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治伤
次日清晨,林平之一早就来到了绿竹巷,任盈盈也已起身,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裙,显得清新脱俗。她见到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羞涩,轻轻地点了点头。 “姑姑就拜托林少侠了!”绿竹翁朝着林平之恭敬地作了一揖道,他心中对于林平之的武功是真心佩服,他本也是个自负的人,自觉自己武功在当世也算超一流高手,然则在这个年轻人手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而且听姑姑说这年轻人还是身受内伤,若是不受伤,那得要多么恐怖啊?他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跟这个年轻人为敌。 两人两马快速驶出了洛阳城,朝着开封府方向前去。路上风景秀丽,鸟语花香,但两人却没有心情欣赏。 “那老头干嘛叫你姑姑啊,难道就因为你是圣姑?”林平之问道。 虽然他前世看电视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问,看看这个事情跟前世电视里面是不是一样的。他也想借此打破沉默,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怎么可能,那岂不是我神教中任何一个弟子都要叫我姑姑了?他师傅叫我爹师叔,他是不是应该叫我姑姑?”任盈盈说道,她也感觉到了林平之的用意,便顺着他的话茬说下去。 “好复杂的关系啊,头疼!”林平之假装头疼想不明白。他故意做出一副无知无聊的样子,想让任盈盈开心一点。 “嘻嘻,想不到堂堂林少侠也会有头疼的时候啊。”任盈盈笑道。她看到林平之的可爱模样,心中暖暖的。她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武功高强、又厚颜无耻,不过有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嘛。她不禁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一路平安无事,很快就到了开封府。开封府是北宋的首都和政治中心,城市繁华富饶,人流车马络绎不绝。但他们此刻,却不是去欣赏开封的繁华的,他们来到开封府郊外的一处残破小院外停了下来。 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只见一个身形魁梧,满脸虬髯的男子坐在上首主座上,他的眼神阴沉,嘴角挂着一丝狞笑。这人正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的男宠,杨莲亭。杨莲亭本是日月神教中职位较低的小人物,却因为他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被自宫后的东方不败爱上,提拔为总管。他假借东方不败的威名,肆意兴废大将,胡作非为,控制神教。他心中早已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卑微的小卒,只想着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堂下站着一人,身穿日月神教长老服,此人正是日月神教长老上官云。他此次来是向杨莲亭求情,他想提拔自己新纳的一个小妾的弟弟为白虎堂的一个香主。他虽然是白虎堂长老,原本自己堂内的一个小小香主的任免自己身为长老,肯定是可以全权决定的,但是自从杨莲亭上位后,神教所有的人事任免都需要通过杨莲亭的批准才行,否则一律视为叛教。上官云为此,还特地去东海托人找关系,买到了12颗极品东海珍珠,作为礼物送给杨莲亭。他心中十分不甘和鄙视,但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着杨莲亭。他正在说着他小舅子的事情。 “杨总管啊,我这个小舅子经常在我面前称赞总管英明神武。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武功不错,心性也稳重。我觉得他很适合做白虎堂的一个香主。您看这个珍珠……”上官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子,打开来露出里面闪闪发光的珍珠。 突然,一个日月神教弟子快速飞奔到大堂,双膝跪下。 双手作揖道:“启禀总管,探子回报,圣姑已离开洛阳向阳巷,与一个叫林平之的男子一起前往开封。不知何为。”他的声音带着惊慌和不解,他不明白圣姑为何会和一个外人走得这么近。 “知道了,退下”杨莲亭懒洋洋的说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和嫉妒,他心中暗骂任盈盈是个贱人。他多次对任盈盈表达过爱慕之情,然任盈盈的一句“不要忘记自己身份”,将他堵的死死的。他恨不得把任盈盈抓回来,好好地折磨一番。 “是”,那名弟子随即退了出去。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但他不敢多问,只能按照杨莲亭的命令行事。 “任盈盈这个贱人,老子也不止一次对她表示过爱意,可这贱人从来对老子都没正眼看过,现在跟这个林平之勾勾搭搭的,去开封肯定没好事。”杨莲亭想到。 他想到任盈盈那张清冷美丽的脸庞,心中更是火烧火燎,虽然不知道这个林平之是何许人也,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决定派人去开封查探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本来杨莲亭正在把玩着上官云‘进贡’来的珍珠,想到这里,不禁啪的拍了下桌子,顿时12颗硕大的珍珠散落一地。珍珠在地上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杨莲亭却没有去理会它们,只是怒视着前方。 上官云看到这里,不禁汗流浃背,以为杨莲亭对他的珍珠不满意。他心中暗叹自己倒霉,为了提拔自己新纳的一个小妾的弟弟为白虎堂的一个香主,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这些珍珠。他本以为杨莲亭会喜欢这样的礼物,没想到却被他摔得粉碎。 “总管息怒,总管息怒”上官云连忙说道。他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额,上官长老,不好意思,一时愤怒,此事倒也与你无关,你的珍珠我很是喜欢,可惜了啊”,”杨莲亭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珍珠,感慨到。 他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料把上官云送他的珍珠拍坏了。他见上官云一副惊恐的样子,便随口安慰了一句。 “不碍事不碍事,只要总管喜欢,在下随即叫人再去东海边上托人采买即可。”上官云说道。他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杨莲亭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他赶紧表示自己的诚意,希望能够得到杨莲亭的欢心。 “好,你很忠心,我一定向教主进言,提拔你那个小舅子为你白虎堂香主。”杨莲亭高兴的说道。他觉得上官云是个有用的人,可以为自己效力。他也想借此拉拢上官云,让他更加听从自己的命令。 “谢过总管,上官云对教主、对总管的忠心那可真是日月可鉴!”上官云拍马屁道。他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这次送礼没有白费,得到了杨莲亭的赏识。 “不过,上官长老,刚刚你也听到了,这个林平之强行劫走我神教圣姑,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另外,上官长老可知这个林平是谁?”杨莲亭问道。他眉头微皱,他对林平之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启禀总管,这个林平之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林震南之子,本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福威镖局被青城派灭门后不到半年光景,这个林平之就摇身一变,变成了绝世高手,据说仅仅其手指弹出的半截断剑就能斩断泰山派玉玑子手掌,但前几日得消息说此人上青城山寻仇,被青城派余沧海所杀。怎么又跟圣姑在一起了?”上官云说道。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说过的关于林平之的传闻,觉得这个人很是神秘和可怕。说完,他看到杨莲亭投来一道凌厉的目光,顿时感到不妙。他好像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让杨莲亭不高兴了。 “在下失言了,是如何劫走我神教圣姑的?莫非此事有蹊跷?”上官云连忙补充道。 杨莲亭冷冷地问道。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东方不败的闺房内听到过的一个名字——林平之。东方不败曾经说过,如果真如江湖传闻那样林平之在短短不到半年光景就有如此身手,而且他身法如鬼魅般迅捷。倘若传闻是真的,那么这个林平之很有可能练的是跟东方不败同样的武功,但由于没有亲眼见过,东方不败也不能确定。 杨莲亭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有没有蹊跷,上官长老,本座命你即刻出发,捉拿这个胆敢劫持我神教圣姑的林平之,本座要知道他是如何仅仅半年光景就从一个废物变成绝世高手的,记住,要活的。”杨莲亭说道。 “是,属下遵命!”上官云拱手道,他看到杨莲亭的表情变化,心中更加惶恐。他不敢多问,只能按照杨莲亭的命令行事。 林平之与任盈盈来到平一指家门口,立即有药童上前接待。药童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身穿灰色的短衣短裤,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手里拿着一把研钵,正在研磨药草。他看到任盈盈亮出手中令牌,吓得连忙放下研钵,跪在地上。 任盈盈淡淡地说了句:“叫平一指出来见我。” 看到任盈盈手中令牌,药童不敢逗留,连忙跑去叫平一指。令牌通体黑色,上刻着一个日月图案,是日月神教的信物-黑木令。药童知道这是神教的高层人物才有的东西,他心中惊惶不安,不知道这位女子是来干什么的。不到片刻功夫,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手是血的中年男子跑了出来,上前跪倒在任盈盈面前。 这人就是平一指,他是日月神教的外围成员,专门负责给神教弟子治病疗伤。他刚刚在处理一些事务,听到有人来访,便匆匆赶了过来。 “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平一指见过圣姑,圣姑大驾光临,平一指未能远迎,还请圣姑恕罪。”平一指头都不敢抬地跪在任盈盈面前,恭敬地说道。 他认出了任盈盈的身份,她是前任教主任我行的亲生女儿,也是神教的圣姑。她在神教中地位极高,平一指不敢有丝毫怠慢。 “平一指,本圣姑前来是有一个朋友需要你医治,事先也没通知你,不知者不罪。平神医起来吧。”任盈盈说道。她对平一指没有什么好感或恶感,只是觉得他是个有用的人。她此次带着林平之来找他,就是想让他帮忙解决林平之身上的古怪内伤。 “谢圣姑。”平一指磕了个头,说道。 “敢问圣姑,您所说朋友可是眼前这位少侠?”平一指瞧了一眼林平之,他看到林平之身材修长,相貌清秀,气质高雅,但是前额有一律白发,甚是明显。 “正是在下,在下林平之,有劳平神医了。”任盈盈没说话,说话的是林平之,他一改在任盈盈面前的轻佻,此刻的他倒真的像是一个谦谦君子了。 平一指看了看任盈盈,得到同意后,伸出右手,搭在林平之脉搏上面,一连说了三声“奇怪”。 “怎么了?”任盈盈问道。她看到平一指的神色变化,心中有些担忧。她不知道林平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他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启禀圣姑,林少侠的内力之强,当世罕见,但是这经脉中所运行的,并不仅仅只有一股真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平一指说道。 “邪气?什么邪气?”平一指还没说完林平之就着急地问道。他听到自己身上有邪气,心中一惊,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想起自己在青城山上被古墓里的那一道剑气重创,难道是那时候中了什么邪功? “说是邪气,其实也是一种真气,只是这种真气比较诡异,属下姑且称之为邪气。在这股邪气的影响下,一旦动用内力,就会顺带着将原本存于奇经八脉内的精气也一起带动,内力在经脉中游动时候还无碍,精气都还在体内,倘若这内力冲出了体外,也会带走一部分的精气。想必林少侠额前的白发也是这受伤之后才出现的吧?”平一指看着林平前额的那一缕白发解释道。 “可有办法治?”任盈盈急切的问道。她听到平一指的话,心中也有一丝担心。 “启禀圣姑,属下有一门绝学,叫《平溪一指》,可以封住林少侠体内经脉,让林少侠的动用真气的时候不至于精气一起外泄,但...”平一指看了一眼林平之。他想要说出后果,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神医但说无妨”林平之说道。 “但由于经脉被封,经脉无法得到扩张。但林少侠的功力从此就再也无法有所精进了。”平一指继续说道。他语气沉重,他知道这对于一个武林高手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实。他不知道林平之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功力无法精进?平神医,可有其他办法?”林平之连忙问道,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和不甘。倘若他功力无法精进,再次遇上青城派那个古墓中的老怪物还是被秒杀的份,那这报仇就几乎无望了啊。 “其他办法,或许只有任教主的吸星大法能化解这股邪气了。但属下对于任教主的吸星大法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也只是猜测。”平一指说道。他想起了日月神教的绝学吸星大法,据说是可以吸收天地间的万物之气,来增强自己的内力,同时也能将吸收来的内力相互融合为一体。他不知道这种功法是否能够对付林平之身上的邪气,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易筋经呢?易筋经能不能化解?”林平之想到电视剧中的方证大师最后传给令狐冲的就是用来化解真气反噬的易筋经。于是急忙问道。他觉得易筋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既能够改变自己的体质,又能够提升自己的武功。 “易筋经?易筋经固然可行,但是易筋经想来只传少林弟子,林公子与圣姑交好,方证那老秃驴又怎肯将少林至宝传与公子呢?”平一指当头泼了盆冷水道。他摇了摇头,觉得林平之的想法有点天真了。易筋经是少林寺最高秘密,方证大师是少林寺主持,他怎么可能会把易筋经传给一个外人?何况少林寺和日月神教分属于正邪两个不同阵营,更不可能对敌人有所帮助。 “想来也是,凭借方证那个老和尚的精明算计,面前的情况下,是固然不可能讲易筋经传授与他的。那么眼下最可行的方案就是让平一指封住自己的奇经八脉了,自己当前的内力修为,加上辟邪剑法的诡异身法,纵然无法与古墓中那人较量,但笑傲江湖中已知的高手,除了东方不败外,其他都都威胁不了他了。”林平之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觉得这也是无奈之举。 “那好的,有劳平神医帮在下封住奇经八脉吧!”林平之对着平一指拱了拱手道。他心中有些不舍,他知道这样一来,他就再也无法提升自己的武功了。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希望以后能有其他办法了。 “无妨,林少侠请到内屋来。”说完领着林平之走到内堂,任盈盈也一起跟了上去。 走到内堂,林平之看到一幅让他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的场景,只见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血淋淋地躺在一个桌子上,他的头颅已经被劈开了,头颅里面正有着像咀虫一样的东西在扭动,甚是恶心。任盈盈更是看了一眼就立即转过头去不再看了,实在太恐怖了。 “三尸脑神丹?”林平之心里突然冒出了来这个词。 平一指带着林平之继续往前走,走到最里面一间石室门口。 “圣姑,待会儿我封住林少侠奇经八脉的时候,需要将林少侠全部衣物都除去才行,圣姑是否在外面稍等片刻?”平一指对着任盈盈说道。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们。”任盈盈淡淡的说,她可不想看到林平之那讨厌的家伙的身体。 大约过去了两个时辰,只见两人从石室走了出来,两人都是脸色苍白,像是刚刚大病初愈的样子。 “怎么样?”任盈盈问道。她看到两人的模样,心中有些担心。她虽然不喜欢林平之,但也不希望他还没帮自己救出爹爹就先死了。 “启禀圣姑,属下已经成功将林少侠体内的奇经八脉都封住了,但由于林少侠内力实在是深厚,属下也不能保证万一什么时候林少侠动用真气的时候会将属下的封印冲破。所以林少侠还是少用内力为妙。倘若每次只用六七成功力,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倘若林少侠全力运行内力,只怕属下那个封印就危险了。”平一指说道。他看着林平之的脸色,心中有些佩服。倘若自己的内力是一条小溪,那么林平之的内力就是苍茫大海。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了。 “好的,有劳平神医了。”林平之感激地说道,虽然不能用全力,但是能用个六七成功力,对付一般的一流高手也绰绰有余了。说完林平之就尝试着用剑辟出一道剑气,直指远处的一张木制桌子,桌子立即被劈成两半。 “夫人,快看看我头发有没有变白!”林平之朝任盈盈喊道。他想起了自己额前的几缕白发,心中有些担心。 “没有,你成功了,你能用内力了?”任盈盈也是十分惊喜,以至于直接无视了林平之对她的那个称呼。她看到林平之发出的剑气,心中也有些震惊。不知道林平之到底用了几成功力,但是纵然自己全力一剑挥出,断然是没有这个效果的。 林平之的那道剑气,加上后来两人的对话让站在一旁的平一指差点吐血,他心中无比郁闷。那道剑气劈了的桌子,可是他平一指耗费了五百两黄金购置的金丝楠木桌子啊,那可是他平生最爱的宝贝之一,价值不菲,却被林平之一剑毁了。五百两黄金啊,但他敢让林平之或者任盈盈赔吗?这个也就算了,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只凭自己‘杀人名医’的金子招牌,区区五百两黄金,也不算什么了。 但是随后林平之的一句话,让他真的是胆战心惊啊,林少侠居然叫圣姑‘夫人’,而且圣姑似乎也没有反对。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如果让神教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作为在日月神教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什么该听了记住,什么该听了就忘记,林平之的后面那个称呼,平一指选择性地没听见。他只希望这两个祖宗能够早点离开他的家,别再给他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