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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都是天魔的错

月天子 神秘之轩 6295 2024-04-17 16:41
   凌云小筑,一处环境清幽的凉亭中,越剑生夫妇正在边喝茶边下棋,意态悠闲。   越剑生外表看上去约莫三十许,身穿一袭深蓝色袍服,领口、袖口编织金线,左胸处绣有东海剑宗标志性的破浪之剑。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颔下蓄着整整齐齐的短须,双眸炯炯有神,气度沉稳,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硬朗正派之人。   坐在越剑生对面的,是一个气质温柔娴淑,长相颇为貌美的女子。   她身穿一袭齐胸襦裙,以浅紫色上襦搭配白色下裙,头饰点翠银丝花钿,耳着明月珰,手戴金环钏,打扮十分高贵得体。   她生得一副瓜子脸,弯眉细目,樱唇小口;兼且肌肤白净,胸脯高耸,自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意味,实是人间少见的姿色。   这正是东海上有【骊珠女】之美称的林婉秋,当然,现在该改称越夫人了。   骊珠者,典出《庄子·列御寇》:“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   俗话说【大虫口中夺脆骨,骊龙颔下取明珠】,说的便是行险之举,骊珠便是代指那价值珍贵的宝物。   越剑生这一路以来的传奇经历自不必多说,林婉秋以美色闻名于东海,但是她家教极严,从小就被父母养在深闺之中,少有人能得见她的真容。   她少数几次公开露面,都是陪同东海剑宗一众高层现身,可谓是东海无数散修眼中的梦中佳人。   一方面固然是姿色的原因;但另一方面,不少人认为只要娶了她,就能一步登天,成为东海剑宗的重要人物。   不过这样的好事,自然不会落在籍籍无名的小辈头上,哪怕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就连越剑生这等天纵奇才,都是在第六境大圆满,并且有望破入生死三玄境之时,东海剑宗的宗主,才舍得下重注,将自己的亲生女下嫁给这位乖徒儿。   最终,越剑生果然不负众人所望,婚后不久便闭入死关,三十载后破关而出,正式成为后三境的强者,为东海剑宗又增添了一份底蕴。   在外人眼中,越剑生和林婉秋可谓是一对神仙眷侣。   他们婚后十分恩爱,用“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来形容毫不为过;无涯剑客出行时,也大多带着自己的夫人,对她事事关心。   可以说,他们并不像许多人事先揣测的那样,会对彼此生分。   因此这对夫妇的事迹,在这东海上也算是一桩佳话,可谓羡煞旁人。   ......   今日越剑生闲来无事,便与夫人在这小筑中手谈几局,顺便品一品夫人亲手泡的佛手蜜柑茶,日子可以说过得好不悠哉。   不过就在此时,忽有一名低阶弟子从山门外匆忙赶来。   离着凉亭还有一段距离,那弟子就停下行礼道:“弟子见过无涯真人,见过大小姐,方才有一白衣男子前来我宗拜访,点名说是真人的多年好友,让我等代为通传。”   “另外他自称【无尘公子】,说是新近出关,还展示了一枚小剑模样的信物。”   这弟子口齿伶俐,很快就把那枚剑柄上镶嵌着红色宝石的小剑,描绘得似模似样。   越剑生一开始还不太在意,但是当听到那把剑的特征之后,脸色却微微一变。   当然,这个表情变化很细微,而且立刻就消失了,没有被外面那弟子看见,只有一直看着丈夫的林婉秋注意到了。   她有些疑惑,“夫君,怎么了?”   这位越夫人的嗓音十分清脆,有如黄莺出谷,这为她平添几分娇媚动人之意。   无尘公子的名头,林婉秋倒是听说过;在百多年前,那位在东海这边亦小有名气,他还举办过一场赏花大会,遍邀各地爱花之人前去参与。   但是后来有关此人的消息越来越少,甚至有人谣传,他走火入魔死在洞府中,所以渐渐地记得他的修士就少了,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一代。   不过林婉秋倒是不知道,这无尘公子居然还是夫君的好友?没听他说过啊。   越剑生此时只是摇摇头,示意没什么,然后他看向那弟子,用威严的语气道:“请云公子进来......不。”   越剑生说着站起身,“我亲自过去一趟吧,多年没见到他了,实在有些挂念。”   林婉秋更讶异了,过往求见丈夫的人很多,但是他真正愿意见的人很少,能让他亲自出门相迎的就更少了,毕竟现在夫君的身份地位不同以往。   想了想,这位夫人同样站起身道:“那我还是回避一下吧,免得打扰夫君待客。”   越剑生自然答应,本来他就想找个理由让妻子暂时避开的。   ......   不多时后,在山门外等待的苏砚,就见到越剑生御剑而来,他一落地就豪爽笑道:“云兄弟,真是多年不见啊,没想到你会突然到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苏砚自然也面带笑意,他拱手回应:“贤兄太客气了。”   两人虚情假意地客套寒暄了一番,明明从来没见过,但那语气真和至交一般,把两名低阶弟子看得庆幸不已,还好跑去通报了。   接下来自然是由越剑生,亲自带领好友进入宗门。   为了显示坦然的态度,越剑生没有偷偷摸摸地带苏砚去什么密室商谈,仍旧是回到了先前下棋的小筑凉亭之中,反正也没人敢近前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尽管如此,进入亭中之后,越剑生依旧隐秘地打出一副珍贵的“玄级”阵图,悄然无声地布下一套阵法笼罩了此地。   苏砚下意识有些紧张,不会是请君入瓮的戏码吧??   当然,他表面上还是相当镇定的,只是取出那枚小剑,任凭它自行飞到越剑生手中,“宫主给你密信,看完就知道了。”   越剑生接过小剑,并没有立刻查看,只是神色漠然看向苏砚,“你真是无尘公子?”   “当然,”苏砚表情不变,仍然带着那种感恩一切美好、热爱生活的笑意,“无尘公子就不能暗地里当魔道爪牙?”   “我不怕告诉越道友,我之所以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就是那位宫主需要我去帮他办某件事;这不,刚一回来又被交代任务了,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在越剑生看来,此人是在暗示,他在夜魔皇手下有不一般的地位,警告自己不要乱来。   这反而让越剑生安心了一些,只有弱者才需要抬出他人的名头来自保,也就是说不管眼前此人到底是不是无尘公子,他大概率没有战胜自己的底气。   这也是“云天钥”气息内敛,难以判断实力的缘故,不然越剑生也不会这么紧张。   继续保留着三分警惕,越剑生将一缕神识探入飞剑之中,开始认真浏览密信。   在这个过程中,苏砚自然是心痒痒的,很想偷看夜魔皇写了什么;但是他不可能“看到”,只能仔细观察越剑生的表情,并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万一信里写的是:干掉你面前这个家伙;那么苏砚只能底牌尽出,杀出一条血路来。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罗魇要杀人,早在魔染宫时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越剑生的表情,确实有十分细微的、一闪而逝的变化,苏砚是死死盯着才注意到的。   但是其中蕴含的情绪很复杂,苏砚又不会读心术,一时半会儿难以解读出来。   他只能猜测信中确实提到了某些很重要的事,以至于让越剑生在陌生人面前,都难以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越剑生才将那柄小剑还给苏砚,此时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信息。   “宫主的吩咐我已经明白了,你想在剑宗内部小住一段时间?还是我找个借口离开宗门,你再跟在我身边观察。”   越剑生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描述别人的事一般。   苏砚倒是由此有了一些猜测,夜魔皇应该是在信中直白地说出:你曾经追杀过紫衣魔君那件事我已知晓,现在我要派个人过来监视你一个月,伱接不接受?   越剑生可能是不想和魔染宫彻底撕破脸,所以考虑过后还是接受了,并没有表现出十分排斥的模样,就连地点都随便信使自己挑。   为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苏砚自然说道:“就在剑宗内吧,我当然希望看到越道友平时是什么状态,如此才好向宫主汇报。”   在这个时候,苏砚又显得很有底气了,似乎并不担心越剑生耍什么花样。   越剑生沉吟了一下缓缓点头,伸手迎向桌边,“坐,我们下几局?”   顺便他将之前布下的阵图无声无息收了回来,这证明,起码接下来他不会再和苏砚聊什么机密了。   “不了,我还是喜欢看越兄和别人下。”   苏砚虽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实质上他很清楚自己的棋艺不精,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自然借口推脱。   越剑生也不在意,两人坐下后,他仿佛真的和苏砚是好友一般,开始和“贤弟”聊起了“往事”。   苏砚接了几句才反应过来,越剑生在编造两人过往的履历;毕竟苏砚要在这边小住上一个月,如果不提前串供,后面很容易被剑宗的人发现破绽。   真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苏砚吐槽了一句,开始积极加入编造的过程中。   两人“私交甚笃”地聊了半天,越剑生才安排苏砚,前往靠近山门位置的客院住下,还说宗门那边他会去说一声的,尽管住下不用担心。   进入客房,苏砚同样甩出一个阵图,瞬间布置出阵法笼罩住房间。   这很正常,魔染宫来的信使,来到这种正道宗门的地盘肯定会有所戒备。   确定无人监视之后,苏砚盘坐在床上佯装修炼,实际上是和玉奴讨论了起来。   “顺利混进来了,但我还是搞不太懂,夜魔皇到底想干嘛?”   “假设他发现我是假紫衣,他想对付我不该是这种方式。”   “假设他没发现,那他派紫衣来监视一个‘老仇人’,又是什么用意?想让这两人互相厮杀?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玉奴也不是很懂,但是她相当淡定,“主人,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也许罗魇只是看不惯你天天玩他的女人,哦不对,玩他的妹妹,所以随便找个借口把你赶出来呢?”   苏砚皱眉,“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好的好的,也许罗魇只是看不惯,他的妹妹天天玩野男人,所以随便找个借口把你赶出来呢?”   “主人你要知道,至少在外人看来,江三娘是宫主的女人;但是你天天给宫主戴绿帽子,这对宫主名声造成的影响很恶劣,人家不直接剁了你算好的了。”   苏砚有点心虚,但还是义正言辞道:“你别胡说,之前还不是你一直唆使我,才会导致我行差踏错。”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用天魔手段影响了我的心智?”   玉奴这下子真的比窦娥还冤,“主人!你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明明就是你自己好色,还怪到我头上来。”   当然,玉奴此番作态也有几分表演成分,因为她活跃的这些天以来,确实在试图潜移默化地影响苏砚,不管是暗中用魔气影响,还是用言语教唆。   如果一个人底线越来越低,那么他堕落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   苏砚有所察觉,但是他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继续和玉奴扯了几句就转回正题。   “就这样吧,以不变应万变,反正我只要随便混上一个月,之后回去魔染宫见圣女就好。””   同时在这个过程中,苏砚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一有不对劲他就跑路。   ......   另一边,越剑生刚回到自家的枫林轩中,林婉秋就走上前来,她稍带好奇地问道:“夫君,我听人说,你和那位云公子整整聊了一下午,十分投机开怀的模样。”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越剑生平时不苟言笑,哪怕交际所需,也大都是伪装出来的笑容;只有在见到这位爱妻时,他才会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越剑生用宠溺的目光看向妻子,“无尘公子此人的名声你听说过吗?”   林婉秋微微点头,“当年他办赏花大会的时候有关心过,当然,路途太远了,我没去。”   “是这样的,昔年我还未加入剑宗之时,就与云天钥相识。”   “后来虽然各人际遇不同,聚少离多,但是他每次见面都会鼓励我;每当我受到挫折、感到绝望之时,想起他对世间万物的豁达、对生活的热爱,我总是能重振信心。”   “不过可惜,在百多年前,他前往一处危险的前人遗迹探索,自此一去不回。”   “我还以为他早已亡故,心中伤痛之下,便不愿再对他人提起这位贤弟的事。”   “但是万万没想到,云天钥没死,他虽然被困在遗迹多年,但也因此修为有所精进,一脱离樊笼之后便立刻来寻我了,让我甚是感动。”   林婉秋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说着越剑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特意留贤弟在我们剑宗小住一段时间,岳父知晓之后不会怪罪我吧?”   “怎么会呢?”林婉秋上前握住夫君的手,“不过是留个客人住一段时间而已,夫君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连那几位太上长老都要客客气气对你说话,自然无人会有意见。”   越剑生这才点头,继续和妻子聊了几句体己话之后,他拒绝了妻子一起用晚膳的提议;只是说下午和云天钥讨论时,激发了一些修行上的灵感,现在急着想验证一番。   林婉秋没有阻止,只是让丈夫不要太投入,注意劳逸结合;然后她才用稍显落寞的眼神,目送丈夫的背影深入后院中去。   枫林轩地底有一个特殊的演武房,平时未得越剑生允许,连林婉秋都不能进入此地。   此刻,越剑生面无表情走进来,往充满道道剑痕的房间的八个方向,各打入八道法诀。   只听一阵刺耳的响动声之后,演武房底部出现了一条向下的密道,越剑生径直往下,经过漆黑漫长的甬道,进入另一个密室之中。   这里的面积,比上面的演武房还要广阔,但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被微弱灯火照亮的房间中,到处都是血迹,它们以喷溅的方式污染了天花板、四壁和地面。   血迹有新鲜的,暗红色的;也有陈旧的,近黑色的。   但诡异的是,光芒黯淡的房间中,除了墙壁上寥寥几盏长明灯外,空无一物,也不知道这大量的血迹究竟从何而来。   确认身后的密室入口彻底关闭之后,只见越剑生脱去全身衣物,浑身赤条条走到密室正中央。   然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从密室的四面八方,猛地射出一根根玄铁尖刺!密密麻麻的,由千年玄铁铸就的无数根锋利尖刺,将越剑生整个人无死角刺穿,血液飞溅,画面极其残忍。   但是由于第七境的修士,生命力十分顽强,已经是非人的存在。   哪怕越剑生并不是专门锤炼肉身的体修,在这么惨烈的情况下,他依旧没死,整个密室中只有他沉闷的呼吸声。   数息之后,所有尖刺收回,露出浑身血肉模糊,狰狞可怖的越剑生。   房间中回荡起他喃喃自语的声音,“不够,还不够,再来......”   随着话音落下,无数道玄铁尖刺,再次密密麻麻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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