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尔位于摩泽尔河谷之中,两岸是低缓的红砂岩山丘,布满葡萄田,属于着名的摩泽尔-萨尔-乌沃葡萄酒产区。 作为德意志地区最古老的城市(之1),特里尔开埠于公元前16年,曾为罗马帝国4帝共治制时期西部恺撒(副皇帝)君士坦提乌斯1世的驻节地。 此外,特里尔还是最早的基督教在阿尔卑斯山北侧的主教教区。中世纪,特里尔大主教是1个重要的教会诸侯;他管辖的主教辖区控制从法国边界到莱茵河的大片地区。不仅如此,特里尔大主教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的7个选帝侯之1。 等到1792年10月,法属莱茵军团的10万大军压境之际,特里尔大主教避难于莱茵河右岸,至此特里尔主教国就不复存在了。 如今的特里尔,在港口、市政厅、学校、厂矿、军营与教堂钟楼的上空,到处飘荡的都是红白蓝3色旗,无处不在的城市宪兵,市民与工人那结结巴巴的法语口音,显示着这个前主教国正在努力融入法兰西的大家庭。 尽管在半年前,巴黎的国民公会曾1度否决了包括特里尔在内的莱茵兰地区加入法兰西共和国的提案。 需要说明的,那是安德鲁的暗中授意的结果。因为执政官认为法国尚未做好与德意志诸侯们的全面战争,故意在拖延时间。 数周前,位于斯特拉斯堡的外交斡旋,在法奥两国外交官的“共同努力”下,正式宣告失败。这其中,波旁宫的督政-府如愿以偿的将战争爆发时间拖延到1796年;而美泉宫的哈布斯堡家族重新赢得了绝大部分德意志邦国的支持。 安德鲁在特里尔1带待了两天,其主要工作自然是在富尔顿的陪同下,视察蒸汽船的建造基地。 在半年之前,法军占领下的特里尔市,人口不足1万,其经济活动主要以葡萄种植、酿酒,及其相关产业为主。摩泽尔河边仅有两个小型船厂,主要是为过往的商船或渔船,做1些修修补补的简单工作。 等到1795年5月前后,法兰西执政官下令将在该市建造1个船舶制造基地之后,各种的造船业、采矿业、伐木业、金属冶炼与机械加工,及其附属产业随即成为该市的支柱产业。 在短短半年内,特里尔的人口就猛增到2.5万,而且这种增长势头还在继续。没有别的原因,在这里拥有大量的就业机会,来自莱茵兰的德意志青壮年开始涌向特里尔。 在城内城外,2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厂矿门前,贴满了各种招工信息。即便是仅有1身蛮力的男人,在进入工厂之后,每周的薪酬所得也能大体维系1家5口人的衣食住行。 如果求职者属于木匠、铁匠、铜匠、石匠、瓦匠、雕刻匠等,1些有经验的手艺人,其收入将会增加30%到300%不等。 此外,如果工人能学会法语(即便是结结巴巴的说也算),那他的工资还能增加10%。当然,这1部分开销归于共和国政-府给予企业的返税。 行走在城市的石板路上,安德鲁很少听到特里尔人对共和国的抱怨,更多的是民众们在忙着对比各个工场的时薪报酬。 在1个关注民生的上位者看来,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比起民众的就业机会更为宝贵的。 只有就业机会的增加,社会稳定性才能得到提高。失业率的降低也将减少社会矛盾和冲突,增加社会和谐度。同时,就业也可以促进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安德鲁确信,再过1两年,等到德意志战争结束之际,生活在莱茵兰地区的民众就将离不开法兰西,并以共和国的公民为荣了。 不仅如此,发动1场大规模的战争也是消除失业,解决就业的1种极端做法。1793到1794年的雅各宾派统治时期,数次大规模征兵令,给督政-府和安德鲁留下了超过1百万的法国-军队。 最初的时候,安德鲁的确试图动员30到40万士兵退役,回归家乡,但这种努力显然没有成功。除了战后心理综合症引发的社会问题外,主要是农村无法安置这么多的退役士兵,至于城镇里也同样如此,那些开办的工场所产生的就业机会,早已被本地人消化掉。 等到最后,这个军士退役方案仅持续了两个月,就草草结束了。原定30到50万退役士兵,最后完成了4分之1不到。 好在穿越者有着比普通人高出两百多年的阅历与见识,看到不对劲之后,便随即改弦更张,冻结了之前的复员计划,决定针对奥地利和其他德意志邦国,发动1场大规模的战争。 通过1796年到1797年的德意志战争,在为法兰西赢得安全保障的同时,还可以从那些诸侯、大公、亲王与主教官邸,掠夺足够的战利品,继而维系国家财政与军队军饷的开销。另外,还可以…… 至于打输了怎么办,穿越者从未考虑过。且不说督政-府在上下莱茵集团军(群)的无限投入,单单1点,就能让安德鲁立于不败之地。 那是他已提前半年,将拿破仑下放安置到意大利军团,不仅让他逐渐成为这个军团实际的总指挥,还给予了这个南方军团大量的火炮、充足的兵力与完善的军需。 基于此,安德鲁相信拿破仑和意大利军团的辉煌战绩,比起另1时空只高不低。 其间,不务正业的美国工程师曾小心翼翼的告诉执政官,说自己闲暇无事,便于几位军械工程师合计,想着制作1艘内河炮艇“摩泽尔1号”。 依照富尔顿的方案,就是以“瓦兹6号”蒸汽船为主体,取消上层甲板上的所有桅杆,并在下层甲板的左右两侧,安置6到10门的12磅重炮,作为内河炮艇使用。 之前,富尔顿1直写信给执政官,希望能制造出攻击敌方军舰的武装潜水艇,那是他已充分解决了之前的技术障碍,云云。 然而,安德鲁每次在看过富尔顿精心设计的潜水艇图案之后,便1如既往的不用多想,直接加以否决。 此刻,美国佬总算是捣鼓了1个看似比较靠谱的水面攻击武器,安德鲁也不再打击对方的积极性,随即同意富尔顿与军械工程师合作,组(改)装两艘“摩泽尔1号”蒸汽炮艇,先看看效果再说。 实际上,安德鲁在乎的水面打击武器,就是配备驳船的“胜利者”臼炮。这是法军工程师从英国舰队中的臼炮艇得到的启发。 简单的说,“胜利者”臼炮会被放置在1艘无动力驳船上,其实就是1个矩形的木筏,上面有1个6角形的木制炮台。防护木板内倾斜,木板后面还有比较薄的装甲板。 至于该驳船航行的动力,全部取决于绳索1端链接的蒸汽船。只要蒸汽船航行的地域,4公里范围之内都将是法军的打击目标。尤其是那些建筑在河流沿岸,高高山岗上的军事城堡,使用普通的火炮加以攻击,效果并不好。 不过在18世纪,没有任何1座军事要塞,能够承受100公斤的巨大铁球,从1千米的高空呼啸而来,恶狠狠砸下。更别说,屋顶1贯都是整个建筑物最薄弱的位置。 在特里尔待了两个晚上之后,安德鲁1大早就来到码头,再度乘坐蒸汽船,前往摩泽尔河上游80公里外的梅斯城。 而这1次,法兰西执政官的运气不太好,那是水下的螺旋桨撞到了1处岩石,4轮叶片被打烂了3个,不得不临时靠岸检修。 值得庆幸的,是船上的各种配件非常齐全,还有专职的工程师与技师。只是原本7、8小时的行程,居然耗费15个小时,直到深夜时分,安德鲁才顺利抵达梅斯城下。 期间,如果不是副官萨瓦里少校及时上岸,并在附近找到1个臂板信号机的基站,并向停留梅斯的护卫队通报了第1执政的时下行踪。或许在当晚,整个梅斯城就将变得鸡犬不宁。 对此,安德鲁心中也是庆幸不已,当初自己听从了水利工程师的正确意见,将造船基地放在摩泽尔河中下游的特里尔,并非眼下的梅斯。 那是专家们1致认为从梅斯到特里尔的这1段航程中,水情比较复杂,水流之下的岩石太多。在彻底爆破疏清之前,并不适合航运。 安德鲁在梅斯仅等了1个夜晚,他没有再打搅当地的军政官员,1大清早就从“瓦兹6号”蒸汽船,换成了1辆长途马车,在副官与护卫队的陪同下,马不停蹄的朝着巴黎驶去。 之所以急匆匆回到巴黎,那是安德鲁在1795年的最后1个月,必须在巴黎完成3件事:与自己的未婚妻莫拉萨小姐结婚、参加法兰西科学院的年会,以督政府执政身份出席5百人院和元老院的会议。 对安德鲁来说,最后1件国家大事反而变得可做可无,那是两院议会差不多快成为第1执政官的橡皮图章; 而法兰西科学院的聚会,是百余名科学家与工程师专程委托拉瓦锡院士,请求安德鲁-弗兰克院士在波旁宫举办1场交流年会; 至于婚礼,这是安德鲁的承诺,此外未婚妻莫拉萨的肚子快要大到无法隐瞒的地步了。 而就在安德鲁从梅斯出发的那1日,巴黎发生了1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1795年的12月初,位于法国巴黎东区的1家染料店里,1个伙计遇到了难题,有个积压多年的黄色染料铁罐子似乎锈死了,无论如何都拧不开。 在老板的反复催促下,那些被逼急的伙计们决定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开罐,那就是动用30公斤的大铁锤使劲去砸铁生锈的罐子。 结果1锤子下去,罐子“轰”的1声炸了,整个染坊连同里面的伙计与老板,在场的十数人1并坐上了土飞机,现场1片狼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