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没有天网,对方便是一直盯着徒嘉泽,也不可能盯着王府的所有人,除非王府里头就有眼线。因此,顾晓只先打发人去打听李家的情况,这其实是在安抚徒嘉泽,毕竟真要是李家的人,真没必要这么折腾,他们便是找上门,难不成顾晓还能将他们打出去不成?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做。那位玉瑶姑娘既然提了什么白莲教,那顾晓干脆直接以疑心他们与白莲教有关为由,将消息递到了宫里。 负责传话的是春香,顾晓每次进宫,带着的都是她,她在宫里也算是熟人了,这话由她递过去比较合适。 春香老老实实跟皇后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又道:“原本我们娘娘想要将这事报到顺天府去,只是,那人既然能盯着我们王府,说不定在顺天府也有眼线,一个不好就打草惊蛇。我们娘娘也不知道这事还能找谁,所以只能叫奴婢进宫,来求皇后娘娘帮忙!” 皇后一开始还以为春香是来报喜的,毕竟开头就说徒嘉钰跑过来替发小问妹妹的婚事,但后来听到白莲教的时候,态度就严肃起来了,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哪个好人家的姑娘将白莲教放在嘴边上啊!再不济,也该说个教匪什么的。可见这位身份肯定是有问题的。 皇后听春香把话说完,见春香神情紧张,眼巴巴地站在那里,不免安抚道:“回去跟你们娘娘说,别害怕,万事都有皇爷做主呢!这等藏头露尾之人,但凡是漏了马脚,那也就长不了了!” 春香赶紧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奴婢回去就跟我们娘娘说!” “倒是泽儿,这次只怕也是被吓着了,可怜见的,怎么就叫他遇上了这样的事情!”皇后也是记得徒嘉泽的,不免叹道,“那些人既然打着李家的旗号,说不得李家那边也有什么意外,希望没什么事吧!” 春香只得又替徒嘉泽谢了皇后一回,见皇后没别的话要说,老老实实退下了。 春香前脚刚走,皇后后脚就请了圣上过来,跟他将这事一说。 圣上一听,就是眼睛一亮,上次剿灭白莲教虎头蛇尾,根本没把后头的人揪出来,结果这些小老鼠不知道见好就收,居然还敢冒头,这次再抓住他们的尾巴,便是太上皇也没话可说。 圣上同意信不过顺天府,他敢保证,自己前脚叫了顺天府府尹,后脚大明宫那边就知道消息了。 圣上琢磨一番,忽然想到了贾赦,这位五城兵马司提督,也需要一个功劳,才好正儿八经地站到朝堂上来。他琢磨一番,忽然想到春香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平王府打算跟荣国府结亲,当下便以此为由,召见贾赦。 大明宫那边果然一直盯着圣上的行动,一听说圣上召见贾赦,便要打听具体的情况。 既然是放出来的烟幕弹,自然顺利被大明宫接收。 “贾赦的长子想要求娶平王府的姑娘?”太上皇听了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他以前就知道,贾瑚给徒嘉钰做了好几年伴读,只怕那会儿就见过平王府的女孩子了,如今都到了婚龄,两家有了默契,那也是难免的事情。 贾赦如今这个官职,是太上皇封的,太上皇自觉自己对贾赦有知遇之恩,却没想到,当初为贾赦赐字恩侯,最后却只给他封了个一等将军的也是他,你扇了人家一个响脆的,直接把人脸都打肿了,以至于在家都抬不起头来,几年都不敢出门,如今再给个甜枣,人家就一定要对你感恩戴德? 太上皇或许在其他人身上玩这个把戏不会有问题,但是贾赦什么人,说难听点,他小时候的一应待遇,真的不比皇子差,那真的就是天之骄子,近乎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若是他真的几乎失去一切,被贾史氏打压成功了,或许还差不多,偏生他之后回过味来,反过来占据了主动权,那太上皇当年的所谓恩典,对他来说,也就比鸡肋强一点。 不过太上皇也不傻,深知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决定抢先一步,再施恩一回。 “平王府似乎就两个女儿?”太上皇问道。 戴权赶紧说道:“正是如此,只是都是侍妾所出,倒是平王太妃素来宽和,对两位姑娘视若己出,一应待遇与其他王府的郡主并无区别。” 太上皇想了想,说道:“好歹是亲王长女,虽说是庶女,但也该给个体面,回头便封为永康郡主,记在平王太妃名下吧!至于次女,也干脆一并封了,为怡宁县主,以后婚事上头更好看一些!” 说到这里,太上皇想到京畿织造的事情,说道:“这几年那些孩子也都大了,叫他们大婚前就袭爵吧,名头上也好听。另外就是,平王太妃也是有功,也该加恩子嗣,她长子马上就是亲王了,次子回头便也封个亲王吧!” 听得太上皇这般说,戴权都有些傻眼,当年平王在的时候,都没得到太上皇多少另眼相看,如今人死了,妻儿日子反倒是蒸蒸日上起来。一个王府两个亲王,这简直是皇帝的儿子才有的待遇。 “那若是其他王府问起来?”戴权不免又确认了一下。 太上皇没好气地说道:“那毛纺的事情,多少人沾了光,北边因此也安定下来,这般功劳,给个亲王的爵位怎么了!人家问起来,你就说,不用他们安邦定国,只要一年能给朝廷增加百万两银子的进账,那他们也能捞一个亲王!” 戴权一听,当下低眉顺眼说道:“奴婢明白了,这便去兴庆宫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