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瞥了潘茂一眼,有些无奈道: “听说你小子武功很好,在宫里也当差十年有余了,为何没想着找个靠山呢?” “宫里上到满朝文武,下到太监宫女,或多或少都有些靠山,你若是也找个靠山,这次的事件必然能够少受些惩罚!” 闻言,潘茂浑身一颤,额头上满是大汗,脑袋压得更低了,苦涩笑道: “殿下,小人……月俸只有十两银子,还需要往家里送,实在无力孝敬上头,便……没有靠山!” “身为禁卫军统领,也算是个不小的官儿了,手底下那么多号兄弟,从每人手上扣下一些,便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你实在是愚蠢至极!” 刘政冷笑道。 “殿下,小人万万不敢!” 潘茂猛然抬起头来,那张满是污垢的脸庞中闪烁着浩然正气。 “小人手底下的那些个兄弟,都是贫苦人家出身,每月就指望着那点儿俸禄养家糊口,小人如何忍心扣下他们的钱财!” 听到这话,刘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经过前期的调查,也知道潘茂所说属实,便吩咐牢头道: “把他放了!” “是!” 牢头恭敬应道,而后便掏出钥匙, 三两下就把潘茂身上的枷锁给尽数解开。 沉重的枷锁重重砸在地上,潘茂深深松了一口气。 刘政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想不想过好日子?” 此话一出,潘茂面色惶恐,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政,稍微观察了片刻后,才犹豫的点头应道: “想!” “在皇宫啊,要想过好日子,那必须要站好队伍,找到靠山!” 刘政看着潘茂,意味深长道。 潘茂瞳孔一缩,他在宫里当差多年,已然不是愣头青了,混得不好只是心中有坚持,做事有底线罢了。 刘政的这一番话连暗示都不是,简直就是明示了,他又如何会听不懂? 潘茂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上,以头抢地,双手平摊,大声表达着忠心: “殿下,小人潘茂,从今日起便为您办事了,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话一出,牢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刘政压根没急着回应。 四周很黑,潘茂看不清刘政的表情,一时有些紧张忐忑,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直觉告诉他,官运来了,平步青云的机会! 潘茂是个小角色,和很多平凡的老百姓一样,毫不 起眼,翻不起任何浪花,虽说从小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且成功进入了宫里当差,还做到了禁卫军统领的位置。 但他很清楚,一个没有靠山的禁卫军统领,在那些达官贵人眼中,连个屁都不是,而且……这应该是他仕途的终点了。 在这皇宫之中,势力错综复杂,要想继续往上爬,那必然是需要有靠山。 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可……他始终找不到能够依靠的大树,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叩门金! 所谓叩门金,其实算是皇宫中的一种潜规则。 任何人想要攀上靠山,必然需要以钱财开路。 可他偏偏一穷二白,偏偏心中还留存有正义之心,不愿与贪官同流合污。 这使得潘茂在宫中十年,却始终爬不上去,也没有什么朋友。 刘政眼睛微眯,打量了潘茂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犯了如此大罪,禁卫军统领一职,你是做不成了,本皇子要调你去亲卫队做小队长,你可愿意?” “队长?” 潘茂浑身一震,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明降暗升啊,虽说职位从禁卫军统领变为了小队长,但那可是九皇子亲卫队的队长啊,算 是九皇子的直系了! 想明白其中的利弊后,他激动得满脸涨红,高声道: “多谢殿下信任,从今往后,小人的这条命便是殿下的了,如有异心,就让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罢,潘茂用力磕头,梆梆作响! “回去好好睡一觉,休息几天!” 刘政往外走着,同时说道: “亲卫队的小队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好好珍惜最后几天安逸日子吧!” 话音刚落,刘政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视野中。 潘茂满头大汗,这才心有余悸的缓缓站起来。 刘政虽说年纪不大,但不怒自威的气势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实在有些压抑。 …… 走出牢房后,刘政没有立即离开,又朝着另外一间牢房走去。 他对于潘茂的表现十分满意,为官不贪,不愿为了钱财,为了讨好上级而去压迫手下,这……便是刘政决定收下潘茂的重要原因。 如果先前查到潘茂曾有过贪污的情况,那刘政必然毫不犹豫的将他斩了! 潘茂为人正直,且有着一身武艺,是个可用之人。 不枉刘政特意来一趟,恩威并施。 这时候,刘政已然来到了目的地。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还有鞭打和怒骂声。 “说不说,你说不说?” “他妈的,还嘴硬是吧?好,老子让你尝尝烙铁的滋味!” “啊!” 紧接着又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还伴随着皮肉烧焦的臭味传来。 刘政走了进来,还在动刑的狱卒听到了动静,慌忙下跪行礼。 看着刘政紧皱的眉头,不怒自威的神情,顿时浑身颤抖,满脸惶恐道: “殿下,求您再给小人一些时间,一定能够撬开他的嘴!” 刘政摆了摆手: “起来吧!” 他走上前去,看到刺客已然被烙铁烫得昏迷了过去,便对着狱卒说道: “弄醒他!” “是!” 狱卒应了一声,当即从旁边弄来了一盆水,直接泼在刺客的脸上。 刺客呛了一大口水,猛然惊醒,摇了摇脑袋,灰暗的眸子看清眼前刘政的面容后,顿时发出狰狞的狂笑声: “哈哈哈……还有什么酷刑……都给小爷我,使出来!来啊,来啊!” 刘政嘴角微微上扬,从怀中缓缓拿出一根木质发簪,在刺客面前晃了晃,漠然笑道: “程阿三,你看看这东西,可还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