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充满矛盾的考验确实充满了混沌的意味，如果没有疯帽子协助，她根本束手无策。　　 也不知道过去那位魔王究竟是怎么晋升的，也许那家伙也用了这种方法，当然也可能是其他更加别出心裁的路子，毕竟深渊的仪式是允许用各种手段来完成了，哪怕是作弊！　　 刺穿三只眼睛后，爱丽丝就谨慎地远离了贾巴沃克。　　 只见贾巴沃克扭过头，朝她喷吐腐蚀之焰，早有准备的爱丽丝迅速躲了过去。　　 效率有点低……爱丽丝心想。　　 刺穿这么几只眼睛，并没有削弱贾巴沃克，反而激怒了它，看起来这场仪式恐怕需要她破坏相当一部分，甚至是全部的眼睛，才能让这怪物露出明显的破绽，让她找到圣遗物的缩在。　　 刚刚这冒着风险和贾巴沃克错身的一阵攻击，最多也只能刺破个位数的眼睛。　　 但贾巴沃克身上的眼睛根本数也数不清，只是粗略地计算一下也是三位数级别的。　　 爱丽丝倒是不在乎花费点时间和工夫，但贾巴沃克显然不会站在原地傻乎乎地任她在身上到处“搓澡”。　　 只要有一次不慎，她被贾巴沃克的攻击打中，都可能当场人没了，这容错率实在太低了。　　 但走到这一步，她自然还是会选择迎难而上。　　 她抛出了身上的繁育之种，制造了一个分身。　　 “上啊！！”她和分身分头行动，从两个方位发起进攻。　　 同时，她还让分身也召唤了一头班达斯柰奇。　　 和方才一样，这头熏烟狂兽一见到贾巴沃克就显出了退缩之意，但这次爱丽丝直接对它注入了“牺牲”的命令——她要求班达斯柰奇为自己的晋升仪式献身！　　 被“牺牲”命令所裹挟的班达斯柰奇发出了狂躁的怒吼，和分身一起扑了上去。　　 爱丽丝开始沿着贾巴沃克的身体表面飞行，不停地破坏周边的眼睛，有了分身和一头熏烟狂兽相助，她的效率提高了近两倍。　　 这样子，或许能行！她刚这么想，贾巴沃克又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伤害的累积进一步激怒了贾巴沃克，只见它直接在深渊里翻滚起自己那扭曲可怖的庞大身躯，爱丽丝反应慢了一步，但还是第一时间让本体远离贾巴沃克。　　 相对的，她控制分身和那头召唤的熏烟狂兽慢了一步，就在这时，爱丽丝看到了熟悉的邪光闪过。　　 那是贾巴沃克的长尾划过的轨迹，这轨迹竟然是挥舞向贾巴沃克自己的身体的——为了驱赶在周围破坏自己的眼睛的“苍蝇”，贾巴沃克竟然选择用长尾抽打自己来驱赶。　　 而那头召唤出来的熏烟狂兽，正好就在轨迹附近。　　 一眨眼，熏烟狂兽就支离破碎，发出一声濒死的吼声，化为腐蚀之焰爆炸开来。　　 爱丽丝震惊了，这长尾随便一甩，居然连拥有第三位阶位格的班达斯柰奇都能秒杀，这威力再怎么说也太过夸张了，完全超出了一个正常的范畴！　　 恶魔化的她被那长尾扫中，恐怕也会当场化为碎片的。　　 这仪式，真的有人能完成吗？爱丽丝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　　 爱丽丝愣愣地看着熏烟狂兽死亡带来的腐蚀之焰散去，然后不禁更加诧异起来。　　 因为她看到在贾巴沃克庞大的身躯上，刚刚被贾巴沃克自己尾巴抽打到的地方，已经有大片眼睛被完全破坏掉了。　　 是因为熏烟狂兽牺牲的爆发的腐蚀之焰？不对，腐蚀之焰没有物理效果，那显然是贾巴沃克长尾抽打的效果。　　 爱丽丝瞪大眼睛：那带着诡异物理伤害效果，威力惊人的长尾巴，对贾巴沃克自己也是有效的！　　 14.情报泄露　　 月之国，辉月城附近村庄，贞德和安普莎带队在此地驻扎了数天。　　 “这样，第三块地也算是安定下来了。”安普莎在帐篷里和贞德讨论，“到时候，我们随时都能掐住目标的‘线’。”　　 根据地的选择和布置，是由贞德提出来的。她总共选择了三块根据地，另外两块由睡鼠、三月兔以及其他忠于月之女王的将领管理，所有的根据地都离通往辉月城的交通要道不远，随时能控制的桥梁或者山口等位置。　　 只要月之国和茶会发起夺还行动，就能很快让辉月城在陆地上被孤立起来。　　 这对辉月城本来不会有太大影响，辉月城本身是港口城市，海运很发达。　　 但如今内海大片海域被帝国所控制，死亡国度的不少航线都受到了帝国的威胁，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因为运输船频发的被帝国截获扣押，辉月城的港口运输量已经锐减到原来三分之一了。　　 在这种情况下斩断辉月城的陆上交通，就能给驻守的死亡国度军队造成巨大的资源压力，为他们夺还城池做好铺垫。　　 很多军官将资源集中的城镇视为战略的重点，而出身边境村庄的贞德着眼点则有所不同，她知道城镇的资源集中是需要很多条件的。如果从城镇的郊区和周边村庄开始进行渗透，就能逐步将城镇包围孤立起来，为以弱胜强创造条件。　　 “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情报的泄露，毕竟我们现在需要在这些村庄里驻扎，当地的村民当中难免会有人告密，毕竟这里名义上还是死亡国度的占领区，他们也占据了很多年。”贞德说。　　 “其实当地的民族情绪还是很高的，毕竟死亡国度在月之国基本上没干过几件人事，没有力量的小国被占领，侵略者甚至不会愿意花力气去安抚一下民意。而且我们也没有向当地的村民暴露太多，他们要告密，也没什么秘密可告。”　　 贞德倒也认可这个说法，他们表面调遣的只是侦察队，像他们这样的指挥官也和士兵混在一起，正常情况这样小规模的队伍是不会引起辉月城守军太多关注的，他们应该更加关注帝国的威胁。　　 但安普莎说到一半突然话锋一转，小声说道：“倒是军队内部被直接刺探的可能性更高。”　　 “死亡国度的情报机构我也有所耳闻……”贞德附和。　　 “但恐怕比你想象得更厉害，那些刺客隐藏起来，根本防不胜防。”安普莎摇头，“过去月之国和帝国都吃过这方面的亏。到现在我们都毫无办法，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稍微提高点警惕，见机行事了。”　　 贞德点点头，情报战处于劣势对他们来说暂时是无解的，如果因为这件事而畏首畏尾不敢展开任何行动无异于捆住手脚等死。想要抢在帝国之前夺回辉月城本来就是要冒风险的，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见机行事了。　　 “你也差不多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安普莎说着起身，准备走出去。　　 这时穿着便服的士兵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安普莎认出对方是部队里的传令人，开口问道。　　 “有人望见村子北口的路上来了一小队卫兵，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士兵压低声音汇报。　　 “有多少人？”安普莎问。　　 “五十来人。”士兵回答。　　 “应该是城镇那边得到了村里有陌生人的消息来看看的。”安普莎想了想，“这我们有准备，按计划来就好。”　　 以他们的入驻的规模，城镇里的人听到的消息，最多应该只会怀疑他们是一支侦察队或者哪里来的盗贼团，所以派了几十人过来查看，如果有问题就把他们抓起来。　　 这对他们并没有太大威胁，他们已经做好了一些伪装工作，把自己伪装成了一支商团。　　 就算伪装被看破也没关系，他们完全有能力直接将这些卫兵控制住，反正距离他们展开行动的时间也近了。　　 但这时贞德却叫住了她：“等等，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要不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从预定路线撤出去先吧。”　　 安普莎愣了一下，想了想：“我觉得倒是没有必要……但既然你这么说，就这么办吧，确实还是小心点为妙。”　　 如果他们这边已经有一定的情报泄露出去，那么辉月城的敌人认真地准备处理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卫兵说不定只是幌子，在他们盯着这些卫兵的时候，或许还有其他部队在更远的地方待命，一旦作为诱饵的卫兵队发生意外，当即采取镇压行动。　　 又或者，这些卫兵中有多个中位阶的被祝福者，实际上本身就有相当程度的镇压力量。　　 在建立根据地的时候，他们就早早地安排好了一些逃脱路线，安普莎很快就组织起来，让所有人员暂时撤离村庄。　　 他们分散开来从村道分批次转移，在村庄之外南边的道口汇合起来，准备先转移到其他藏身处。　　 然后，最令他们担心的侦察报告来了：“预定的路线上出现了一支大部队，大约两千到三千人！正在向这边靠近！！”　　 “还真是是来包围我们的！”安普莎叹了口气，转向贞德，“情报泄露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就连我们的路线都被知道了。不过这样的规模我们应该是能应付的，要直接突围，还是换路线？”　　 他们这边的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她和贞德的战斗力都能抵得上一支小军团，要知道她和贞德都带着各自位阶的圣遗物，论战斗力，虽然比不上完整的第三位阶，但也能对其他第四位阶的人产生绝对的压制。　　 “改路线吧，既然情报已经泄露，已经不能抱太乐观的想法了。”贞德脸色凝重，“对边的战斗力也不明朗，必须避免和他们正面冲突，能跑就快跑吧！”　　 “也好。”安普莎当即指示部队沿其他路线撤离，然后喃喃地来了一句，“如果那边是动真格的，只能祈祷不被追上了。”　　 15.贾巴沃克之眼　　 爱丽丝贴着贾巴沃克的身体飞行，时不时地用爪子攻击怪物的眼睛，同时观察怪物头和尾巴的动向。　　 贾巴沃克的攻击模式，除了眼睛释放的邪光和扭曲力场，剩下的就主要是口中喷吐的火焰和那条拥有诡异的斩切能力的尾巴了。　　 她控制分身去前方吸引贾巴沃克的头部，而自己在贾巴沃克的身体附近不停移动用攻击进行骚扰。　　 她的目标，是诱导贾巴沃克用尾巴攻击自己。　　 长尾再一次划出奇异的光芒，早有准备的爱丽丝赶紧闪躲。　　 那尾巴抽打在贾巴沃克自己身上，当即皮开肉绽，被打到的眼睛当场爆裂，而且那切开的裂口还如同蛛网一般扩散开来，一下子连带着切开了二三十只眼睛。　　 贾巴沃克暴躁地怒吼，但依然不长记性地甩动长尾试图驱赶身边的“苍蝇”。　　 爱丽丝发觉这些深渊生物似乎都相当狂躁，缺乏理性，在战斗中只要能打败对手，无论是自残或是用牺牲同归于尽都是可以做得出来的——大概这也是深渊混沌特性的某种体现。　　 虽然不知道原因，贾巴沃克的尾巴上是不长眼睛的，而尾巴本身的破坏力显然超过了正常的物理范畴，就连熏烟狂兽都能一击屠灭。但爱丽丝却从中找到了突破口，引诱贾巴沃克用长尾攻击自己的身体，破坏的效率要远远高于爱丽丝亲自动手。　　 就刚刚几分钟时间，她就引导贾巴沃克挥出了八次攻击，破坏了上百只眼睛。　　 随着这些眼睛数量的减少，贾巴沃克也变得愈发狂躁起来，但它看不见的死角也明显增多了。　　 贾巴沃克的尾巴也很长，可以攻击到的地方很多，爱丽丝早已仔细侦察过，只要再引导贾巴沃克攻击个三四次，就只剩下死角的十几只眼睛需要她亲自处理了。　　 爱丽丝绕到贾巴沃克的左前腿，挥出爪子，然后迅速绕向贾巴沃克的右侧。　　 贾巴沃克的长尾紧随而至，又是好几只眼睛被接连破坏。　　 贾巴沃克通过眼睛定位爱丽丝的位置，然后狂躁地直接攻击这个部位，这也导致爱丽丝的引导几乎每一次都能让它精准地攻击到自己的眼睛。　　 “再来！！”爱丽丝又在右前腿故技重施，然后飞向贾巴沃克的侧边眼睛被破坏的死角。　　 当贾巴沃克长尾又一次伤到自己后，爱丽丝又在贾巴沃克身上绕过半圈，将一部分漏掉的眼睛破坏掉。　　 “很好，只剩下头部和脖子上的那几只了。”爱丽丝感觉到胜利在望。　　 忽然间，贾巴沃克突然狂吼一声，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喷出了黑色的熏烟，瞬间将整片区域笼罩。　　 爱丽丝对此有些猝不及防，这熏烟和班达斯柰奇释放的狂气是一样的，她依然可以将狂气的效果转移到远处的疯帽子身上，但这黑烟完全遮蔽了她的视线，让她一时找不到贾巴沃克的位置。　　 诡异的光在熏烟中划过，爱丽丝心中一凛，赶忙做出闪避，但还是慢了半拍。　　 那轨迹从她附近划过，忽然间她就感觉肩膀一侧一阵灼热，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感觉不到那边的手臂了。　　 那剧烈的疼痛慢了半拍才传递到她的意识。　　 “该死的！”她痛得咬牙，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少了条胳膊，“这只手是被诅咒了吗？”　　 她依稀记得，上一次也是这条胳膊曾因为海拉的触碰坏死，不得不被切除，最后还是玛琳菲森给她重新做了一条。　　 她也算是在战场上历练过了，不会再因为这种事情慌了阵脚，她控制自己的恶魔化形态，令恶魔甲壳生长封住了伤口。　　 她令自己的和分身稍微远离了贾巴沃克原来的位置，熏烟稍微消散了些，爱丽丝隐约看到了在熏烟中翻滚的贾巴沃克的身影。　　 看起来，这熏烟并不是持续喷吐的。　　 爱丽丝咬紧牙关，和分身一起发动起了最后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