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文台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个采花大盗。 渤海高氏家境优渥,给予高文台的也一直都是最为顶尖的教育。 在这种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自己通常都会给自己施加不小的压力。 很多时候压力就是动力。 可一旦控制不好,压力便有可能变成滋生恶魔的养料。 高家太过注重于文化学习了,却忽略了对高文台的心理教育。 从小到大,即便被人夸做神童,即便被人称为才子,即便被师友看作是国子监中最优秀的学生,可高文台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开心。 他的内心是迷茫的,他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快乐,所以他开始酗酒,开始流连烟花之地。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 只是在一次逛街的途中,他遇到了一名漂亮的妇人,那纤细的腰肢似乎摇曳着无数的风情。 高文台看着那个妇人的背影就不由得口干舌燥。 他咽了咽口水,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强行霸占了那个妇人。 在发泄完毕之后,他的脑子这才清明了许多,看着衣衫不整蜷缩在墙角暗暗啜泣的妇人,心中涌起阵阵慌乱。 他撇下十两银子,又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匆忙离开了。 他喘着大气回到了国子监,他本以为自己会害怕会内疚,可当心态平复之后,他竟感受到了一丝欢愉。 从那之后,这世间便多出了一个名为“百花残”的采花大盗。 高文台为了提高自己采花的成功率,甚至不惜高价请了师父,学了一身不错的武艺。 说来也怪,沉迷其间的高文台不止成绩没有退步,甚至才气更胜往昔。 他以为今后会顺风顺水,白日高官厚禄,夜里采花成瘾,这就是他最为想要的生活。 直到他走进了满月客栈,一切,都结束了。 高文台这些年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只看张辂的脸色,便知道张辂和自己过去遇到的那些人不同,似乎不会被金钱所收买。 所以他没有坐以待毙,他动了,他再次五指弯曲成爪,朝着通一抓去。 他已经和屋里的李薛、厨子、跑堂交过手,自知这三人不好对付,而张辂也明显是个不好相与的。 那么房间之中也就只剩下通一了,即便通一脑子不错,但也一直没有表现出武功造诣,所以高文台笃定,屋里的这些人通一的武功一定是最低的。 所以他要挟持通一,这样他才可以逃出生天。 不然国子监第一才子、渤海高氏子弟高文台就是臭名昭着的“百花残”一旦曝光,那么高文台的人生也就算是到头了。 届时不光是高文台自己,恐怕整个渤海高氏都会面对天下人的口诛笔伐,那么作为千年世家的渤海高氏也就真的臭了。 高文台确实猜的不错,通一确实是屋子里武功最低的,甚至可以说通一压根一点武功都不会。 可高文台却还是低估了其他人的实力。 李薛只一个箭步,便已经持剑来到了通一身侧,只要高文台敢对通一出手,李薛丝毫不介意会捅他一个大窟窿。 而张辂也动了,他随意地向前挥出一掌。 强大的内力透掌而出,在高文台还没有碰到通一的时候便已经狠狠击打在高文台的胸口。 高文台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身体也是直接撞到了墙上,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通一自是知道高文台刚刚是要挟持自己,她没好气地来到已经昏迷的高文台身侧,抬起腿便踢了两脚。 她一边踢,嘴里还一边自语道:“太欺负人了,你就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当然了,已经昏厥的高文台是没可能回答她了。 李薛轻轻抬眼看了看张辂,开口轻声说道:“这才几年的工夫,没想到你的武功已经厉害到了如此地步。” 张辂却摆了摆手,说道:“进步确实不小,不过还远远不够,跟我那几个变态师兄比起来还差得远的,而且就我现在这实力,恐怕依旧敌不过师姐手中的快剑。” 张辂这话绝没有恭维李薛的意思,李薛爆发力太强,出剑还迅捷果断,摒弃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剑招。 只要让李薛占得了先手,那恐怕张辂体内的内劲还未放出,李薛的剑就已经可以直指他的咽喉了。 李薛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张辂则是朝着厨子和跑堂吩咐道:“把他的子孙根去了,然后绑结实了,明日一早扭送到县衙吧。” 说完,张辂便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气,他现在急需要好好睡一觉。 他转身便走,口中还自语道:“说到底,我这人还是不喜欢杀人。” 其实对付高文台这种人,张辂还是极为赞成人造毁灭的,其实只要一刀下去,便一了百了。 可他却不想让高文台的血污了自己的手,也不想让高文台的血污了满月客栈。 索性只让手下去了高文台的跟,让这家伙以后无法再祸害世上清白的女子,至于对高文台的惩罚。 张辂相信官府一定会公正处理的,要是实在不想,自己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给官府施施压就是了。 张辂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进入了自己的梦乡,跟靖难之役比起来,高文台也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而已。 厨子和跑堂也是干净利落,他们给高文台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刀便去了这个人渣的子孙根,又用锦衣卫特制的疗伤药敷好,想来高文台也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危。 通一和李薛自然也另外找了一间房间睡觉去了。 满月客栈如今别的没有,就是空余的客房足够多。 翌日,张辂没有起大早,他睡到了自然醒,精神看上去总算是好了不少。 他打着哈气下楼,楼下已经预留了他的早点。 他直接上前吃了起来,刘二饼这时候也过来了。 张辂直接朝着刘二饼问道:“我师姐和通一呢?” 刘二饼说道:“她俩说是昨夜没睡好,吃过早饭便回去补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