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王国接受铁神军的援助，是建立在我们之后会为铁神军提供对等协助的前提下的，并不是接受铁神军的施舍。”爱丽丝镇定地回道，“朋友，你没资格自己提这件事。如果你不喜欢被魔女指挥，那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联络你父亲授权你和我们重新商量，依苏拉同意的话我不会再有意见，要么你直接带着你的人滚回老家去！我们在星夜王国的行动不容失败，一伙擅自活动的盟友可能会招来严重的后果，没人背负得起这样担风险。”　　 小汉斯听了这话眼里流露出了些许怒意，爱丽丝毫不在意地直视她的眼睛。　　 好一会过去，小汉斯突然一脸歉意地笑了出来，朝爱丽丝伸出手：“气势不错！很抱歉，请原谅我的失言，我曾听疯帽子先生评价你是一个不输蛮族战士的勇士，所以忍不住稍微试探你了一下。”　　 28.魔女都是妖艳货色（月票加更）　　 “疯帽子又给我戴高帽了么？那我也只能证明他说的是对的了。”爱丽丝一脸平静地和小汉斯握了握手。　　 “那么以后你就是我的长官，铁神军的战士不会畏惧艰难的任务。”小汉斯认真地看着爱丽丝的眼睛，“但也请你记住，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放心，我不至于觉得你们愿意做白白送死的任务。”爱丽丝回答，“话说回来，我记得你们提到同行的应该还有一个人的……”　　 “啊，她啊，我这就带她下来。”小汉斯转身跑向车厢后面，打开装货物的地方，从上面扛下来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红斗篷少女。　　 爱丽丝注意到这人的眼睛还被蒙了起来，嘴也被塞住了，在小汉斯的束缚下不停挣扎。　　 “原来这个游侠是被你们绑架过来的么？”爱丽丝一脸诧异地转向贞德问道。　　 “不是，她毕竟还不是茶会的人，不方便让她知道茶会的据点位置，就把她眼睛蒙起来了。”贞德回答。　　 “那为啥要捆起来？”爱丽丝还是一头雾水。　　 “她和小汉斯关系很差，休息的时候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了，小汉斯就把她捆了。”贞德回答。　　 “……”爱丽丝不知该作何评价了。　　 “这绳子是用贞德小姐狩猎的羽蛇的筋做的，可没那么容易挣脱。”小汉斯粗暴地将小红帽放下来，拿下封着她嘴巴的布条。　　 一直只能呜呜乱叫的小红帽当即破口大骂：“死蛮子！有种再比划啊！把人捆起来避战也敢自称勇士？”　　 “谁要陪你胡闹？”小汉斯一把扯下对方脸上遮眼睛的布条，把她转向爱丽丝，“你不是要见魔女吗？这就是了！”　　 小红帽立刻把注意力转到爱丽丝身上，兴奋地两眼放光。　　 因为手脚还被捆着，她一跳一跳地朝爱丽丝接近了两步，仔细打量了爱丽丝一番：“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魔女都是妖艳货色！”　　 她的言辞让众人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好一会儿过去，爱丽丝开口评价：“真是朴素的修辞啊。”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吧。”小汉斯叹着气，把她稍微往回拽了拽。　　 “我是说，你长得真漂亮！我要是男的肯定心动了！”小红帽赶紧改口。　　 “谢谢，我原本是男人，你要是男人我希望你克制。”爱丽丝冷静地回答。　　 “男人能变女人？魔女可真神奇啊，但算起来还是我们德鲁伊比较厉害，连物种都能变！”小红帽兴奋地说道。　　 “真是个活泼的小姑娘。”爱丽丝忍不住笑笑，“听说你有事想跟我们谈条件？”　　 “没错，我想要你帮我看下灵药配方的！”小红帽大声说，“如果你们能帮我们看出灵药配方的问题，你们可以免费雇佣我做事的！我当游侠名声一直不错的！”　　 “我从信里已经知道了。”爱丽丝抬手示意对方不要兴奋过头，“我在魔药学方面只是个半吊子，但我可以为你引荐专家，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先接受审查。”　　 在魔药学方面，依苏拉是最高阶的魔女之一，可以更清楚地探知魔药的效果。而公爵夫人还是大魔女中首屈一指的学者，小红帽的请求自然应该交给她们决断。　　 “审查？”小红帽歪了歪脑袋。　　 “我们得确信，你是不是一个可信的人。万一你说的事情是编造的，万一你是哪个危险势力的探子，我们就只能清除你了。”爱丽丝认真地说道。　　 “怎么可能嘛，我可是狼人啊！和你们魔女一样都是异端呢！”小红帽赶紧辩解。　　 “当然，这也是我们初步判断你可信的原因。你的位阶是？”爱丽丝询问。　　 “第六位阶，德鲁伊。”小红帽回答。　　 爱丽丝点点头，看向三月兔：“有劳你们将她带到睡鼠那边去。”　　 小红帽是第六位阶这点经过小汉斯的实战证实，贞德也观察过她一段时间。　　 这样的话，第五位阶的睡鼠应该还是能用能力审视她的精神状态来测谎的，疯帽子不在，他们只能依赖睡鼠的能力来确认新成员是否可信。　　 “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吧。”三月兔命小汉斯解开一部分束缚，然后带着小红帽进了村子。　　 这时，贞德突然靠近爱丽丝，小声说道：“我觉得，就算小红帽通过了睡鼠的询问，还是不要太相信她比较好。”　　 “怎么了？”爱丽丝问，“她有什么伪装的地方？”　　 “不，我观察下来感觉这孩子其实非常单纯。但只从利益相关看，她想要的只有得到高阶魔女的帮助，而这一点……”贞德认真地分析。　　 “敌人或许也能开出价码。”爱丽丝马上听明白了。　　 贞德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一下子就看出小红帽潜在的间谍倾向。　　 就算小红帽现在所说的都是真的，也愿意为寻求魔女的协助为她们效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未来不可能被收买。　　 白女王如果也能为小红帽修改灵药，那小红帽不一定非得和她们合作。　　 更有甚者，如果小红帽察觉到出卖他们，要比协助他们夺回星夜王国更简单更实际，主动投敌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爱丽丝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那就得采取点保险措施才行了。”　　 “长官，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汉斯开口问道。　　 “没有问题的话……”爱丽丝看向南边的方向，“天一亮我们就动身了。”　　 “城里的事情都办妥了吗？”贞德问了一句。　　 “嗯，差不多了。”爱丽丝回想了一下，她已经在圣堂学院以“来到皇城后水土不服突发过敏性哮喘”为由，申请休学回家休养。这一点没有人怀疑，一方面类似的富贵病在贵族之间并不罕见，另一方面她特意调制药剂给自己喝下，从专业的医生那里骗取了证明。　　 再加上有公爵夫人事先铺设的人脉，以及雪公主给她打掩护，暂时没有人为大圣堂封印地的被盗调查到这位女公爵头上，回到公爵领之后用不了多久，皇城就不会有人记得她了。　　 虽然只是前些天和雪公主提了一句，但那应该也算是正式道了别，没必要再见面。想来对方也不会太介意，毕竟她跟雪公主不算多亲密的关系——更何况那天约会的时候还被雪公主弄得那么尴尬。　　 “怎么了？”贞德见爱丽丝陷入沉思，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只是觉得在这里经历了不少事情呢。”爱丽丝赶紧笑笑蒙混过去。　　 “确实。”贞德扭头望了一眼皇城的方向。　　 29.雪公主的送别　　 黎明时分，整备好的马车直接朝南方行进。　　 伪装成普通马夫的小汉斯负责赶车，爱丽丝、贞德和小红帽坐在马车里。　　 “你们胆子也忒大了吧，走官道？”小红帽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线，震惊地大喊，“我记得贞娜姐不是通缉犯吗？这样我也很危险的啊。”　　 她自己为了绕过这些路线到处存在的关卡，还特意绕到北境去准备走水路，结果跟爱丽丝她们一起搭伙，爱丽丝却毫不犹豫地选择走官道。　　 “你知道还声音这么大？我都能听到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干脆先主动把你这个狼人给交了！”前面的小汉斯回头喊了声。　　 “呸！”小红帽朝小汉斯吐了吐舌头。　　 “官道确实车多眼杂，还要经过关卡，但这马车是女公爵所属，只要出示有家徽的通行文书，我们不会受到什么审查。”爱丽丝说，“但也请你保持安静，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女佣。”　　 “哦。”小红帽这才老老实实安静下来。　　 “马车上还有公爵的家徽，只要这个身份还有用，基本上不会出问题的。”爱丽丝说。　　 话音刚落，马车就突然减速下来。　　 “怎么了？”爱丽丝朝小汉斯提问。　　 “有辆马车在路边等我们，有人在马车旁朝我们招手。”小汉斯低声回答，“小心点，我看这人的架势，身手好像比城门的卫兵要好得多！”　　 “你看，我就说嘛！该不会是异端审判所吧？”小红帽一拍大腿起身，“和你们相处虽然短暂但是很愉快，我先跑为敬！”　　 贞德伸手把她摁了下来：“别闹了，先观察一下是怎么回事吧？”　　 “冷静，我还没有预感到什么危险。”爱丽丝平静地说道。　　 就算有更高位阶的人干涉，依苏拉大概率也能有所察觉。这大概率只是普通的道旁抽查，或者有什么逃犯逃脱了而已，给他们看下文书就好了。　　 她说完打开车窗朝外张望一下……然后，僵住了。　　 那是一辆，她看着很眼熟的白色马车。　　 雪公主的车。　　 “怎么样？”小汉斯扭头请示爱丽丝的判断。　　 逃跑，配合，亦或是直接发起战斗。　　 “靠过去吧，危险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爱丽丝绷着张脸回答。　　 “你额头流汗了。”贞德有点诧异地看着爱丽丝。　　 他们靠近白色的马车，在隔着大约十来步的地方靠边停下。　　 不一会儿，那辆马车打开了门，雪公主面无表情地从车上走下来，直视这边。　　 “凛冬王国的公主？怎么会在这里？”贞德也朝外面张望下，吃了一惊。　　 她对这位公主殿下最深刻的记忆还是爱丽丝被她绑架拷问受了伤的时候，虽然后面她有从爱丽丝和疯帽子那里听说雪公主和他们联手的事情，但并没有多少实感。　　 至于爱丽丝和雪公主之间发生的那些私密情节，她一概不知——爱丽丝没事当然不会在书信里提这些事情给自己找麻烦。　　 “今天要走了竟然也不知会一声，礼数有所欠缺了啊。”雪公主直接对马车开口喊话。　　 小汉斯压下头上的遮阳草帽不言语，对方找的是爱丽丝，跟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他也能隐约感觉出来，这个女人，是个实力在自己之上的强者！　　 “等我一下。”爱丽丝交待了一句，有些无奈地下了马车。　　 “殿下，我已经跟你提前道过别了。”爱丽丝朝雪公主说道。　　 “让我送一下你，又不会怎么样？”雪公主大步走过来，“那天约会之后就再没见过面，然后你说走就走，未免太过生分了些吧。”　　 约会？　　 坐在马车里偷偷朝车窗外张望的贞德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汉斯稍稍抬眼，多瞧了爱丽丝和雪公主两眼，就连小红帽也忍不住好奇地将耳朵贴到车厢壁上，认真地偷听外面的动静。　　 “殿下，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爱丽丝说这话的时候向后退了一步，因为雪公主一下子距离她相当近的位置。　　 魔女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来自贞德，贞德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距离有的时候很能体现两个人的关系，不够亲密的人会自然而然地保持社交应有的距离，但亲密的人总会不知不觉地靠在一起。　　 爱丽丝顿时有点芒刺在背。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还会再见面的，可不要就这样一去不返了。”雪公主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很认真，“凛冬王国出了一点状况，我可能会提前回去，一个月后你如果要联络我，就想办法寄信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