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必要猜拳,猜拳就得行令,一心尽哥俩好三星四喜五魁首,数潇潇年纪小,数她有派头,一手逮着娄金撸毛一手挽起半截袖子,腕上玛瑙水晶琉璃手串五光十色铃铃作响,每赢一局就把满溢的酒碗往桌上一顿,酒液四溅,豪气干云地一挥手:“大叔你又输了!喝!” 娄金吐着长舌头“汪”地一声应和,一人一狗硬是搞出了团伙作案的气势。 比她更小的阿雪啃着手指甲眼珠乱飞跃跃欲试,二百斤的伙夫杨大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捧着大碗愁眉苦脸,叉手观战已久的周易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挤开他:“老杨你可太逊了!来来来我行我上!” 作为行伍的汉子,周易嗜酒喜博,斗鸡走狗小赌怡情,划拳自然是把好手。 潇潇眼光毒辣,一眼看穿对方的赌棍本质,自鼻孔喷了口冷气:“好好个大男人欺负一人比花娇的小姑娘有意思?” 周易抛着两颗骰子还以冷笑:“小什么小?你这岁数在我老家孩子都能爬了!人比花娇?我看你脸比城墙!怎么着?欺负杨大这种菜鸟的时候挺威风,碰见硬茬要怂?” 潇潇翻白眼:“你一瞎子懂个毛线?他见识了美色,我占了上风,互惠互利,双赢!” 周易倒抽一口冷气:“我的老天爷你哪儿来的自信?难道是无耻者无畏?” 潇潇冲着杨大跺脚撒娇,嗓音九转十八弯:“杨叔,你看看他……” 伙夫杨大喝了一肚子酒水茶水有些尿急,抹了抹嘴,脸色红彤彤地起身,闻言没好气地给了周易一胳膊肘:“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周易:“……” 潇潇脑袋一偏,偷偷冲他扮个鬼脸。 杨大是府里老人,看着慕容白长大的, 连傅麟都要给三分薄面。 周易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的意思是,美不美不单看脸,还要看身材……”两手啪地一拍,张开,掌心黏了一只黑白花的蚊子,捻在指头尖,“说到细腰长腿翘臀, 谁能比它更完美?” 是哟,谁能比一只蚊子更加腰细腿长屁股翘? 探头探脑的阿雪沉默了。 周易眼睁睁看着对方神色一顿,目光若有所思地越过他身后,望向百余米外正喁喁私语的几个大佬。 他当头挨了一记霹雳,被雷得外焦里嫩,脸色犹如吃屎:“你特么是不是想死?我说女的!女的!” 潇潇遗憾地收回目光,耸耸肩膀:“哦!” 周易:“……” 年轻男人理智缩回蠢蠢欲动的拳头,强捺住想糊她一脸蚊子血的冲动。 潇潇以动物般的直觉乖巧转题,点了点他指尖横尸的美人,犀利指出不足:“它没有胸。” 周易:“……” 他呆滞地低头看指头尖。 抬头,目光闪烁:“你也没有。” 阿雪:“……” 正走过来的安亭:“……” 他脚尖一转,断然走开去。 潇潇不以为然:“我年纪小,还有发展空间……” 周易脸色绿了又黄,眼皮抽搐,简直不能想象这对话居然还能进行下去。 糙汉子与辣妹子的对话堪称黄暴,远处耳聪目明的傅麟忍无可忍:“周易!滚过来!“ 周易面如死灰,一阵风似的卷过去:“老大啊……” 娄金耳朵一抖,开心大叫:“汪!嗷呜……” 耳聪目明不逊于傅麟的三个大佬都默然。颜玫瑰肩膀抖了抖,抬起脸时面色如常,对着东彩虹举了举酒杯,简明扼要地点评:“很活泼。” 傅麟:“……” 这特么是活泼?这特么确定不是个逗逼? 周易袖着两手站在傅麟身后,活人死相地告状:“老大要不要撵了她?三爷不是我说啊,这丫头来历不明又乖张无赖,没的带坏了咱们的人!” 慕容白没应声。 三爷把脸怼在东彩虹背上不肯抬头,然而明显暗中嗤嗤发笑,带动着东彩虹半身簌簌发颤。 周易挠头,忽然觉得这样也不坏,毕竟大半年来他没见过三爷这么开心过。 东彩虹对眼巴巴看过来的潇潇勾勾手指,后者笑开了花,一人一狗摇头摆尾而来。 东彩虹:“……” 这条狗怎么回事? 等到一人一狗到了跟前,娄金竖耳吐舌,潇潇歪头露齿,莫名诡异相似的时候,大佬们再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