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洛阳
林平之原本打算直接去开封府寻找平一指,请求他为自己疗伤。但是他随即想到,“平一指行医有个规矩,就是‘救一人,杀一人’。他若是救了我,必然要我替他杀一个人。如果那个人是田伯光这样的恶徒,倒也罢了。如果是我不忍心或者不敢杀的人呢?电视剧里,平一指治好了桃实仙,却要桃谷四仙终身听从他的命令;平一指救活了老头子的女儿,是在老头子杀了平一指妻子全家之后才答应的;平一指救了令狐冲…不对,平一指好像是无偿救了令狐冲的。”想到这里,林平之立刻调转马头,向着洛阳方向奔去。 位于河南府的洛阳,距离林平之现在所在的陕北大致有八百多里,林平之本想再上华山一趟,将柳月如带上一起去往洛阳的,但是转念一想,柳月如完全不会武功,跟在自己身边难免遇到什么危险,还是留在华山派较为安全。 他一路飞马加鞭,不眠不休,三天后,他就来到了洛阳城门口。他刚到城门,就惊讶地看到城墙上贴着一个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男人的肖像,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再看名字,竟然就是“林平之”三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成了通缉犯?”林平之心里惊疑不定。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字,上面写着通缉令的原因。 “林平之,闽中福州人也。本为福威镖局少镖头,然则镖局倾覆,日无所事,不思进取,好迷花柳。正德八年六月初六夜,潜入南直隶锦衣卫指挥使钱宁宅中,欲强暴钱宁妾东方白。东方白不从,誓死抗拒。林平之残忍杀之,锦衣卫千户赵虎闻声至,见其暴行,欲擒之。林平之轻身疾走,赵虎不及追。”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个钱宁是不是疯了,我救了他的小老婆,他居然诬陷我?还要全国通缉我?还说我杀了东方白?”林平之气得无话可说,但一转眼,他也明白了,钱宁认为东方白一定被田伯光玷污了,所以就把她杀了。既然如此,你就说是田伯光的罪过不就行了吗?你为什么要嫁祸于我呢?林平之越想越恼火,恨不得马上飞到金陵城去给钱宁几个响亮的耳光。但他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找那个姑娘,想办法治好自己的伤势才是。 既然被通缉了,那么肯定是不能走大门进去了,虽然不能使内力与人打斗,但是偶尔施展一下轻功还是没问题的,只要进了城,就不会有人注意他了。于是林平之再次施展了他那出鬼没的身法,潜入了洛阳城。 他本来还想去看看他的外公的,也就是洛阳金刀门门主金刀无敌王元霸,现在这个通缉令一出,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采花大盗,成了田伯光一流,要想取信于人,还得再多花一番功夫。想到这里,他还是打消了去见外公的念头,免得惹出更多麻烦。 经过一番打听后,林平之来到了位于洛阳城东的绿竹巷,绿竹巷是一条幽静的小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竹林,走到绿竹巷的尽头,看到一户规模不大但是收拾的很是精致的人家,一个老人正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编着一个小筐子,旁边摆着几个同样的小筐子,都编得精美无比,让林平之不禁佩服他的手艺。 “敢问前辈可是绿竹翁?”林平之走上前问道. “是我,你想买什么,自己看着挑吧。”绿竹翁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要找你姑姑”林平之说道。 “我看你是存心来找茬的是吧,老头子我都年逾花甲,哪还有什么姑姑啊,不买东西就可以走了,别来这里捣乱”绿竹翁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来找你们圣姑,我知道你们任教主在哪里。我能救他”林平之说道。 他也不打算再跟绿竹翁绕弯子了。 “胡言乱语,我看你是找死”,绿竹翁说着,突然一把竹刀闪电般劈来,这一刀比之田伯光速度更快,力道更猛,角度也更刁钻,要不是林平之练的辟邪剑法也是主修身法的,换做随便一个五岳掌门之流,单单这一刀就难以招架了。 绿竹翁见林平之轻巧地闪过了他的杀手锏,心中不禁一惊。他自信江湖中单打独斗能胜得过自己的不超过五人,他们分别是魔教现任教主东方不败,前教主任我行,少林方正武当冲虚,还有一个就是华山派有着“剑神”之称的风清扬了。就连向问天、曲阳、以及嵩山派的左冷禅都没被绿竹翁放在眼里。但眼前这少年既然能轻易避开自己的致命一击,看样子也并非神教中人,他又是如何知晓任教主的事情的?到底是敌是友? “让他进来吧。”正当绿竹翁还在猜测眼前这少年的身份时,屋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少女声音,声音婉转动听,像是一只鸟儿在歌唱。 林平之心中一动,这个声音大概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跟柳月如相仿,但却又有着不同的气质。 “是。”绿竹翁应了一声,向屋内行了一礼,然后示意林平之进去。 林平之走进内屋,只见内屋里面挂着一道珠帘,珠帘后面坐着一个女子,头上戴着一层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林平之心中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个女子就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他就是为了见她才来到洛阳的。 “公子请坐。”屋内女子说道,声音虽然温柔,但却透着一股冷意。 林平之找了个地方坐下,目光紧紧地盯着珠帘后的女子。 “公子既然知道我是神教圣姑,应该也知道我神教的手段。若你胆敢欺瞒于我,我保证你活不出这洛阳城。你不信可以试试!”屋内女子继续说道,声音更加冰冷。 但林平之知道,任盈盈虽然身为日月神教圣姑,而且手下有三山五岳的下属听命,但是真正忠心于她的,恐怕也就只有外面那个绿竹翁了。其他人真正忠心的,还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而任盈盈也知道,绿竹翁虽然也算一流高手,但是跟眼前这个少年比起来,却还是是差了一筹。 “本公子若欺瞒你,你又能拿我怎样?靠外面那个老头还是靠你手下那些来自三山五岳的虾兵蟹将?嗯?任大小姐”林平之哈哈一笑,也不顾任盈盈在那里气的跳脚的样子。 “你...你...简直放肆”任盈盈想不出什么来指责林平之的话了,虽然生气,但是他说的居然也是真的。按照任盈盈的判断,眼前这个男子的武功,在神教上下也就只有作为教主的东方不败可以胜过他了。 “哦,放肆吗,那本公子就再放肆一点了”说着就掀开了垂帘,向着任盈盈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靠近我!你不要乱来啊!”任盈盈终于有点害怕了,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林平之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就算是绿竹翁豁出性命也救不了她了。 “我来告诉你你爹在哪里啊,既然你不要我靠近你,那我就出去大街上对着所有人说你爹在哪里了啊。”林平之无赖的说道,不知道为何,林平之一看到任盈盈就想要去捉弄她,就像小学时候的男生总是喜欢欺负自己心仪的女生一样,现在的林平之就是这种感觉。 “你无耻!”任盈盈气得咬牙切齿。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任大小姐?或者我能不能叫你盈盈呢?”林平之更加肆无忌惮了。 “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赶紧说吧,我爹到底在哪里?”除了她爹的事情,任盈盈已经不想跟这个武功高强又卑鄙无耻的家伙多说一句话了,反正说也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堂堂神教圣姑,在神教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现在居然被这个臭家伙欺负得如此狼狈。但是为了救爹爹,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了。 “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救不出你爹。”林平之嬉皮笑脸地说道 “为什么?”任盈盈急切地问。 “你以为就凭你跟门外那老头就能救出任我行了?除了门外那老头,你觉得你还能再找谁帮忙?召集你那些虾兵蟹将,然后好让他们去跟东方不败通风报信是吗?”林平之继续讥讽道。 “是啊,这世上,除了绿竹翁还对我爹忠心耿耿?我虽贵为神教圣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知自己的爹就是被东方不败给害了,却还必须要去假意讨好还我爹爹的凶手。甚至在外人面前都不敢提起自己爹爹,生怕那句话得罪了东方不败招来杀身之祸。”说到这里,任盈盈不禁自嘲的叹了口气。 “我可以帮你去救你爹,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林平之突然正色道 “什么条件,你说。要是你真的能帮我救出爹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任盈盈说道,她明白,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这个人要帮自己就爹爹,肯定是有条件的。 “好的,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本公子可说了啊。第一个条件,本公子受了严重的内伤,不能与人交手,需要平一指给我治伤,但平一指这人太过于古怪,有什么“医一人,杀一人”的规矩,我不想帮他杀人,所以想借一下圣姑的威望,我知道平一指是你们魔教中人,你这个圣姑这点薄面应该是有的吧?”林平之故意说“薄面”两字。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让平一指给你治伤,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看你刚刚跟竹翁交手,完全看不出你是有什么伤在身上。”任盈盈疑惑的说道,这个家伙说他自己身负重伤,受了重伤还这么厉害,那要是没有受伤呢?那他武功到底有多高? “我确实受了重伤,也不怕告诉你,我的伤不是一般的伤,我无法使用内力,或者说运用内力的后果太严重了,我也不确定平一指能不能治好我,但无论如何,只要你带我去找平一指,不管能不能治好我的伤,我都带你去就你爹。”林平之有点无奈的说道 “此话当真?”任盈盈怀疑道。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平之信誓旦旦的说 “好,说你的第二个条件吧”任盈盈说。心想,你怎么看都不像个君子啊。 “第二个条件就是一旦救出你爹后,你得嫁给我。”林平之认真的说道。 “什么?你大胆!”任盈盈气得发抖,就算是她任盈盈这样的冷静之人,听到这样的条件也是觉得无法接受。 “不答应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平一指,若他不肯帮我医治,我一剑杀了便是。”说着,林平之就准备起身要走。 “等等~”任盈盈任盈盈下意识的叫住了他,就在这刹那的功夫,任盈盈也想通了,这个人武功身法如此神奇,就连受的伤也不是寻常内伤,定然不是一般人。但他与自己素未谋面,就要提出去帮自己救爹爹,他的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也还算合理,第二个条件虽然听起来荒谬,但仔细想来似乎也能想明白。这么厉害的人物,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己去救爹爹,肯定是有所图谋。换个别的条件,自己还能给她什么呢?他除了图谋自己的人外,还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想到这里,任盈盈也就释然了。 “好的,我答应你!”任盈盈坚定的说 “真的?你不会到时候过河拆桥吧,等把你爹救了出来,你爹那么厉害,万一要杀了我,那可怎么办?我可打不过你爹。要不你发个毒誓?”林平之无赖的说道。 “你~真~是~~~”任盈盈气得说不出话来,说着便起身朝南跪下。 “苍天在上,今日我任盈盈在此立誓,若”任盈盈突然发现,她居然连眼前这个男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答应了他那么无耻的条件。 “我叫林平之”林平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补充道。 “苍天在上,今日我任盈盈在此立誓,若林平之成功将爹爹救出,我任盈盈便嫁他为妻,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任盈盈立誓完毕,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平之。 “这下你满意了吧?” “不算太满意,但也凑合吧。”林平之不要脸地说道。 “苍天在上,今日我林平之在此立誓,若任盈盈嫁我为妻,我必定生死相随,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爱她敬她护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害,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若违此誓,犹如此剑!”林平之也发了个毒誓,发完毒誓,他随手拔出自己的佩剑,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跟夹的是豆腐一样,剑身瞬间断裂成两段。 任盈盈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平之,他为何也要发这个毒誓?另外,他不是身受重伤不能用内力吗?怎么还能? 紧接着,任盈盈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就在她惊讶地看着林平之的时候,就在她不明白林平之为什么也要发毒誓的时候,林平之额前的那一缕白发,又快速地增加了数十根。“朝如青丝暮成雪”,眼前这个人,只用了一瞬间,就有数十根黑发变成了白发。他说的不能运用内力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内伤,又是谁给他造成的,竟然如此恶毒?他本可以不这样做的,为了这个誓言,不知他又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想到这里,任盈盈居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叫做林平之的男子了。 “慢着,你叫林平之?”任盈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是的,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林平之就是我。想不到堂堂圣姑也听说过我的事迹啊,哈哈哈哈”林平之一脸得意的说道。 “简直混账,我任盈盈今天是瞎了眼,竟然相信这种狗贼。”还没说完,就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地向林平之攻去。 “你疯了?”林平之一边躲闪,一边喊道。 “废话少说,无耻淫贼,拿命来!”任盈盈一招比一招凌厉,招招攻向林平之要害。 “果真是个淫贼,要不然怎么会提出要本姑娘嫁给他这种条件呢?”任盈盈心想。 “你叫谁淫贼呢?慢着,不对,误会啊~~误会啊~~”林平之想到了城门口贴着的那个通缉令,突然明白了过来。 想明白了过来,林平之快速闪开了任盈盈的一鞭,迅速来到任盈盈身前,并点中了任盈盈的穴道。 “淫贼,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东方不败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任盈盈大声喊道。 屋外的绿竹翁听到屋里的打斗,连忙跑了进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事情,刚刚进屋,就被神出鬼没的林平之点中了穴道,随后在后脑勺敲了一击打晕了,可怜这么一个大高手,在林平之面前完全就是不堪一击。 “淫贼,你对竹翁做了什么?你竟然杀了他?”任盈盈开始害怕了,她虽然是魔教中人,又身居高位,但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想到自己即将被这个淫贼玷污,不由得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淫贼,你动手吧,求求你,你完事后就把我杀了吧!”任盈盈闭上了双眼。 “哟,小姑娘还真有骨气。那你一会儿好好服侍我,你把本公子服侍的舒服了,本公子可以考虑给你给痛快,哈哈哈哈哈!”林平之放肆的大笑道,随即伸出右手掀开了任盈盈的头纱。 “果然是绝色美人啊!来,给大爷我笑一个。”伸手轻轻勾了勾任盈盈的下巴说着。 本来只是默默流泪的任盈盈,被他这么一碰,便稀里哗啦额哭了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刚刚都是误会,还请姑娘莫怪,绿竹翁只是被我打晕,并未死去。我现在就解开你的穴道,但是说好了,解开你穴道后你不准再动手,否则我就真的要做那淫贼了,知道没有?”说完,并伸手一指,解开了,任盈盈的穴道。 任盈盈的心情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本来都准备好了被这个淫贼给玷污了,然后乘他糟蹋自己的时候,强行冲破穴道给他致命一击。没想到他把穴道给解开了,还说什么误会,是我误会你了吗?你刚刚轻薄于我也是误会? “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误会法?”任盈盈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道。 “那日我去到金陵城...”林平之把自己如何救了柳月如,又如何击杀田伯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任盈盈听,他杀完田伯光发现门外有人来了,他不想节外生枝,就飞身离开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任盈盈还是有点不相信。 “不信你可以去问月如,月如现在正在华山上。”林平之解释道。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通缉令上说是你干的?”任盈盈问道 “我怎么知道,改天我当再去趟金陵城,好好‘拜访’一下这个钱宁老儿。”林平之恨恨的说道。 “还是赶紧去找平一指治伤吧,别到时候被锦衣卫抓去宫里当太监了~~嘻嘻”任盈盈说完就后悔了,她跟林平之现在的关系,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我可不能当太监啊,我当了太监你怎么办?娘子?”林平之一幅欠揍模样,贼眉鼠眼的盯着任盈盈看着。 “谁是你娘子,我只答应你救出爹爹后才...才...”任盈盈脸上不由一红。 “那不是娘子,夫人总成了吧,夫人说的是,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给为夫把这内伤给治好,然后才从长计议如何营救岳丈大人的事情。”林平之越来越无耻了。 “你就不能正经点啊?这样,你先回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起身前往开封府去。”任盈盈又瞪了林平之一眼,说道。 “好的,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仿佛已经喜欢了林平之的无耻,任盈盈居然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就算反驳也没用。自己仿佛就被眼前这个男子吃得死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