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林宣开始讲话,刚才应该是打断了他的发言:“每户每月领十五斤稻米,告诉乡民主要是保命,发动乡民山里田间找些能吃的东西渡过难关,本县再次警告各位,乡民跑出来多的地方!本县先砸他的饭碗然后大牢里蹲着去”停顿片刻,拿起桌上一本文件夹翻开:“省上发下来的通知文件,下个月可能有暴雨,到时候肯定洪水泛滥,所以一定要告诉众乡民,当前之急务不是保庄稼而是保命,下发稻米一定要及时发到每家每户每个乡民手中,这件事本县不想再多唠叨,怎么做自己掂量,好了大家各自忙去吧,曹副县长和薄营长留一下” 众人纷纷站起来出去,所有人都客气与留下来的俩个心腹告别 “水,廖县长明鉴,保命的关键在于要有水啊,卑职辖下笔架山的笔架乡!山上早没有水吃了,吃的水全部由山下背上去,现在山下同样缺水,如果再不能解决问题可能所有人都要下山进城!到时候”中年男子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表达完了,乡民们极有可能进城吃住县署 廖林宣皱皱眉望着曹焰:“送水队忙不过来吗?” 曹焰平淡地说:“顾家借口没油又撤了两辆货车” 廖林宣烦躁地向男子摆摆手说:“先去忙吧!县署尽快解决问题”等众人出去以后起身走到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曹焰的纸烟 曹焰和薄厚起身恭候廖林宣坐下,薄厚拿起曹焰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为廖林宣点烟 廖林宣上下打量薄厚:“没事了吗?以为你要躺上个把月才能出来”点燃纸烟深吸一口挪动屁股坐进沙发深处,呼出一口粗大青色烟柱 “没事了,因为卑职年轻嘛”薄厚特意举了举胳膊摆出一副强壮的样子!弓身放下打火机恭敬地站好 曹焰白了薄厚一眼,但是不好自己坐下只好陪薄厚站着 “呵呵,坐,坐下说”廖林宣等俩人坐下拍了拍薄厚的肩膀拉着手说:“既然出院了哪就做事情,三营的人马可能要背水保民” 薄厚起身立正:“是” “诶”廖林宣拉薄厚坐下:“坐下说,坐下说嘛,嗯,具体调动由曹副县长负责,本县有几点要求”看着认真听讲的曹焰说:“重点乡镇一定要多分配人手保障,千万大意不得啊!还有武器也要带上一些,但是配带武器的士兵一定要认真挑选,千万千万不能激化矛盾” 曹焰严肃认真地说:“请老大放心!现有送水队人数足够,三营主要工作是维持秩序,所以武器不能带少了,与顾家谈判如果薄营长出一下面,我认为要好一些” “嗯”廖林宣沉吟不语 薄厚却不想与顾熊或者顾家的人照面再说巴特这几天催得紧,时间有限可以理解:“卑职想去回龙山招安李羽龙,只是沈督察宣布成立二连!当然沈督察没有这个权力,可能喝了酒说的醉话罢了,但是以现有人员的编制确实是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请老大决断” 廖林宣略一沉吟:“暂编第三连,可以等以后分到别的营嘛” “是”薄厚高兴地说:“三营暂时交给曹副县长指挥,我马上准备进山” 曹焰向薄厚使眼色,哥哥给你功劳,跑穷山僻壤干嘛? 廖林宣满意地点点头:“身体怎么样吃得消吗?听说肚子开了洞!我这一阵子工作比较忙,本想过几天去看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出院” “没事,没事”薄厚感动得眼睛蒙上一层雾气:“谢谢,谢谢县尊关心关爱卑职” 曹焰楞了!刮目相看的样子 吴秘书打开门,门外几个人在探头探脑看里面,吴秘书故意不关门 廖林宣逐客:“你们俩商议一下通江商会的事情,这件事必须尽早筹划,好了你们去吧” “是,是”俩人一起告辞出门 曹焰想把薄厚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薄厚婉拒说:“时间有限,还要与沈督察谈谈嘞” “呵呵”曹焰明白理解笑笑说:“要不要哥哥帮你摆一桌,沈少爷一定听哥哥的一些意见,不骗你”两根手指轻轻搓着花白胡须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事情在激化之前一定要想办法妥善处理,因为沈少爷的靠山他的二哥马上要来江边县主持党部,到时候老大都得矮一矮” 薄厚眨眨眼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他的二哥就是三营的二哥呀,小弟与沈少爷情同手足怕什么呢?” “别装啦!大哥”曹焰有点好笑也有些欣赏的样子说:“老弟的前途未可限量,刚才的表演已然登峰造极”挥挥手制止薄厚想说话强辩:“不要不承认,如果刚才你掀开衣服亮一亮满身的伤疤,呵呵立马一枚勋章就到手了,说不定下一任江边县县长的官帽子就飞到了老弟的头上” “越说越不像话”薄厚嗔怪地瞪了曹焰一眼说:“我是这样无耻的人吗?再说小弟才来江边县几天呀!敢觊觎这样的位置吗?曹兄这个玩笑开大了哦” 曹焰白眼:“你是个高尚的贱人,李局长为了你刀山火海外加拆房子!听说追捕猎户出身的匪徒差点死了哦” “真的!”薄厚明知曹焰不会说假话,还是摆出怀疑的样子,本能不想欠李羽雁太多 “假的”曹焰撇撇嘴:“兄弟一场需要的话支一声,明天早上我找你,咱们一边开车一边聊聊小赵的事情” “小赵?” 曹焰解释说:“就是程军呀,这小子与他爹有矛盾,喜欢别人叫他小赵,他的妈妈姓赵” “哦,调查过了” 曹焰点点头说:“几封电报的事儿,我现在暂时管着党部,等沈士钧来了才交出去呐” “哦,党部还有人吗?” 曹焰大大咧咧地说:“当然有啊还有行动嘞,特么屁事一大堆” “哦,曹兄辛苦,未来的县太爷,卑职告辞了哈” 曹焰挥挥手:“滚” 大街上李羽豹拖着前呼后拥的薄厚向沈如家跑去,前面俩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士兵开路,李六贴着车子跑,后面又是俩个士兵跟着跑,一路上不用叫闲人闪避,所有行人纷纷自动闪避 小赵一件青色长衫马褂,头上礼帽戴得歪歪斜斜,领扣解开敞着斜挎一把驳壳枪吊儿郎当样子与通山镇的刁镇长有几分相像,俩个短衫壮汉同样挎着驳壳枪,三人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看见薄厚的车过来马上恭敬地站在路边等候 李羽豹不用薄厚吩咐,自动把车停在小赵面前 薄厚踹了李羽豹的屁股一脚 李羽豹回头瞪了薄厚一眼:“找打,下次哥哥绑唐僧肉” “唐僧肉?” 小赵趋前一步:“营座确实要当心,现在道上把营座比喻成唐僧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顾熊!”薄厚咬牙切齿地说 小赵没有接话弓了弓身 薄厚:“谁允许你们佩枪?” 小赵恭敬地说:“曹县长发的枪” “哦”薄厚点点头又踹了李羽豹一脚说:“走了” 李羽豹怒了,猛地抬起车猛地加速向前疯跑,故意左扭右拐上下颠薄厚,车子停在沈如的家门口薄厚竟然有种晕车的感觉!除了李六跟得上李羽豹,其他四名士兵被丢在八丈开外 狼娃蹲在路边看到薄厚,应该是看见李六过来,马上起身跑到李六面前汇报交给他的任务情况 李六在薄厚耳边说:“沈督察同意与大哥见面,不过只能在他家里见面不出来,从通知沈督察到现在,没有任何人进出,家里只有俩个女佣也没有进出过” “嗯”薄厚略微沉吟:“把酒菜摆在他家里吃” “是”李六答应一声然后对狼娃俯耳小声吩咐,等狼娃跑出去后手向前一切:“进去” “是”四名士兵打开冲锋枪的保险哔叽一声整齐上膛 薄厚不满意李六这通操作:“这是干什么呢?又不是上战场见敌人” 李六不以为然:“小心撑得万年船” 沈如住的这套宅子很有意思,一条约两米宽直直的巷道进去才是大门,左边一家茶馆供人打牌聊天只有八九张小桌子,茶馆进深只有三四米但是堂口却长十几米!右边是家杂货铺子也是进深不长堂口长有些奇怪的布局。走近大门口才发现奥妙之所在!原来两边是靠着围墙修的房子!王老板这套宅子只留下进出的大门,什么样的人会这样糟蹋自己的大门口!吝啬到什么程度才这么点钱都要赚!完全不顾风水禁忌之说,大门的用料和做工还有造型都非常不错,修得起这样的宅子怎么会这样做呢! 李六敲开大门,俩名士兵推开开门的中年妇女,径直冲到正面堂屋门口一左一右立正站好,俩名士兵在大门口一左一右站好,李六跟着薄厚走向正堂 院子里全是盆栽,各种土制的坛坛罐罐比花草更加漂亮造型也很特别,看得出主人花了不少心思 沈如背着手走出正堂大门站在台阶上左右看看士兵:“怎么?薄营长想把沈某装进袋子里沉长江河吗!” “不敢,不敢”薄厚目不斜视走过沈如进入堂屋,堂屋正面一幅巨大的壁画,富贵牡丹图,下面一张八仙桌两张高靠背椅子,左右两边各有两张椅子,椅子中间一张高脚茶几,所有家具都是暗红色像似红木制造。宽宽敞敞的堂屋全是陶瓷工艺品一般的盆栽!造型古朴的青松,热情奔放的玫瑰花,险峰俊奇的石灰石假山!整体感觉非常不俗表示主人的生活格调和品位都不是一般人 薄厚走到中间左边的椅子上坐下像主人似的招呼沈如:“沈督察过来坐呀,已经叫了酒菜送来,呆会咱俩边吃边聊哈” 沈如站在门口发呆,过了一会儿阴毒的眼神盯着薄厚:“今天薄营长有备而来是想彻底搞定沈某” “我不搞你”薄厚淡淡然向李六说:“带弟兄们去后面” “是”李六叫四个手下去后面,自己守着大门口 沈如慢慢走到薄厚对面坐下:“上茶” 开门的妇女端着早就准备好的两杯盖碗茶出来分别为俩人摆好,双手按着小腹伺立到沈如身后 沈如莫名其妙看了看她:“干嘛?你特么干什么嘞?赶紧给老子滚下去” 妇女扁扁嘴连忙退下,边走边小声说:“花儿让这么做的啊”很委屈的语气 沈如气不打一处来,抓起面前的茶杯就向妇女扔过去:“滚,特么滚回家去,你被开除了,哎哟呼呼”手被茶水烫了!捧着手拼命吹气同时怒发如狂:“卧槽泥马,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狗曰的工钱全部扣完一个铜板都没有!滚滚滚…”沈如歇斯底里的呐喊不知道叫谁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