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凶手,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陆知时忍不住一掌拍在旁边的柜子。 谢彦文非常理解他此时的心理感受,别说他了,作为法医,见惯了各种情况下的尸首,当下这四具也担得上他职业生涯的一次挑战。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陆知时说道:“她们虽然死了,但身体会说话,这凶手固然狡诈,但终有露出马脚的地方。” 谢彦文干脆将白布完全揭开,他眼神比刚才又亮了些,戴上消毒手套,轻轻的点在被砍断的右腿处:“你还记得,最后这具尸体上提取到了水银吗?” 陆知时点了点头:“嗯,这是与另外三位死者最大的区别处,我们判断,凶手在处理受害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 “是的。”谢彦文用镊子拉了拉那块掉在断腿处,与肌肉分离开来的皮肤说道:“那水银的作用,我们已经研究清楚了,是用来剥皮的。” “剥皮?”唐灿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这里。”谢彦文指了指一处崎岖的断口:“凶手在右腿上开了一个口子,再将水银从这个伤口灌入,水银密度大,不断的流入,将皮肤与肌肉剥离开来,从而得到完整的人皮。” 这手法已经不能用残忍来形容了,若凶手不是有特殊的癖好,这样做怕真是同什么邪教脱不了干系。 水银剥皮,让陆知时很快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关于古代一个组织的故事,为了获取少女完整的皮肤,从头顶开个口,灌入水银,从而得到完整的人皮。 这简直是异曲同工,只不过,这凶手取的是不同人上的部位,他拿这些皮做什么?用不同人的肢体皮肤再另外组成一个完整的人? “所以,根据这具尸身推测,另外三具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只不过,凶手当时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因此没留下痕迹。”陆知时说道 谢彦文点了点头:“我想,这些过程,是她们还活着的时候进行的。” 这话在原本就阴冷的环境中,直叫人寒的入心,唐灿止不住的打了个颤。 一直未说话的苏沫,这时突然开口道:“穿上人皮就以为自己真的能成人了?哼。” 她这句话更像是在嘲讽,却被陆知时真真听了进去,他立马与谢彦文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同样也注意到了苏沫话语中的情绪。 这让陆知时不得不又对她的举动产生了怀疑,苏沫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特殊,反而像是在有意无意的让自己怀疑她,这是为什么? 还是说,她是故意的?她并不怕自己被怀疑,不怕的原因是,她的身份真实,或者说,她有能力把控全局。 没有揭穿她奇怪的行为和举动,倒是想要看看这古怪的女人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见陆知时没说话,谢彦文也不便开口,纵然看出了许多端倪,但他不是个好管闲事的 见众人不语,牵了白布重新将尸体盖上。 穿上人皮? 这几个字,让在场的其他人感到惊悚又离谱,唐灿转着头,见两位大佬并未说话,他憋不住问道:“苏警官,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去现场看看,一切都会明了。”苏沫似笑非笑,这句话加上上一句话,她本人的神秘感此时同案件本身,都让人疑惑不解。 “你,究竟是谁?”陆知时总算憋不住,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 唐灿大惊,老大这是什么意思?随即看向一旁的谢彦文,他并未展现出同自己一样的惊讶,他和老大有着同样的疑虑? 两人之间的默契,是什么时候达成的? 来的路上?他们果然议论过苏警官? 那她…… 唐灿这时想起路上苏沫奇怪的语录,这么远的距离,她都听见了! 四周升起更多的冷气,四人同时沉默,躺着的尸身此时倒不是最令人恐惧的存在,原本挨着苏沫站的唐灿下意识的跳到了陆知时身后。 三人同时看向她。 苏沫扯着嘴冷笑,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极快的将三人脸色尽收眼底,突然伸出手。 这一举动,让三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没用的男人,瞧给你们吓的。”她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又绕到了身后,从屁股包里掏出里警官证,啪的一下拍在床上:“案子没查清楚,倒是先怀疑上自己人了,陆知时,老头总是夸你能干,我看也不过如此吧。” 且不说对方讽刺拉满,单就这实打实的警官证摊在手上,三人同时瞧着上面警员编号和防伪标识,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行为挽尊,陆知时将警官证递还给她:“谁让你总说一些引人怀疑的话。” 苏沫接过证件,重新放进包里:“有什么话非得在这里说么。” 三人这才又意识到此处还停放着尸体,冷气不断的往外冒,空气极其的不流通,血液中的含氧量下降,难免影响大脑的判断。 出了停尸房。 几人之间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略有些尴尬,苏沫掏出手机,也不知道她此时要给谁打电话。 只见她拨通电话,却并未贴到耳朵上,而是将手机塞进了陆知时手里,他疑惑的看了看屏幕上那串数字,对方却已经接通。 “喂,苏沫,怎么了?” 是霍锦民的声音,陆知时不得不将手机贴在了耳朵上:“喂,霍叔,是我。” “小时?你和苏沫在一起?她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发生了什么?”霍锦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促,这很奇怪,苏沫本就是他派来的,两人在一块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她就在我旁边,我手机没电了,借用她的给你打个电话。”陆知时嘴里胡乱编造了个理由,眼睛却依然将苏沫盯着,她十分从容的接受着他的目光,倒看得他不自觉的垂了目。 “哦,没事就好,看来,你们和苏沫已经对接过了,她能力很强,你们好好合作,这案子你万不可逞强,有些时候,尽量听她的,虽然她说话毛毛躁躁的,但办事还是很靠谱的。”霍锦民似乎意识到陆知时用苏沫手机打给他的目的,在电话那头有意无意的向陆知时说明情况。 “嗯,好的,我明白啦,霍叔,你放心,我们合作的很愉快。”陆知时将愉快二字嚼的有些重。 霍锦民似乎并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又说道:“那我就放心,她这人有时候说话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外往唠,你听一半信一半就好,对了。”霍锦民那边明显的顿了一下又说道:“若是遇到危险,你只管自己逃跑,千万别顾及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