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师?”段璎看着拿着唢呐穿着淡青色衣裳的白紫舸疑惑地说道,“来找我的?” “他姓白,凤阳白家的白。”陈三咸看着段璎颇为无奈地说道,不禁心中暗暗地骂了句蠢女人。 “凤阳白家!”一听到这段璎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凤阳白家曾经花出高价并多次派遣能人异士在大汉辽金两国寻找如隙镜,如今这凤阳白家的人直接来到了段璎面前。这不由得段璎不相信白紫舸真的是冲着自己手中的如隙镜来的。 “段姑娘,我是凤阳白家的白紫舸。今天前来还希望你能把如隙镜交予我,这东西在你的手里不安全。交给我们凤阳白家保管的话必有重谢。”白紫舸面无表情地冲着段璎淡淡地说道。但是段璎明显在白紫舸的言语间感受到了杀意。 段璎见状没说话,默默地退到了陈三咸的身后。 “你说要她就把东西给你,她不要面子的吗?”陈三咸身体往前一挺完全挡住段璎笑嘻嘻地打趣道。 “这就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别淌这趟浑水。”白紫舸看都不看陈三咸说道。 “哎呦,口气倒是不小。我刘成厚的浑水都淌了,还差你一个小小的凤阳白家了?”陈三咸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略有些轻蔑地说道。 白紫舸见谈不拢也就不准备谈下去了。他也是有备而来,只见十数个黑衣人一下就把陈三咸和段璎两人围住,周身杀气凛然。 “冒犯两位了,虽然知道段姑娘令尊是段相,但是这如隙镜我白家确实很是需要,不得已采取这样的方法,紫舸在此告罪了。”白紫舸坦坦荡荡地开口说道。 “不是我说,那边都有逆党去杀刘成厚了你们不去救,反而把我们两个参加鉴音大会的乐师围住,是不是有点意图太明显了?”陈三咸戏谑地是说道,“我们不过是来见见世面的而已。” 但是显然白紫舸已然是不想再和陈三咸多废话,直接招呼黑衣人冲杀了上去。 陈三咸见状也是没有办法了,叮嘱了一声段璎之后开始活动自己的筋骨了。自己可是不能被这些臭鱼烂虾比下去啊。 白紫舸一马当先直接就迎上了陈三咸,只见他淡青色的衣袖之中一根紫金色的鞭子甩出直接缠在了陈三咸的右脚上。紧接着一发力直接将陈三咸拽了过来。 陈三咸也是顺势而为,直接拉近了自己和白紫舸的距离,随后右手雷霆般抓向了白紫舸的喉咙。白紫舸显然也已经看出了陈三咸的意图,手中的鞭子灵活的一甩,直接抽向了陈三咸身后的段璎。陈三咸见状也只得退回到段璎身边用左手挡开白紫舸的鞭子。 白紫舸刚收回鞭子身边的黑衣人就已经杀到,陈三咸只能一边护着段璎一边与黑衣人搏杀。但是旁边有白紫舸掠阵,不时的就甩鞭抽向段璎陈三咸勉强地抵挡着攻势,是不是还会挨上一两刀或者一两鞭子。 段璎看着陈三咸身上的伤口,和当初谷风酌看到的反应一样,不由得一脸震惊。但是段璎也是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在拖累陈三咸,内心也很不是滋味。要是没有陈三咸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不止一回了吧。段璎如是想到。 而吴昶不知道何时就站在一边看着被包围的陈三咸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绕梁,怎么不去救救你主子啊?”宋老那苍老的声音在吴昶的身后响了起来。 “我在等你呢,宋老。”吴昶回身对宋老行一个晚辈礼温润地说道。 “行了客套话就少说吧,该杀你的时候老夫也是不会手软的。”宋老不以为意地说道。 话音还没落下宋老就已经提起一柄关刀狠狠地劈向了吴昶的面门。吴昶闪身躲过宋老势大力沉的一击,右脚轻轻点地,跃到了宋老的身后。宋老也是身经百战、杀伐果决之辈,直接将关刀抡圆回身又是一刀。这时吴昶也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轻轻挡住了宋老的关刀。 “终于舍得把你这白玉琼花扇拿出来了?”自己的攻势被绕梁吴昶挡住宋老并没有恼怒淡淡地说道。 “宋老不愧是经历过五国乱世的名将,晚辈佩服。”吴昶又是谦逊地说道。 不过宋老却是大喝一声,身上气势一下就达到了一个顶峰,那种累累枯骨堆积而来的将军气息一瞬间就锁定了吴昶。 吴昶只觉得自己的动作开始变得迟钝甚至有点不太敢正视宋老,逐渐变得看不清宋老的招式。他知道这是宋老的将军之畏。只有真正经历过真刀真枪的战场,手中沾染无数鲜血因果的人才会有着这种气势。 “老夫自幼习武,虽然谈不上能凭一身武艺逆天而行。但是在五国乱世和双雄灭周的时代也是打打杀杀走过来的,承蒙长公主看重才得以常伴长公主左右。今日之事你断然阻我不得。”宋老在将军之畏的加持之下说话间也是犹如在世魔主,一身的血腥气似乎已经遮蔽住了吴昶的五感。 关刀夹杂着凌厉的气力和宋老的执念呼啸而到,吴昶在宋老的将军之畏中努力操动迟钝的身躯堪堪避开宋老的攻击,不过他自知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果断地打开了自己的白玉琼花扇。 “宋老,晚辈我这白玉琼花扇是五国乱世时期,吴王大胜宋国的铁骑,取三千铁骑的琼铁护心镜找锻造名家配合吴白玉锻造而成。今日晚辈也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用它来对付宋老,万望宋老见谅。”说着谦逊成这般的话但是吴昶的手却没有停下,只见白玉琼花扇一打开,无数白玉做的花瓣纷飞而出,围绕在吴昶的黑杉周围相得益彰。 “大胜宋国铁骑?简直是笑话,那个年代除了陈一平的狮虎军以外谁人敢说能胜宋国铁骑?还取三千铁骑的琼铁护心镜?简直就是笑话!那不过是打赌输了,醉酒赠吴王的罢了。”宋老听了吴昶之言顿时嗤笑不已如是说道。 吴昶也不多言,白玉花瓣随着吴昶琼花扇的节奏在空中纷飞,美丽之余还有这些许不易觉察的杀机。 宋老骨子里也是个嗜战的人,只见宋老大喝一声,一柄关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式中都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气力。白玉的花瓣在空中纷飞,无论是划在身上还是植物之上都是轻盈但锋利。吴昶这一把白玉琼花扇终是解了宋老的将军之畏。 宋老也不气馁,继续提着关刀冲向了有白玉花瓣围绕庇护的吴昶。吴昶眼眸平静地看着宋老,虽然解了宋老的将军之畏但是吴昶并没有自鸣得意,因为他在宋老那意犹未尽的眼神和老当益壮的躯体中感觉到了宋老那对于武道的追求和胜利的渴望。现在的宋老就像是一坛藏了百年的烈酒,只是开了坛便足以使人醉倒。 所以吴昶动了,他手中白玉琼花扇一个招摇,白玉花瓣如流水一般顺着白玉琼花扇的轨迹潺潺而出,攀附在宋老劈过来的关刀之上,顺势绕上了宋老的左臂。 宋老见状眼中闪过的是壮士断腕的一种霸气和取舍,宁可舍了这条左臂也要将这一刀砍在吴昶的身上。这是一种气势更是高手之间的一场博弈。宋老赌的是这一刀下去就能结果了吴昶的性命。但是终究是吴昶没有选择以身犯险,只是在宋老的左臂上留下了无数伤口后就选择将白玉花瓣召了回来挡下了宋老的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尽管宋老的左臂已经伤痕累累,尽管这一击吴昶也勉强挡了下来,但是却也实打实的震荡到了吴昶的心脉,一口心血从吴昶的喉咙中涌出。 “宋老,晚辈受教了。”吴昶又对宋老行了个礼,收起白玉琼花扇没了身影。 宋老见吴昶没了踪影也没有去追,他知道自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左臂已经被吴昶伤的使不上力气了。 “看来到我出场的时候了。”只听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娇媚的响在了宋老的耳边。 “绿绮。”宋老连回头看看那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言语中却还杀意凛然。 再回到陈三咸这边,为了保护段璎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是陈三咸却是跟个没事人一样。殊不知一旁的段璎已经是红了眼眶。她几次想从陈三咸的身边跑开但是都被陈三咸拉了回来。 “赵子鼠!赵缘!你们在哪呢?快点过来啊!”段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能大声地叫着赵子鼠和赵缘的名字,希望他们能出现替陈三咸分担一点压力。哪怕是把自己带走也可以,别让自己再这么拖累陈三咸了。 “没事我一点也不疼。”陈三咸不知道是哄着段璎不让她走还是真的不疼。但是这句话一出段璎却是哭的更甚了。她现在愿意相信吴巳蛇和她说的一切,她愿意相信陈三咸就是田光。 “哭什么?怎么你觉得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陈三咸看着泪流满面的段璎轻轻一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