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一路狂奔,贪诡护在身旁肆意抓痕,所过之处地板都留下了七八厘米的深度。也许这些伤害作用在鬼怪身上更好,可是那些家伙太过精明,以至于陈闲只能边抓边磨木粉,把手里原本就断裂的木板磨的只有巴掌大小,至于那些木粉全部撒在后面。 学校大门就近在眼前,目测只有二十米远,大门旁边连接的都是老旧的栅栏,陈闲直接用贪诡绑住大门的杆子,手臂发力,王明翻过身扛在肩上。青年溅起水花,借着贪诡的拉力跃到门卫室,回头正好与厉鬼对视。 “奶奶,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如果他们还紧追不舍,你就帮我把王明扔回去吧!”陈闲后退一步,跃下,笔直长腿踩在地面。 怪物们追到大门口,对着陈闲咆哮,挥臂,甚至还有咬破舌头对他吐着血水,企图加害陈闲。他们是这样的愤怒,多久时间才能进食一次,新鲜的血肉就被虎口夺食了。鬼物们幽绿色的瞳孔中不甘,怨愤简直快要溢出屏幕。 呼! 陈闲长舒一口浊气,转身就走上大路。 “真是神奇!”陈闲夸了一句,是对人世的伟力由衷地夸赞。这些鬼怪能力怪异,喜食人,如果任由它们跑到人类居住地必然惊起轩然大波,“这些东西普通武器应该杀不了,除非是那种范围性毁灭武器。好在它们都被束缚在这座旧校区了,这里还有很多我都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一探究竟。” 马路上一片漆黑,这里是郊区而且风水还不好,很少有人晚上从这里经过。雨滴越来越小,最后由皎洁月光勾芡,雨夜就此落幕。 “陈闲,有一个坏消息跟你说。” 陈闲愣了一下,似是察觉到什么,胸腔起伏,不情愿地转过头。一个女孩子束着高马尾,两只手背在后面,一步一个脚印踩上水坑。当陈闲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女孩子也抬起弯弯的眼睛,狐媚子般地望着陈闲。 “陈闲,你要回家了吗?”女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陈闲,满是不舍。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哪样?你不也是这样的吗?”小姑娘笑了笑,让人失神。 “我不是单说一种状态的。”陈闲心里有点难过,不是为死了的同学,也不是为了面前改变的姑娘。他是为自己难得的多愁善感,为了物是人非宇宙永恒的伤感。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彻底冷血下来的毫不犹豫地杀死爹妈老姐,那个叫陈闲的小胖子会难过吗? 女孩默然,良久才说了一句她也不想的,实在没忍住而已。 …… 星期天。 陈闲抱着枕头捂住耳朵来隔绝络绎不绝的敲门声,自那次旧校区后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老姐陈虞大学放假,自己的高考志愿也填报了,就等这周下来结果。 陈闲抓住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睡眼朦胧的爬起。 “干嘛?”陈闲推开房门,门是锁上的,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来打扰他。 陈虞直直挺立,她双臂环胸,穿了一件舒适的小白裙,肌肤雪白。老姐侧着瞥了眼头发乱糟糟而且一脸肾亏的陈闲,嫌弃溢于言表。 “小贤子,了不起了是吧!就考那点分,每天晚上跟狐朋狗友出去瞎混,是去干嘛了?” 陈闲挺起脖子,直接把门关上。 “陈闲!你把门打开!快点!……”陈虞还在不停拍打房门,也不知道掌心疼不疼。 “小虞挺关心你的。”沈青月突然从体内发声。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跟她相处太久。一个正在减肥的人下定决心把晚餐去除,可是桌子上有一个香喷喷的面包放在那里,他不会吃,但面包一直在他面前晃悠,他会咬牙坚持。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面包被吃了。”陈闲拍了拍肚皮,空荡荡的,像是四处漏风摇摇欲坠的破烂木屋,“而且我这段时间每晚都去旧校区,这件事情总不能告诉她,她会罗里吧嗦个不停,比老妈还烦。” “其实你没有必要去的,可以再找一个乱葬岗。至于你那个朋友的灵魂意识,想来你也不会太过在意。” 陈闲在打游戏,嘴里嚷嚷着队友技术垃圾,结果又被人骂了回来。他把语音关了之后,队友又发了条信息,保护我方夏洛特。 陈家小子:傻逼!你##技术牛逼你自己单干,死的次数比我还多,狗叫什么? 打野王子:菜就多练。 大美女:保护我方垃圾。 陈家小子:一群菜鸡,匹配到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大美女:对!我们当然带不动傻逼。 即墨:吵个毛线!老子上补习班偷玩的,##输了举报你们。 陈家小子:狗屎,小屁孩滚回家吃奶,别跟人学着狗叫,咬到人讨不到好处还惹一身嫌。 …… 游戏结束,失败。屋外陈虞似是放弃了对弟弟的征伐,外面没了动静。 那天晚上其实算是女孩手下留情放过陈闲,只是她提了一个任性的要求,不仅拘拿了王明的灵魂意识,还让陈闲每晚都去旧校区的食堂找东西,否则就让陈家不得安宁。陈闲原来是想拒绝的,毕竟沈青月都说了只要她出手女孩是伤害不了陈闲的家人。最终,陈闲还是答应下来了。 青年的确菜,不仅游戏打的差,学习差,灵异力量也比沈青月一众弱小几分。但是,如果有外物呢? 沈青月心怀不轨,女孩是敌非友,还有一个尚未上门的艳情女鬼,它们三面环绕,里外施压,让陈闲没有喘息的机会。于是,青年在脑海中的旧景寻到了出路,往事旧照,黄昏落日,他知道了他所要寻觅的东西,阳兵。 献日降尘,扶光伏物。辟邪驱秽,冷彻降阴。 “今晚一定要找到!”陈闲在心里下定决心,他的力量时刻在衰弱,在交界觅食就是大海捞针,效果甚微。拿到阳兵后,他会解决吞噬三女,壮大自身以求自保。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套取陈世美的信息。这老家伙不知道躲在哪个暗处蜷缩,是个不小的隐患。 陈闲换了一件衣服,把手机揣兜里,走出房门。在路过客厅时,陈虞撅着嘴巴生闷气,陈闲刻意不看老姐,害的陈虞冷哼一声。青年加快脚步,他可不想听见老姐唠叨,罕见啊! 在小区门口,陈闲打了一辆出租车,车开了半个小时后,陈闲在远离市区的一家道观下车。 门店冷清,杂草丛生,好在牌匾秀气,洒脱自然,一个十多岁的小道童装着样子扫地,可是扫把都是自己靠在怀中摆布的,只是眼看可爱招揽香客的吉祥物。 “清风观?小屁孩过来。”陈闲指着道童大声喊道。 道童一愣,眼神不善地瞧着陈闲,那意思像是在看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傻逼,老有意思了。青年感觉到被冒犯了,冷着脸甩出一团贪诡砸在道童脸上。 道童先是破口大骂陈闲没有道德,定睛一看又发现不对劲,矮小的躯体纵身一跃,扫把斜飞出去,跟贪诡在空中竟然扭打起来。 “狗屎!” “傻逼!” 两人对骂一句,小道童明显心理比较成熟,现在小孩都是这个样子,陈闲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看着自以为高等的大人谈吐,讲着一些自以为高深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陈闲站在台阶下,指着道童鼻子问。 “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