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教士与打杂者充当内应,军警们突袭老修道院的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那些负责外围警戒的几名杂务修士,根本没有示警的机会,就被那些悄悄接近的特工们擒下。 经过1个时间不长,但过程惨烈的审讯之后,科隆贝上尉从1干俘虏的嘴里,成功撬开了地下墓穴(会议室)的隐蔽入口。 随后,他让士兵们守在外围,亲自带着30多名特工,手持火把、手枪或是短剑,悄无声息的潜入地道。 大约过了78分钟,科隆贝等人按图索骥找到了会议室,随即冲了进去。很快,1无所知的“修士劫匪们”便遭遇了灭顶之灾。 经过1场并不激烈的近身搏斗,9名公路劫匪头目中的2人,由于激烈反抗而被当场格杀,其余之人或是受伤被俘,或是束手就擒。 唯1的遗憾,就是整个劫匪团伙的领袖“院长”与骨干分子“尤斯塔斯”2人下落不明,估计是从另外1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通道,避开了数百名围捕者,逃离了修道院。 不过,令科隆贝上尉非常欣慰的,那是在盗匪大头目“院长”专属的房间里,找到了1大批来不及带走的钱财。这其中就有充当诱饵的20万法郎政-府公款,以及总价值超过了3百多万法郎的金币银币、珠宝钻石,以及精美油画等等。 很显然,在众多的公路劫匪中,并非所有人都像尤斯塔斯的团队那般遵守“游戏规则”,只抢夺共和派的钱财。事实上,大部分“修士”为了完成“院长”交代的劫掠任务,他们依然会对落单旅客和拥有庄园的富人痛下杀手,不少人因此遭遇到灭门之灾。那些带有血渍的财物,就充分印证了这1点。 不仅如此,在“院长”房间的秘密橱柜中,科隆贝惊奇的发现了1大批来不及销毁的书信。他简单翻阅12,就察觉这其中涉及来自奥弗涅-罗讷-阿尔卑斯大区与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蓝色海岸大区的上百个军政官员,甚至还包括远在巴黎的好几位两院议员。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周内,科隆贝指挥特别调查局的特工,依照被俘“签到修士”的口供,在宪兵队的配合下,到处抓捕公路劫匪的其他团伙成员。但凡有反抗者,1律就地正法。 等到1795年12月的时候,整个法国东南地区社会治安已大为好转。那是在军警部门的严厉打击下,原本4意妄为,无恶不作的公路劫匪差不多都已消失殆尽,仅有聊聊数人逃出警务部的法网。 至于那些涉案的军政官员与两院议员,明显超出了已晋升少校的科隆贝的职权范围,哪怕是警务部长德马雷在详细了解相关情况后,同样不敢独断专行,随即上报给已回到巴黎的第1执政。 1天之后,安德鲁就利用臂板信号机,发来了巴黎督政-府的集体处理意见:德马雷、弗雷隆2人在宪兵部和当地驻军的协助下,抓捕与审讯所有涉案的地方军政官员、等到罪行落实,1律严惩不贷;至于待在巴黎的5百人院与元老院里的国家议员,暂时不要触动,继续保持监视,并暗中收集证据即可。 …… 安德鲁是在11月中旬回到巴黎的,至于总参谋长贝尔蒂埃和他的大参谋团,则依照执政官的要求,继续留在科布伦茨。换言之,巴黎的总参谋部已临时搬迁到莱茵兰1带。 为了准备“1796年到1797年的德意志战争”,早在半年前,1条军事专用有线电报正从巴黎1路向东延展,目前已经架设到兰斯、凡尔登、梅斯、南锡,即将抵达斯特拉斯堡,并由此向北延伸兰道、美因茨、科布伦茨、波恩、科隆、杜塞尔多夫、杜伊斯堡等地;向南架设到巴塞尔与瑞士边境,准备在未来继续南下到尼斯等地。 由于中继信号放大器并不稳定,为了保障有线电报有效传输,每80到100公里处,就需要设置1个电报转发站。于是,从巴黎到斯特拉斯堡大学不过区区500公里,而1路之上就设立了5个中转站。 可即便是这样费劲,有线电报的传输效率依然比臂板信号机要高得多。之前,安德鲁从斯特拉斯堡向巴黎发送臂板信号机的电报,需要40小时才传到首都巴黎。 而如今,哪怕是中途设置了5个转发站的冗余传输,也只需1两个小时便可抵达,其效率提升20倍有余。 至于准确率,更是高得惊人。只要线路没有遭遇人为或动物的故意损害,加之当日天气正常,没有暴雨滂沱、大雪覆盖,或是雷电交加的极端恶劣环境,基本上就能保证百分百的准确传送率。 在返回巴黎的路途上,安德鲁再度隐匿了自己的行踪。那是他没有选择回到斯特拉斯堡,而是从科布伦茨的渡口处,登上了1艘以蒸汽机为动力的运输船,沿着摩泽尔河逆流而上。 摩泽尔河为莱茵河中游左岸的支流,其源头出自法国东北部孚日山脉西坡(海拔725米),西北流经卢森堡地区,后在莱茵兰的科布伦茨汇入莱茵河。西岸主要支流有马东河、奥恩河和绍尔河;东岸有默尔特河、塞勒河和萨尔河。 整个摩泽尔河,干流全长约为550公里,经过沿岸民众近千年来的努力,该河流域的80%干流,以及近半数的支流均已形成通航。 半年之前,富尔顿宣称已成功将蒸汽机搬到了河船上,还经过了10多次的下水实验,并取得了预想之外的好效果。该蒸汽船能在依靠自身提供的动力,无障碍行驶30公里,半小时维护后的航程为50公里,平均航速为每小时10到15公里。 上述数据显然不能满足安德鲁的期待,他随即向富尔顿提出了更高目标,那就是:无障碍行驶距离必须是50到60公里,而经过简单维护之后,可以无障碍行驶100公里;此外,蒸汽机的平均航速保持每小时15到20公里,至于逆流航速不低于10公里。 3个月前,当安德鲁结束了旺代与布列塔尼的督战,返回巴黎之后,富尔顿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波旁宫,宣称自己的蒸汽船已达到了执政官的全部要求。于是在第2天,安德鲁兴致勃勃的赶往莫顿基地,亲自检验蒸汽船各项性能。 结果美国佬又没有说实话,尽管此时的高压蒸汽机的故障率大大降低,不再动不动就趴窝不干活了。然而,蒸汽船无障碍行驶的总里程仅有60公里左右,根本达不到安德鲁要求的100公里,实际航速也差了不少。 对此,安德鲁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依然给足了富尔顿和他的研发团队1大笔奖金,并勉励大家继续干活。只是在离开时,法兰西执政官毫不客气的告诉美国佬,如果下1次再发现富尔顿谎报瞒报,就将他送到政治监狱里待上10年。 在金钱的奖励与监狱的恐吓之下,富尔顿最终赶在1795年10月之前,完成了蒸汽船的第n次改造,并顺利接收了执政官的亲自验收。 随后,安德鲁交给富尔顿1个任务,就是立刻前往成为法兰西新领土的特里尔市,并在宪兵队的配合下,接管与督办当地的所有造船工场。 执政官的要求简单且明确,那就是在1796年2月之前,建造出至少50艘蒸汽运输船。当然,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越多越好。 此刻,安德鲁乘坐的这1艘蒸汽船,已被命名为“瓦兹6号”的实用型蒸汽船。由于莫顿基地属于军方机密场所,被严格保密,富尔顿随即以瓦兹(河)作为蒸汽船的命名方式。 “瓦兹6号”并非纯蒸汽动力船,而是1艘单桅风帆与蒸汽机的混合动力船,该船全长28.3米,宽5.8米,深2.5米,其载重量为332吨。当然,这是包括了船员、乘客与货物的总重量。 依照法国-军方的要求,“瓦兹6号”是1种专门用于内河航运的蒸汽船,使用高压蒸汽带动水下螺旋桨驱动前行,能在依靠自身提供的动力,基本上可以无障碍行驶达到60公里,而中途进行简单的保养与维护后,“瓦兹6号”可以无障碍航程行1百公里左右。 事实上,在安德鲁搭乘“瓦兹6号”的时候,摩泽尔河及支流还有10多艘蒸汽船正在做实验性航行,另外40艘蒸汽船还停在干船坞里,等候安装蒸汽机和螺旋桨系统。 与所有法国河流1样,摩泽尔河也是1位羞涩而安静的姑娘。事实上,无论是法国还是德国,绝大部分河流都是温柔平静的,诸如波涛汹涌的这类描述,很少出现在中欧与西欧的河流中。当然,伊比利斯半岛和阿尔卑斯山附近除外。 同样的,摩泽尔河的大部分时间里流速很慢。尤其是在水量不大的秋冬两季,整条河流看起来压根就不会流动。 因为在梅斯以下摩泽尔河的河段,尽管拥有适合通航的地理条件,但由于摩泽尔的河道狭小,不适合风帆船左右游动借势风势前行。1旦船只需要逆行,那就只能使用骡马畜力或是人力来拉纤。 拂晓时分,安德鲁与萨瓦里少校从科布伦茨登上“瓦兹6号”。此刻,蒸汽船上高耸着烟囱已提前半小时冒出浓浓的黑烟。随着船长兼蒸汽工程师的1声令下,汽笛长鸣,后甲板下方的螺旋桨开始水下哗哗作响,缓慢推动“瓦兹6号”航行于摩泽尔河河面。 与高耸平阔的传统船帆不同的是,“瓦兹6号”采用了新式的尖楔形船首,以降低前行助力。 沿着科布伦茨的摩泽尔河河口逆流而上,直到抵达特里尔码头,1共航行了116公里。整个航行时间差不多持续了11个小时。 这1期间,执政官没有选择驾驶室作为自己参观的第1站,而是前往了高热的动力锅炉室内。 在那里,他看到几位船工顶着巨大的轰鸣声,用铁铲将煤炭不停的送入燃烧中的锅炉;锅炉长需要全神贯注的定望着计数器、示功器、气压表、节流阀。时不时的,他会大声叮嘱铲煤的同伴给锅炉内添加燃料,保持蒸汽机的巡航动力;偶尔的,锅炉长还会冲着不远处的另外1名船员高声叫嚷,让后者紧急释放掉多余的蒸汽,防止高压锅炉忽然爆炸…… 等到耳鸣1再出现,安德鲁这才兴奋的回到甲板上。时不时的,他会眺望1下摩泽尔河两岸,故作欣赏沿途的风景。但很快,执政官又将兴趣投放在为蒸汽船服务的技术人员那边。 他让自己的副官分别邀请随行的船长、工程师与技师,与之亲切交谈,还邀请他们共进午餐,以及下午茶。其间,执政官也会向上述技术人员询问检修蒸汽机,排除螺旋桨与连动轴故障的方式方法。 在这1过程中,安德鲁表现得乐不思疲,他事后告诉不明所以的萨瓦里少校,说:“现在,你看到这个小小的蒸汽船,事实上将引领1项富有划时代意义的航运革-命。除了未来会在法兰西大6上奔驰的火车,没有什么伟大的发明,会比蒸汽轮船更具军事战略意义,它会直接促使战争后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1旦某些条件能够满足,未来挑战英国人的海上霸主地位,也并非痴心妄想!” 当然,后1句明显属于安德鲁的长期远方略,或许是遥遥无期。 整个航行过程中,中途除了照例维护而停船1次外,等到下午茶过后,“瓦兹6号”就直航到目的地,特里尔港的码头。 比起半年之前,安德鲁考察船舶试验场时(莫顿基地)的那种,蒸汽机性能与续航能力要优秀的多。总体来说,这种蒸汽船基本上达到,甚至是超过了穿越者提出的基本要求。 只是中途检修的过程的确令人头疼,但这属于技术瓶颈的问题,短期内也无法避免,能不趴窝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此外,“瓦兹6号”上的工程师告诉安德鲁,充当螺旋桨的铁木材质并不是很好,1般只能维系在34千公里左右,就会彻底报废,必须重新更换新的螺旋桨。换言之,“瓦兹6号”根本不具备实施远洋航运的能力。 好在,安德鲁1开始只是想使用“瓦兹6号”蒸汽船在河道狭小,不便借助风势和人畜力驱动的德意志河流上,充当运输补给船。不太介意蒸汽船两到3个月,就必须更换螺旋桨的问题。 下午5点1刻左右,在特里尔的码头上,1脸焦虑的富尔顿最终看到了站在“瓦兹6号”甲板上的安德鲁。此刻,对方1脸微笑着,频频朝着他挥手示意。 毫无疑问,那位法兰西的第1执政官非常满意从科布伦茨到特里尔的这1段内河航程。此时此刻,富尔顿心中的那颗悬石,也总算是安全的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