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　　 “牛大人？”　　 “你收一收好不好？”　　 “我不打你了，真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泪失禁体质太可怕了，牛清涕泗横流的样子，别说贾瑚下不去手，女真来了同样下不去手。　　 太惨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怎么惨无人道的糟蹋了呢！　　 贾瑚劝，李墨、张涅也劝。　　 牛清边哭边甩手。　　 “呜——别扒拉我！呜呜……你出去就出去……吸……干嘛不让我进城！”　　 “呜……不让进就不进，谁稀罕进了……吸……可你为什么不给……不给我粮草……呜……”　　 “……三万……三万多人……吸……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不知道！吸……”　　 “你只关心鞑子和建奴，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呜……我是来……来给你帮忙的，可……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呜……我就不该来……我就该让鞑子把你打死……哇——！！！”　　 李墨和张涅也附和着牛清一起数落贾瑚，心狠手黑的忠勇伯，破天荒的没发脾气，竟连连点头道歉。　　 “是，没错，我卑鄙。”　　 “对，我无耻，我不讲武德。”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我发誓，镇国公你别哭了好吗？”　　 好嘛！　　 一群人也劝不住，越劝哭的越凶，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真真儿是委屈极了！　　 眼瞅着劝是不行了，牛清又哭的快背过气了，贾瑚无奈只能使出另一招——　　 当头棒喝！　　 “别哭了！”　　 “挺大个老爷们儿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再哭我一刀剁了你！”　　 好巧不巧，这话被正好赶来的马德给听见了。　　 “贾瑚！休要欺人太甚！有胆冲我来！”　　 愤怒的马德唰一下拔刀，跟着贾瑚一起来的见状也立刻拔刀。　　 贾瑚想开口解释:“喂，我不是……”　　 “休要狡辩！”马德厉声呵斥，“第一，我不叫喂，第二，若不是你欺辱，牛伯父何至于痛哭至此？吾亲眼所见，你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马德呵斥完贾瑚，傲然环视全场，看清了场中局势，理智重新占领智商高地。　　 敌众我寡，不宜力拼，当摇人也！　　 “牛伯父别怕，小侄定为您讨回公道！”马德对着牛清说完，又冲着贾瑚“哼”了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长而去……　　 而去……　　 去……　　 贾瑚伸出了尔康手也无法挽留马德决绝的背影。　　 “镇国公，你替我说句话啊！”　　 “说什么！吸……”牛清坐在地上哽咽道，“你欺负人！你还凶我！”　　 “我哪里……”　　 “你刚才就凶了！”　　 “我那不是……”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日了狗了！　　 琼式语录都发展到红楼世界了？　　 你要是个姑娘也行，可你一个糟老头子搁这儿玩琼瑶是不是过分了？　　 贾瑚真想“去年买了个表”！　　 “镇国公，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赶紧起来！”　　 牛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你吼我？你吼我！”　　 “我……”贾瑚抓狂了，“我就吼你了！怎么着吧！”　　 “兄弟们，都听见了吧！”　　 贾瑚抬头一看，是马德，还带着京营的将士，有人手里还抓着啃了一半的馍。　　 “贾瑚欺我京营，又辱骂镇国公，简直目无王法！”　　 “关你屁事！”　　 贾瑚不耐烦的怼了煽风点火的马德一句。　　 “看看，都看看！此獠何等猖狂！”马德继续拱火，“兄弟们，我们辛辛苦苦从京城到这里来打建奴打鞑子，可贾瑚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不给吃不给穿，逼得镇国公四处求告，如今他还如此趾高气昂的羞辱镇国公，兄弟们，你们还忍得下去吗？”　　 “不能！！！”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削他！”　　 “弄他！”　　 “为镇国公报仇！”　　 “为京营雪耻！”　　 杂乱的回应最终拧成了一股绳:　　 “打倒忠勇伯！”　　 群情激愤，李墨、张涅极力劝阻，随着一个硬邦邦的馍落在牛清头上，痛呼犹如号角，吹响了进攻的信号。　　 大战爆发了……　　 贾瑚这个老师傅不想被乱拳打死，立刻飞身上马，带人退出几十步外。　　 “蓄意煽动……”　　 “打倒忠勇伯！”　　 “哗变者视为反……”　　 “打倒忠勇伯！”　　 “我警告……”　　 “打倒忠勇伯！”　　 “……我警你麻痹，真当老子好脾气呢，众将士——”　　 “有！”　　 “成突击阵型！”　　 “是！”　　 “随我——冲！”　　 从前，有人说京营烂怂，牛清是不信的，李墨和张涅也是不信的。　　 他们觉得，就算是二十多万头猪，杀也要杀很长时间。　　 如今，牛清信了，李墨和张涅也信了。　　 什么叫百骑破敌，他们今天算是见识了。　　 贾瑚就只有百八十个人，却犹入无人之境，在数以千计的京营左哨军中肆意横行。　　 左哨军面对辽东军，柔弱无力抵抗，只能任由其进进出出，进进出出，进进出出……　　 “你看，我就说了吧，忠勇伯厉害着呢，你还不信我。”　　 说话的是右掖军一名兵卒，说话的对象是一名左哨军兵卒。　　 “信了信了，多谢老哥拉住我！”　　 面对感谢，右掖军兵卒傲娇的接受了，心中无比感慨。　　 这就是阅历啊！　　 作为老右掖军一员，谁当年还没被忠勇伯揍过呢？　　 在威猛的辽东军一次又一次的进出穿插后，左哨军终于一泄如注，呻吟着躺平了。　　 牛清不哭了，李墨张涅不劝了，马德不敢张嘴了，京营躺平任嘲了。　　 整个世界清净了……　　 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景德八年的春节，贾瑚还没收到红包，就先收到了来自乾清宫的斥责。　　 镇国公牛清算是白来一趟，功劳没混着，银子没捞到，总督辽东的职务还被扒了，责令回京。　　 考虑到辽东局势大变，吏部左侍郎李墨就地上任巡按御史，理国公柳彪接任总督，张涅为巡抚，齐国公陈翼为总兵。　　 鉴于五军营右掖军、左哨军和神机营左右掖战力松散，被要求驻守辽东整改训练。　　 看似被抢了胜利果实的贾瑚，此时稳得一批，还有空逗牛清呢。　　 “镇国公，你咋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