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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002章

重生之良婿 求之不得 8112 2024-04-29 02:19
  === 第002章重生 ===  适才入夜,元洲城内华灯初上。  马车上,沈逸辰忽然指尖颤了颤,重重扣紧榻边。  清风晚照,车内微微有些凉意,柔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映了进来,铺在脚下的毛毯不觉染了一层清晖。  “侯爷。”沈括恭敬执礼,唤了一声。  他随侯爷前日里到的元洲城,元洲城内却突降了一场大雪。  他们自怀洲来。  怀洲地处偏南,带的衣衫单薄,侯爷染了风寒,撑了一日不见好,就近到了“仁和”医馆开了幅汤剂喝。大夫说侯爷风寒染得浅,这剂汤药喝完当有困意,回头睡上一夜,发身汗便好。  侯爷将汤剂喝完,上了马车就开始眯眼,他就在一旁安静守着。结果自方才算起,也只寐了不到一刻就醒了,离下榻的客栈还有些脚程。  听到他的声音,沈逸辰缓缓睁眼,柔白色的月光竟然有些刺眼。  他拢了拢眉头,伸手捏了捏额前。沈括赶紧上前,扯了窗内的纱帘遮挡,马车内的光线倏然暗了下来。  沈逸辰才看清眼前之人,“沈括?”  他声音嘶哑,低沉里带着几分错觉。  “末将在。”沈括应声,心中却有迟疑,侯爷看他的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不由自主摸了摸脸,仿佛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只怕是侯爷服了药,突然惊醒,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沈括宽心。  沈逸辰却噤声。  他噤声,不仅是因为看到眼前这个忽然年轻了多少岁的沈括,更是因为,他分明才亲眼看到沈括死在他面前……  *****  弘德二十一年,先帝薨,景帝登基。  景帝原本不是太子,但因前太子犯了大忌,先帝弥留前密诏心腹大臣,一纸令下,将前太子贬黜。前太子虽遭罢黜,但储君未立,先帝便薨逝了。于是各方势力都在朝中博弈,用尽手段拥立各自支持的皇子上位,一时间长风国中乱作一团。  朝堂之中针锋相对,各方势力纷纷结盟。  最后是怀安侯府力挺景王上位,才有了日后的景王登基,成了景帝。  怀安侯府也因此得了泼天的权势和富贵。  沈逸辰就是怀安侯。  景帝立了怀安侯府二房的女儿,也就是沈逸辰二叔的女儿为后,沈逸辰成了国舅。  怀安侯府盛极一时!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道理亘古不变。沈逸辰深知盛极一时的怀安侯府,绝非景帝愿意看到的,沈逸辰便自请返回怀洲,驻守西南边境。  景帝‘情面上’甚是不愿,却‘艰难’允了。  京郊十里相送,还曾成了一时佳话。  ……  弘景七年,也就是景帝登基后的第七年。  景帝忽然秘密赐死沈后,二叔也啷当下狱。  宫中的事情做得极其隐秘,也全面封锁了到怀洲的消息。  景帝忌惮他。  消息传到怀洲时,他正在怀洲的南属十八郡巡视,随行的不过几十侍从。京中出了这样的事端,谋士让他立即返回怀洲,恐怕迟则生变。他回程途中又遇到宫中暗卫和潜入的南蛮死士堵截,是一干心腹将士拼死救他离开。  沈括就是其一。  那是三月的夜晚,瓢泼大雨。  分明是春日,天却像今日这般出奇得冷。  沈括领了二十余骑落了城门死守,城内熊熊烈火,兵器厮杀,见血封喉的声音让人齿寒。  他战马被射,是沈括扶他上了自己的战马,替他挡了十余箭……  沈逸辰眸间氤氲,只是侧颜隐在车内柔白色的月光里,一旁的沈括看不真切。  沈逸辰敛眸。  ……  若不是沈括,他恐怕连彤郡都逃不出去。  只要回到怀洲城,一切就尚未定论。  随行的侍从死得死,伤得伤,逃出彤郡时,几十人只剩下了四五人。等临到怀洲城,终于摆脱了宫中刺客和南蛮死士的追杀,他却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亲信手中。  他眼前一沉,意识在大雨的冲刷中慢慢消散……  再睁眼,看到的却是年少时的沈括。  就如同一场梦。  “现在什么时候?”他沉声问。  “戌时。”沈括会错了意。从“仁和”医馆出来,在路上又行了些时候,当是过了酉时,是戌时。  沈逸辰没有应声。  醒来后,他脑中一直浑浑噩噩,额头微微有些发烫,唇边干涸。他伸手,掀起马上的帘栊,映入眼帘的市集街道虽然热闹,却眼生。  不是怀洲。  他蹙了蹙眉头。  沈括恰好开口,“侯爷,元洲城地处偏北,天黑得早,此时已经上灯了。若是在我们怀洲城,怕是还没到晚饭时候。过几日到了京中,只怕天会黑得更早呢。”  元洲城……京中……  沈逸辰垂眸。  记忆中,他只去过一次元洲城。  当年奉召入京,他途径过元洲城,探望旧识的同窗,在元洲城呆了几日。  那是弘德十九年二月的事。  整整十年前。  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在那里遇见的方槿桐。  其实那个时候的方槿桐是何模样,个子有多高,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不过是个刚及笄的丫头,他对她的印象,只是方三叔的女儿。  祖辈时候,方家同沈家曾是世交,他的外祖父同方槿桐的祖父是袍泽之友。他幼时在外祖父身边见过方世年,外祖父让他唤过一声‘三叔’。  后来外祖父去世,沈家同方家的走动便少了。  再等方老爷子过世,就近乎没有交集。  他也听说方世年在朝中任大理寺卿,却没想到会在元洲城遇到。  他礼貌唤方世年一声“三叔”。  方世年也待他热忱。  他同三叔在书房内说话,方槿桐躲在屏风外偷听,结果将屏风推倒,摔了个人仰马翻出来。  他便记住了这个丫头。  后来,他奉召入京,再回怀洲,不过一两年光景。再听到方家消息,是大理寺卿方世年惹怒了圣意,下狱,方家被抄。  听闻抄家时,搜到了方家当年参与谋逆时的证据。  证据确凿,方世年被判秋后问斩,方家亦受牵连。  方家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卖为罪奴,官/妓。  偌大一个百年世家,忽然间倾覆。  那时先帝弥留,急下圣旨让他入京,他恰好在进京路上救下了方槿桐。  他救方槿桐,是认出她是三叔的女儿,动了恻隐之心。  那时候的方槿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稍加修饰便可明艳动人。  那时才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  后来先帝薨逝,京中暗波涌动,他要留在京中助景王上位,便让沈括将她带回怀洲城暂避风头。  等景王登基成了景帝,他又自请回了怀洲。  彼时天下初定,随便一件小事在朝堂上都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想要景帝的赐婚,也不想让人拿槿桐的身世做文章。  为了掩人耳目,他娶方槿桐为妻。  他也并非喜欢她,只是那时方家已经没有旁人了。  而怀安侯府也盛极一时,他娶谁都会遭景帝猜忌。  不如顺势之下,捏造一个小家碧玉的身份,她既可以在怀安侯府有个栖身之地,他也因此少了景帝的猜忌,两全其美。  方槿桐在怀洲一待就是几年。  有人的喜欢是一见倾心,有人的喜欢是朝夕相处。  他同她名义上夫妻做了几年,习惯了日日有她的身影,餐餐有她布菜。晨间她在苑中下棋,困了就倚在苑内的花亭内午睡,他经过时会给她披衣裳。  年关时,会一同守岁。  春日里,便一起踏青。  怀洲的冬日不会下雪,她说想看,他知道她是想念家人了,却从来不说。  他也越发护短。  他遣人暗中追查方家的事,结果矛头直指曾与她订婚的孟锦辰。  方家出事后,孟锦辰便也忽然失踪了,成为谜团。  方家的事再查不到旁的信息。  再往后,他离开怀洲的时候,会时常挂念她,见了好玩的东西,还会让人捎回怀洲给她。  他身边惯来没有旁人,却不知从何时起,眼中不能少了她。  再后来,趁他入京,南蛮奸细潜入怀洲城生乱,听说还闯进侯府伤了不少人。  消息传到京中,他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足足五六匹马,两个月的路程,他用了不到三十日赶回。  她去侯府门口迎他。  他一跃下马,只字未语,揽她到怀中。  此生都不想再放开。  ……  弘景五年,他和她有了一个儿子,生在六月。  肉嘟嘟的,白嫩嫩的,仿若糯米丸子一般。  槿桐取的小名作‘小宝’。  怎样都好,他和她的儿子,他喜欢得不得了。  他同她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他应当同她白头到老,结果弘景七年,突生变故。  景帝和南蛮要追杀的人是他!  风雪夜里,他让仅剩不多的侍从送她和儿子从另一条道离开。  她撑着伞,怀中抱着儿子,临上马车前,眼中氤氲,却莞尔道:“我和小宝等你。”  这一幕他永远忘不了。  他并不怕死,只是满心遗憾。  他舍不得槿桐,舍不得儿子。  他们母子还在等他……  ***  “弘德十九年……”,沈逸辰攥紧指尖。  槿桐的婚事未定,方家还未抄家,三叔尚在。  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要娶槿桐,做三叔的良婿。  与她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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