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朔,挺住啊,阿朔。 沿着漆黑漆黑的台阶往上登。 身上滚烫滚烫的鲜血往下流。 ——阿朔,别死啊,阿朔。 有人,有人在哭泣。 心爱的人,在哭泣。 ——阿朔,你一定要。 来到外面。 一片白色。 阿朔心想。 那是海棠。 海棠正在盛开。 就像那天一样。 海棠纷飞下, 哭着, 哭着, 哭着, 可爱的人儿正在哭着。 “你要是死了,我也去死。” 最后她这样说道,笑起来。 那笑容非常的,非常的美。 她笑了。看到她的笑容,阿朔心想。 我死而无憾。 场景变换。 一个仅由红白统一色调的房间里。 一位束着长发的青年站在这里。 他手搭在施有精美雕刻的椅背上,正在读书。那是一本厚厚的哲学书。青年眼睛循着文字,脸上摆着格外无聊的表情。他脑袋上盖着一张猫面具。 在他面前,一个男性焦急地干咳了一声。 青年抬起头,忽然想起来似地说 “你是问后来怎么样了?九方的那两个人?” 青年耸耸肩,把书扣在桌上。 他索然无味地喝了一口醇香四溢的茉莉花茶。 过了许久。 正在等待的男性无意义地抖着腿。青年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停了下来,非常随性的把脸抬起来。 然后,青年对眼前的男性——对九方家的使者讲了出来。 讲出他该讲的话。 “他们死了,两个都死了。” 蝶儿飞啊。 翩翩然,翩翩然。 如薄纸翻飞一般,在洒满昏沉暗影的地方跃舞着。 它翻飞的样子好似花瓣,却又彰显出不同的华丽。 蝶儿飞舞的景色看上去淡淡薄薄虚无缥缈,然而却又令人感受到它拥有坚实的灵魂。因为蝴蝶是活生生的,所以才给人那样的印象吗?又或者因为它不同于海棠,让人觉得它们拥有自己的意志呢? 阿朔想着这些,接着闭上了眼睛。 (啊啊,但这里的这些蝴蝶) ————没有哪只是生命。 这些绚丽翻飞的蝶儿们,全都空由异能产生之物所构成。 术师一死,它们便会无力地消失。就是那种可悲的东西。 与此同时,阿朔又苦思起来。这件事,当真值得悲伤吗? 它们随时死去都不足为奇,而人又何尝不是? 正好恰似,此时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情景一样。 阿朔睁大双眼。 他的面前是一名青年和一名少女。 青年浑身是血。 青年头戴猫面具,少女身着白色萝莉塔服装。 二人毫不相像,但犹如镜里镜外般如出一辙。 阿朔洞悉到了。 这二人骨子里是一样的。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精神相近,灵魂的根底密不可分。他们如同两柱细细的根系彼此缠绕连在一起的植物,强烈地憎恨着彼此。 简直一方还活着,另一方就喘不过气。 其憎恶深沉、猛烈、炽热,绝顶异常的荒谬无稽。 对这一点,他们自身最为清楚。 阿朔也明白这一点。 正因如此,哥哥现在开口说道 “妹妹,这是为什么呢。我们至今都那么渴望杀掉对方。然而我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啊。” “哥哥,你太天真了。这在我心里已经描绘过无数次了。” 妹妹得意一笑,答道。蓝蝴蝶停在她的肩上。 蝶儿轻轻扑起翅膀。妹妹在装点中接着说道 “我们之间,必是死别。” 那话音听上去非常的快乐。 但又充满实实在在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