哗啦啦的往外流。 小姑娘“啊”一声尖叫,立马跪下,双膝行走到床边,给半昏迷状态下的然然一个劲儿磕头。 她祈求,哭泣,“然然,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错了,你不要怨姐姐,姐姐真的不希望你出事的!” “诚恳点!” 阮柠的刀子,沾着血,被紧紧握在掌心。 她疯了,她真的快被这操蛋的,从来不肯给她一丝怜悯的生活给逼疯了。 砰! 房门再一次被大力撞开。 冲进来的,是厉城渊以及救护人员。 宴月亮见救兵来了,迅速捂住肚子上的小伤口,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扑进男人的怀里。 她嚎啕大哭,伤心欲绝,“呜呜呜,老师,我偷偷跟来法国,就是想给老师你一个惊喜的,只是……只是我、我听到阮姐姐让然然来勾引你,让你娶她!” 恶人先告状了一个回合后。 小姑娘故意将肚皮上的伤口挤出更多的鲜血,忍着疼,泪流满面,“老师,这是阮姐姐心虚,想要伤害我,弄上去的,呜呜呜,我们的宝宝,宝宝不会有事吧?” “这种伤口,再不去医院,女士,你可能就痊愈了!” 一个法国医生从她身边经过,语气里,多少带了一些讽刺。 欧洲人就这样,喜欢直来直去,所有情绪都会完全外放! 大床旁。 还是那个法国医生在喊,“病人外伤撞击导致气管破损,孩子呼吸困难,血液堵塞气道,立刻插管,要快!” “亚尔医生,我们车上没有便携式探测仪啊,直接盲插气管,我怕……” 助理医师忧心忡忡。 亚尔也有些为难。 就见阮柠放下刀子,上前一步,用标准的法语说,“让我来,我也是医生,还是孩子母亲,能够全权负责!” “夫人,您……确定?” 亚尔蹙眉。 阮柠已经熟练的戴上医疗型一次性硅胶手套,消毒后,跟护士吩咐,“麻烦给然然建立静脉注射通道,他对葡萄糖不耐,用其他注射液代替。” “是。” 急救护士是下意识的,就被阮柠身上那股子强大威压所震慑。 三四个医护人员,相互看了一眼,便开始配合阮柠,对然然进行急救处理。 厉城渊看的眸色渐深,脸上的表情也复杂难测。 他双拳紧握,太阳穴一突一突剧烈跳动着,纯黑瞳孔内,似乎有什么强烈的,又不得不压制住的情绪在翻滚。 一旁的宴月亮抹着眼泪。 她娇滴滴的抬起头,哽咽,问道:“老师,刚才他们都说了什么啊?是不是要抓走阮姐姐,不要啊!其实我冷静下来想一想,宝宝没事,我是无所谓的,也愿意大度的原谅她!” “你不是大学毕业前,就已经流利掌握三国语言?” 其中就包括法语! 厉城渊烦躁、不耐,甚至想将人推开。 小姑娘撇撇嘴,嘴唇都给咬破了,“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宝宝了?你是不是忘了那个承诺?你要是想和阮姐姐在一起,我、我是愿意退出,成全你们的!” 他闻言,一愣,想到那晚,想到一身鲜血的,老三! 床边,插管非常成功。 一众人为阮柠的超强专业素质鼓掌。 而事实上,只有阮柠自己清楚,她到底有多怕! 怕到身体是软的,脑子是嗡嗡乱叫的,就连视线都要强行稳定,才不至于一片漆黑…… “上担架!” 阮柠一声命令。 医护人员又忙起来。 从厉城渊身边经过时。 她听他跟宴月亮说,“别胡思乱想,我对阮家的女人,没兴趣!” “真的吗?老师,你是爱我的,对吗?” 宴月亮踮起脚尖,抱住厉城渊的脖子。 她的位置,正好挡住了男人的视线,形成一个盲区,让他看不见阮柠从一侧走过。 “听话,别伤到孩子,先到酒店的医疗室处理一下伤口。” 关于“爱不爱”的那个话题。 厉城渊一带而过,没有正面回答。 宴月亮破涕为笑,两人亲昵的抱在一起。 她娇羞的请求,“那,老师,人家怕疼,你陪着人家,好不好?” 阮柠跟着医护人员,离开套间。 厉城渊看向她的背影,莫名的,就有一种往事云烟,在这一刻,彻底破碎的不安感! 他想扯开宴月亮,跟上去。 宴月亮抱的更紧,状似无意道:“老师,我昨晚梦到三哥了,他还问我,老师有没有照顾好我和宝宝呢。” “……” 房门一开,再自动关闭。 吵闹之后,只剩下他和宴月亮的房间,空气都压抑的,仿佛一块铁板,扣在了他的头顶。 耳边,宴月亮软绵绵的小声音在问,“老师,你会为了三哥,一辈子对我和宝宝好的,对吗?” 她想亲他。 他不动声色的躲开,“走吧,我陪你去医疗室。” 另一边。 救护车将然然送去最近的医院抢救。 几个小时后,破损的气管被修复,小家伙的生命体征趋于稳定。 脱离危险了! 医院报了警,警察来录笔录。 阮柠给厉城渊发了一条消息。 ——【厉总,我们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