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炼金术和锻造术上苦苦挣扎，原因是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自从我们踏入学院以来，就一直在错误的角度审视问题。　　 假魔法及其分支严格、规则繁多且界限分明，伪造法师无法逾越。他们无法改变火球的形状、大小甚至温度，除非从头开始重写咒语。　　 而真魔法则是自由流动的。只要你有足够的意志力和想象力，没有固定的步骤数或限制能阻止你实现目标。我们自始至终的问题在于，我们试图按照既定规则来战胜游戏，而非创造自己的规则。　　 我在学院里学到的关于四级咒语的大部分知识其实都是冗余的。　　 我本可以凭借自己掌握的知识，完成至今为止在治疗魔法、战斗魔法和高级魔法课程中讲解的所有内容。我只是缺乏将三级及以下咒语所知串联起来的创新思维。　　 这就是为什么一旦我掌握了肢体再生或生命能量共享背后的窍门，就能用真魔法更好地施展这些法术。但对于锻造术，我确实知之甚少，所以才犯了错。　　 我不该只关注符文和魔法阵，而应该去理解 魔力 路径的数量与位置设定背后的逻辑。我应当研究附魔物品所需伪核心的形式和属性特征。　　 一旦做到这一点，我就不再需要任何符文或吟唱。只需雕刻出魔力路径，然后创造出合适的伪核心即可。　　 你说得对。”索卢斯的灵体赞同道，“当我能够不使用万尼米尔教授特制墨水自行创造魔法阵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既然我们不需要墨水画阵，那么对于符文来说也应是同样的道理。哎呀，我怎么反应这么慢呢？　　 别对自己太苛刻，索卢斯。”利特安慰她，“你是真的很聪明，但你要知道，一年多来你都因自身的状况饱受抑郁症困扰。再加上你一直照顾我，管理我的社交生活，并帮我提升魔法能力。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之一。”　　 听到自己被当作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物品提及，索卢斯灵体欢快地旋转起来。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被认可的感觉。利特感知到了这一点，不禁脱口而出：　　 “你知道我们有个共同点挺有趣的吗？我们都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一个普通造物，因为你有自己的意识，也不是个被诅咒的物品。而我呢，似乎有着人的躯壳、野兽的道德观念和畸变灵魂的结合体。　　 索卢斯喜欢这个超越共生关系的想法，不喜欢利特思想中的悲观转折，于是迅速转换话题：　　 刚才你说锻造术的事儿？我们可以跳过甘茨威尔的理论，直接研究伪核心？　　 要是那样就好了。”利特叹气道，“这需要大量我们现在严重缺乏的知识和经验。直到我能亲手拿到各种魔法物品并研究它们的特性之前，我们只能继续依赖假的锻造术方法。　　 不过现在我们知道游戏规则了，有些必须遵守，有些可以弯曲，还有些可以通过‘作弊’无视掉。让我给你展示一下。　　 利特拿起一件他已转化为维度物品的廉价戒指放在锻造台上，索卢斯则利用振奋魔法吸引世界能量，用它填充戒指周围的区域。　　 接着，利特从口袋维度取出泽克尔为他准备的众多小锤之一。　　 这把锤子头是金属材质，手柄为木制，就像用来钉墙上的钉子的那种。　　 原本我是打算把这些小锤子附魔成给家人的武器，但现在看来，它们同样适合做实验。　　 索卢斯，你在塔内的魔力控制是否仅限于魔法阵内？　　 不是的，我只是习惯了按锻造术的标准方式去引导它。　　 好的。我需要你让这把锤子附着的魔力稍微超过魔法阵储存的量。　　 虽然索卢斯并不清楚利特计划做什么，但她还是照做了。这样的魔力量对她来说远远低于她的能力上限。锤子闪耀着蓝色光芒，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利特集中精力操控神秘能量，使其服从他的意愿形成第一个符文，随后让其与魔法阵中的能量碰撞。　　 实验室里火花四溅，冲突的能量产生了一束几乎令利特目眩的青色闪光。每一次敲击都会产生新的闪光，在戒指内部刻下一个符文，形成了比以往更宽广、更强壮的魔力通道。　　 短暂的接触使得神秘能量保持稳定，但也对工具和使用者造成了巨大损耗。　　 到第三个符文时，锤子已经破碎不堪。由于高密度魔力强行注入，劣质材料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每次撞击就如同拿着锤子撞向驶来的火车。　　 利特拿出另一把锤子，这次头部和手柄都是钢制的，索卢斯再次将其充满魔力而不打断利特的节奏。钢质材料证明是更好的魔力导体，让他塑造符文时更为轻松，坚持了五次敲击。　　 “该死！完成了八个，还剩七个。下一把！”利特没时间闲聊，思考速度更快。第三把是个小型装饰性的镀银锤子，本来是他作为学期结束礼物买给万尼米尔教授的。　　 “真是见鬼！随机抽到我真够倒霉，我买的这一堆东西里，唯一贵的就被选上了。真是运气爆棚。”锤子其实不算很贵，只是利特天生节俭而已。　　 然而他急于求成，那枚廉价戒指已无法承受更多，他来不及换锤子便继续进行。令他惊讶的是，银不仅是一个更好的魔力导体，还能以某种方式分散多余能量，减少了冲击波的反弹效果。　　 “——”　　 利特最终完成了戒指的制作，期间没有再更换锤子。当他通过“振奋”魔法来检查成品时，发现这次实验部分成功了。　　 虽然他们的目标是制造一个中等品质的维度物品，能够储存大约10平方米的空间，但使用假魔法与真魔法相结合的混合技术所得到的结果却是一个高品质的维度戒指，内部空间接近30平方米。　　 问题在于环绕伪核心的魔力路径分布不均。　　 该死。尽管你每次用锤子注入相同的魔力量，但不同材质导致了不同的结果。由于在使用银制锤子时灌注了伪核心，使得之前两把锤子刻下的路径强度不足以承载这个强大核心的能量。　　 要么这些路径无法稳定地保持能量，令其逐渐丧失魔力特性；要么随着时间推移，核心会变得不稳定并最终爆炸。按照我的运气，我赌它会boom一下炸掉。　　 但这依然是成功的。”索卢斯说。　　 镀银的锤子坚持到了第七次敲击才碎裂。也许一把纯银打造的锤子能支撑完成所有十三个符文的雕刻，甚至可能不止一件物品。　　 也有可能不行。”利特叹了口气，“银是一种柔韧且延展性好的金属，在刻下第一个符文后就可能变形而变得无用。值得一试，但成本肯定不菲。　　 不过好在，就算破碎了，也可以收集碎片重新熔铸成新的锤子。”　　 接下来的几天，在学院假期结束前，利特进行了无数次实验，涉及多个主题。听从索卢斯的建议，他买了一把纯银锤子，并遵循地球上rpg游戏的传统，他还购买了一把镀金锤子。尽管仅仅材料就花费了他三枚金币，但在他玩过的所有游戏中，金色物品表现总是优于银色。遗憾的是，黄金竟然是极差的魔力导体，连一次敲击都撑不住就被粉碎了。　　 在咒骂《地下城与掠夺》的创作者一阵子后，他尝试了银制锤子。这让他成功制作出了锻造生涯中的第一枚高品质维度戒指。敲击更多的是以魔法而非物理方式进行，因此锤子会被压凹但不会被摧毁。利特可以多次使用它，然后再进行重铸修复。　　 我们需要更坚固的银合金，或者给锤子附魔增加耐用度。否则泽克尔早晚要问你怎么把它弄成这样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而你现在还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索卢斯提醒道。　　 随着他们对锻造术了解得越多，利特离开启那些箱子就越近。他一直没有收到显示未来已经改变的预兆，所以从未忘记过那些箱子。　　 利特和索卢斯试图再现他们在对抗蝎尾狮时体验过的同步效应，当时索卢斯第一次显现出光芒形态，但并未成功。　　 石头手套就只是石头手套，他们的身体虽已连接，但他们的魔力核心似乎相隔千里，而且很乐意保持这样的状态。　　 他的朋友们也没有来看望或联系他，这让利特感到相当沮丧。　　 “正如尤里亚尔所说，为时已晚，那艘船或许早已扬帆远去。”利特心想。　　 “或者他们只是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感情。”索卢斯指出，“尤里亚尔和弗里亚有一堆严肃的问题需要思考，可怜的奎拉恐怕还在从那样的朋友区待遇中恢复过来。只有弗洛里娅没有任何借口，我以为她比这更好。”　　 告别了朋友和家人之后，利特返回白狮鹫学院开始了最后一个学期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