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塞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到爱丽丝手里。　　 “好的……”爱丽丝只能接下来。　　 “你想要的，我会尽力帮你拿到。”雪公主缓缓说道，“也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爱丽丝有些窘迫地应答。　　 雪公主所说的语气和内容，多少能让人感觉出她们关系并不一般。　　 雪公主停顿一下，抬着头和爱丽丝对视，爱丽丝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雪公主突然伸手，想捧住爱丽丝的脸。　　 爱丽丝赶紧闪躲：“使不得殿下！”　　 “只是道别的吻礼而已，我们都亲吻过两次了，有什么好再回避的？”雪公主不理解。　　 我完了——爱丽丝感受到了绝望。　　 她能感觉到背后贞德的眼神，已经快凝化成实质了。　　 “殿下，不合适的事情就是不合适。”爱丽丝摆手。　　 “算了，以后见面的时候再说吧。”雪公主倒也没坚持，退后一步挥了挥手，“再会，不要轻易死了啊。”　　 “再会，殿下。”爱丽丝也挥了挥手。　　 雪公主干脆利落地转身上了马车，白色的马车调转方向，朝皇城行去。　　 爱丽丝这才有些忐忑不安地转过身。　　 “我很佩服你，长官。”小汉斯小声说了句。　　 重新上马车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抱着手，翘着二郎腿，眼神锐利到仿佛要上战场杀敌的贞德。　　 爱丽丝顿时有种想掉头就跑的冲动。　　 “直视我。”贞德用“平静”的语气对移开视线的爱丽丝说道，同时用手势示意爱丽丝坐在对面，“我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感到如坐针毡的小红帽悄**地下了车，坐到了驾驶座上。　　 “你干嘛？”小汉斯不满地斜了她一眼。　　 “你以为我想和你坐一起啊？先避一避里头的杀气！”小红帽瑟瑟发抖。　　 30.一致对外　　 利德尔公爵领，公爵宅邸。　　 公爵夫人帕特拉大步走进书房，将书房反锁起来，压低了声音向坐在办公桌后的依苏拉汇报：“陛下！有回信了！”　　 她说着呈上了一封书信。　　 依苏拉立刻拆开了信，几张纸上写满了字，乍看之下像是一篇普通的生意来往的书信和文件，但只要按照特殊的方法解读，就能得到一组全新的内容。　　 开头的第一句话：“我们一直在等待您，为了星夜……”　　 “姑且算是成功搭上线了。”依苏拉点头。　　 早在帝国和星夜王国持续到第十个月份的时候，星夜王国就已经呈现出无力回天的态势了。　　 当时的依苏拉做了一个决定，她挑选了几名密探，由一名近侍女官率领，命她们潜伏到星夜城内。　　 一直到星夜城被破，这些密探也没有任何行动，因为依苏拉交给她们的任务就是一直潜伏到星夜城被占据之后，在民间暗中组建解放星夜王国的势力。　　 依苏拉倒也没有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重回星夜城，当时她是下定了决心死守城池殉国的。留下这些人，说白只是作为星夜城沦陷之后，重新光复星夜王国的种子。　　 然而在依苏拉夺得“破碎预言”之后，这些人就有了新的作用，她们可以和这边里应外合，组织对白女王纳芙蒂的“行刺”。　　 如今帝国为了更好的控制星夜王国，令星夜王国开放了和帝国的通商口岸城市，而利德尔领地又正好在南方边境。利用这个渠道，公爵夫人不仅打探到了大量情报，还成功在依苏拉的指示下和潜伏的人搭上了线。　　 依苏拉仔细地读着书信，星夜城被占领之后，虽然帝国持续打压，但民间的反抗势力从未消失过。她留下的人一直在地下活动，悄悄组建起了超过百余人的民族复兴党派。　　 帝国封锁了依苏拉逃离的消息，但地下党的密探们还是探听到了一点风声，并一直怀抱希望等待着，依苏拉的回归，大大振奋了他们。　　 信中还记载了不少关键的情报，包括帝国军队在星夜城驻扎的大致规模，教会的人数，还有白女王的动向。而其中最值得关注的一项情报，是星夜城在一个多月后，将按照圣教的历法，举办新年庆典，届时白女王将会见以后常驻星夜城的圣教枢机卿，然后在广场举办传教的演讲。　　 “陛下，这是机会。”同样在一旁解读了书信内容的帕特拉小声说道。　　 依苏拉清楚她的意思。　　 她们如今整个计划最关键之处，是解决掉白女王纳芙蒂。　　 和依苏拉预料的一样，纳芙蒂在她逃离之后就一直很小心谨慎，除了刚登基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在民众面前露面。　　 深居水晶王宫的纳芙蒂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如今水晶王宫被帝国布置全新的守备力量，而纳芙蒂自己还是一名第三位阶的“报丧女妖”。　　 更何况他们刺杀纳芙蒂需要满足很多苛刻的条件。　　 首先行刺纳芙蒂的行动要尽可能隐秘，最好不要引起帝国方面的明显察觉，如果能够除掉纳芙蒂然后让人取而代之，或者控制纳芙蒂是最好的。　　 然后这个行动必须由依苏拉全程直接参与进行干涉，否则纳芙蒂必然可以提前预知到危险。　　 最关键点，是要悄悄将纳芙蒂拖入和依苏拉的单挑，同阶的战斗，只需要成功抢到先手，些许的优势就能决定胜利。　　 但仅仅是潜入皇宫就无比困难，当时公爵夫人还感慨过如果当时能拿到“刺客”圣遗物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依靠交易从雪公主手中借取那件圣遗物或许可行，但以凛冬王国的作风，这必然需要他们这边付出极大的代价。　　 但现在，这个庆典就是个机会，圣白女王纳芙蒂将会离开王宫来到民众面前演讲。公开场合固然不适合行刺，但幕后的其他时间却是绝好的机会。　　 光是纳芙蒂能离开王宫，就能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一个极其难得的条件。　　 “要在这里行动的话，我们得先混进庆典。”依苏拉说。　　 “这个按照教会历举办的庆典，恐怕也会完全照搬帝国的习俗吧。”公爵夫人说。　　 “毕竟这是帝国所推行的宗教改革的重要一环，他们想要尽早吞掉魔女教，将他们的宗教和文化强加到每个人头上。”依苏拉说这话的时候免不了露出些许厌恶的神色。　　 “那感觉得抓紧时间研究一下这个庆典的流程和细节。”公爵夫人说。　　 “你在帝国呆了那久，竟然不了解新年庆典吗？”依苏拉转头问她。　　 “别强人所难了，陛下。我可是忠实的命运女神信徒，怎么会专心参加其他宗教的庆典？”公爵夫人笑笑。　　 “那看来只能请教一下本地人了。”依苏拉说。　　 “爱丽丝？”公爵夫人想了想，“那孩子在贫民窟当穷小子的时候，有没有正经过新年庆典都很难讲呢。”　　 “不，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依苏拉轻轻摇头。　　 “是谁？” 公爵夫人露出不解的神色。　　 “教会的圣女，应该对教会庆典的习俗了如指掌吧。”依苏拉平静地说道。　　 “您要我去询问她吗？”公爵夫人试探性地问道。　　 众所周知，依苏拉和贞德并不适合见面，公爵夫人也很担心，两人一言不合，会发生什么矛盾。　　 依苏拉看上去毫不在意：“直接一起讨论就好。”　　 公爵夫人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陛下，怎么突然……这么开明了？”　　 依苏拉想了想：“毕竟现在应该不是闹矛盾的时候，一致对外才是正经事。”　　 公爵夫人闻言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陛下能大局为重，实在令人高兴。”　　 得知茶会那边准备安排贞德参与这件事的时候，帕特拉还着实苦恼了一下，认真地思考是不是该想办法拒绝这位圣骑士的参与。　　 依苏拉看看她，幽幽地回道：“或许，我们想的不是同一回事。”　　 “啊？”公爵夫人不解。　　 “今天晚上他们应该就到了，好好准备一下吧。”依苏拉平静地说道。　　 31.就讲这个大家爱听　　 当天晚上。　　 公爵宅邸的客厅，依苏拉和贞德坐在一起，讨论着圣教新年庆典的流程。　　 “……虽然这话说来有点刺耳，以星夜王国现在的地位，教会恐怕只会按照行省的规格对待。”贞德说。　　 “这是事实。”依苏拉倒也并不介意。　　 “所以星夜城的新年庆典，应该可以参照其他省会的仪式对照，尤其是南方的城市，就比如这里。我想白女王的地位，应该会参照当地的领主处理，她的演说顺序，会在大主教之后，也就是常驻星夜的那位枢机卿。”贞德缓缓讲解，“能否让我看一下广场的结构图？”　　 两人研讨得十分认真，虽然说不上有多融洽，但至少很自然，闻不出任何火药味。　　 星夜城的行动是大事，事关在场所有人的生死存亡，自然不适合再带入个人恩怨。　　 但此刻两人能共处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她们在某件事上产生了一丝共情。　　 在这个宽敞客厅的另一头，公爵夫人、爱丽丝和安普莎凑成了另外一桌，公爵夫人正一脸揶揄地左右反复打量爱丽丝的脸颊。　　 “看什么呢？”爱丽丝端着茶杯被她弄得有点烦。　　 “找找有没有耳光印。”公爵夫人幸灾乐祸地啧啧感慨，“哎呦这都没有挨打，圣女小姐也是好涵养！”　　 “消停下行不行？”爱丽丝很是无奈，“我和那公主真的没什么的……”　　 “你觉得没什么，公主殿下可不一定，就这表现，你要说她对你没点意思，我是不信的！”公爵夫人摊手。　　 “可我真的没做什么呀。”爱丽丝想不明白。　　 “真是厉害了，没做什么你都把她搞定了，看来还是我的想象力太局限了，还是没能真正领会到你的高度。我最多只能搞定一下利德尔公爵这种老色胚，而你连传说中的冰雪公主都能给整情窦初开了。”公爵夫人一边感慨一边鼓掌，“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当初竟然还敢指点您，您才是魔女界的大师啊！”　　 “能别阴阳怪气了吗？”爱丽丝扶额。　　 “说实话，我真有点搞不太明白你和凛冬公主的关系。”安普莎插话进来，“我最开始打探的时候，也是到处听到一些你跟那个公主殿下的一些有点不堪的传闻……”　　 她的声音被客厅另一头的依苏拉和贞德捕捉到，两人暂时停止了讨论。　　 “刚才那个有点不堪的传闻，回头请跟我讲讲吧。”依苏拉头也不回地来了一句。　　 “我也想听听呢。”贞德说。　　 “呃……”安普莎停顿一下，尴尬地看看爱丽丝，发现对方的眼神变得异常幽怨。　　 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爱丽丝用眼神控诉。　　 “当然我没觉得那事是真的，事实上你们见面的时候态度也真说不上特别友好。”安普莎赶紧补充，“但那之后，她再次见你的时候那个样子看起来就特别古怪了，还按着你要亲你……”　　 “算我求你了少说两句吧。”爱丽丝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