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仍在怀疑维卡斯的话。 “这么说,你们这群试图破坏女王工作的叛徒中,有个幕后黑手在策划这场瘟疫?” 维卡斯点头,眼睛始终盯着那群距离他流血肉体仅几毫米的恐怖嘴脸。 “这个幕后黑手想要什么?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一只丧尸抬起维卡斯的下巴,迫使他直视利特的眼睛。 “我不知道!”维卡斯尖叫着。抓着他下巴的手软塌而黏滑,随着每一次动作分泌出腐败液体。这恶臭本应让他呕吐不止,但此刻他的胃里只剩胆汁。 “那你怎么对你的同伙和他们的主子知道得如此详细?在我看来这只是个方便的谎言。” 维卡斯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大笑。被俘、遭受折磨、甚至可能已感染病毒的经历已经将他逼向疯狂边缘。 “哈!哈!哈!诸神啊,我怎么敢相信这么蠢的人能找出解药?他也一定是个白痴!我们死定了!全都死定了!” 利特试图让他从歇斯底里中清醒过来,先是威胁,后是掌掴,却都无济于事。 “吃了他的蛋。”他下令取消了抑制疼痛的法术。 “不!求你别这样!任何事情都可以,除了这个!对不起!我真的后悔了!”维卡斯停止了笑声,痛苦瞬间淹没了他的四肢,那些滴着口水的嘴巴接近他的下体,使他不得不恢复理智。 “记住,我仍然掌握着你剩余的生命。如果你为成为别人的狗而骄傲,那就表现得像条狗一样。我说叫,你就叫。否则我的朋友们会教你如何装死。” 维卡斯为塞利玛尔公爵效力多年,加入军队并一步步晋升,全是为了效忠主人。在他五岁的时候,父母因无法养活太多的孩子而抛弃了他,一个毫无天赋又爱哭的小孩。正是塞利玛尔收养了他和他的结拜兄弟们,让他们免于饥饿和孤儿院日复一日的虐待。背叛王室对他们而言很自然,他们对体现着将他们视为垃圾制度的王族并无忠诚和感激之情。 他这么做并非出于贪婪,而是出于爱。为了他的养父,没有什么是他不愿意做的。背叛塞利玛尔的信任已经在撕裂维卡斯的灵魂,而现在被称为狗更是他难以承受之重。 “如果我能使用魔法……”他咬牙切齿地朝利特露出牙齿。 “那也改变不了什么。”利特再次给了他一巴掌,这一次用上了真正的力量。 这一简单动作的力量使得维卡斯的鼻子滑到脸颊上,鲜血直流,下巴脱臼。 维卡斯从未挨过如此猛烈的一击,即使他曾与两倍于自己体型的士兵战斗时也没有。他的傲气和反抗精神瞬间崩溃,意识到与这些丧尸相比,丧尸们的牧羊人更为可怕。 瘟疫释放后,塞利玛尔意识到如果没有解药,他注定要失败。如果王室获胜,他会因叛国罪被执行死刑;如果他们那一派获胜,他们将成为那个幕后黑手的奴隶。 他害怕那个人,所以没有告诉我任何信息,以免损害他们之间的关系。维卡斯不再尊称其为主人。他已经是一个叛徒,不再配得上这样的称呼。 “其他人则是可牺牲的棋子。当莉莎克和费尔纳斯坚持让自己的手下协助我时,他明白他们不再信任他,因此采取了预防措施。他给了我足够的手段和信息来构陷他们及其主子,必要时我可以揭发他们,摧毁他们的信誉,给……塞利玛尔争取时间逃跑。” “这对王室来说是好消息,但对我来说不是。”利特暗想。 坎德利亚的事故揭示了隐藏的阴谋,进而引发了内部争斗。这些蠢货绝望地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而我至今尚未采取任何行动。唯一摆脱他们纠缠的方法就是尽快找到解药。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反应如此迅速?你是怎么绕过阵列的?” “其实很简单。”维卡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意味着我快要失去利用价值了。” “我们本来就在营地内,当你抵达时,我们每个人都通知了自己的主人。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促使王室迅速行动起来,这也让你成为了目标。至于阵列,‘小世界’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完美。每当瓦雷格拉夫进行通讯时,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他的通讯符石。” 利特震惊不已,但由于戴着面具,情绪并未外露。 “也许是因为没人使用维度物品,这就是为什么瓦雷格拉夫拒绝给我特权。阵列就像一个大开关,当它关闭时,一切规则都不再适用。” “那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他在进行通讯?” “我不知道。我只是等待塞利玛尔的呼叫。” 利特审问了另外两人,但没有得到新的信息。他们的情况与维卡斯相似,只是效忠于不同的主子。他们都是貌不惊人,军衔均为中尉。 军衔足够高,能在营地内自由行动,却又不高到引起注意的程度。 利特履行了承诺,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亡,并将他们的尸体和衣物化为尘土。 “贵族、法师、军队乃至皇宫内部都有叛徒。如果没有人在国王无法联系时准确报告情况,就不可能精准地把握时机,在隔离区进行通讯。” “索卢斯,我处境堪忧。我需要找到解药,但如果由别人发现就更好了。我已经成了麻烦的磁铁。” “对于我们现在知道的这三个叛徒,你会揭发他们吗?” “我怎么可能解释我从哪里得到这些信息?就算有办法,只会让我背上更大的靶子。最明智的做法是不要逾越作为治疗师的界限。” 不久,三人的失踪就会被察觉,通过搜查他们的财物,瓦雷格拉夫会自行找到证据。 利特将所有的尸体送回停尸架,解除它们身上的亡灵魔法束缚后,便去找外科医生。凭借瘟疫医生这一职位赋予的权威,一切进展顺利。 无人质疑他的命令,只有服从。利特保留了腿部开裂男子的尸体,未经黑暗魔法处理,因为这是他唯一确定能找到寄生虫的地方。 尸体被转移到安全区域,利特穿上白色亚麻全身防护服后,指示外科医生按照他的指导打开尸体。尽管拥有生命视野,利特还是未能在尸体中找到任何寄生虫或他清楚记得曾经遍布身体各处的卵的痕迹。 “看来这些寄生虫没有宿主就无法生存。昨天这个人还是个活生生的寄生虫殖民地,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外科医生沉思道:“这就解释了为何他们至今能够避开检测。这些寄生虫在患者活着时几乎无法通过诊断法术发现,而在患者死后,尸检也无法找到任何外来物。” 利特取走了几份组织样本,交给炼金术士分析。在开发有效解药之前,他需要知道这些生物在死亡时是否释放了对患者有害的毒素。 答案很快揭晓。正如他所料,组织样本中确实存在一种外来物质,但这是一种未知物质。由于在残余物中的浓度极低,无法判断这种物质在活体内的具体效应。 收集并用于实验是不可能的。 利特咒骂着哈托恩的名字和她的狡猾,去找瓦雷格拉夫寻求活体实验对象。 “根据今天获取的信息,我有关于解药的一个理论。这种方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风险极高,且可能致命。但我仍想尝试一下。” “即便失败,我也能从中获得宝贵的数据。” “成功的机会有多大?”瓦雷格拉夫下意识地抚摸着制服胸前口袋里的遗书。 “大约15%。”考虑到哈托恩与自己在才华和经验上的差距,利特觉得这仍然是一个乐观的估计。 “我喜欢这个数字。那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