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青那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仿若春日里被微风轻拂的柳叶,轻声问道:“这大中午的,怎么会有人来敲门呢?还没到上班时间呀。我去瞧瞧,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打发他走,咱姐妹俩接着唠嗑。” “笃笃笃,笃笃笃”,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似是催促,又似带着几分不安。 刘青青轻盈起身,莲步迈向门口。 门开之处,站着一个男子,身高约摸一米八,身姿虽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农民气质,古铜色的脸庞上,笑容显得格外不自然,嘴角像是被两根无形的丝线牵扯着,艰难地向上翘起,形成一道怪异而又略带滑稽的弧度。 此人正是赵倩的窝囊废“前夫”——吴增晓,一个生理与心理皆有问题的男人。 刘青青莲臂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美眸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语气果敢如霜:“你来做什么?有事儿就在这儿说吧,办公室里可有重要客人。” 吴增晓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刘书记,我就是来找这位重要客人的,您就让我进去吧!” “姐,让吴增晓进来吧!”办公室内,传出赵倩那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刘青青柳眉一竖,一脸威严地警告:“吴增晓,进来可不许胡来,你今天面对的可是县委副书记、人民政府县长,要是敢放肆,有你好果子吃!” 吴增晓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如捣蒜般:“刘书记,您放心,我就想见见赵倩,不,赵县长,说几句话就走。” 刘青青这才放下横在门框的手臂,转身袅袅婷婷地走回,静静站在赵倩身旁,美目如电,紧紧盯着吴增晓,宛如一只守护幼崽的母豹,生怕他对赵倩有丝毫不利之举。 吴增晓站在赵倩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会议桌,如若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赵倩面若平湖,轻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嘴角微扬,浅浅一笑:“吴增晓同志,请坐!找我何事?说吧,我和刘书记还有要事商讨。” 吴增晓目光偷偷瞥向刘青青,眼神中带着一丝暗示,似是想让赵倩支开刘青青。 赵倩却巧笑倩兮,红唇轻启:“刘书记既是我闺蜜,也是你的领导,曾经的好友。在她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无需避讳。说吧,到底何事?” 吴增晓无奈地点点头,缓缓坐了下去,随后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五万元红钞,轻轻放在赵倩面前。 那红彤彤的票子在桌上堆叠着,仿佛一座小山,却又似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赵倩美目瞬间圆睁,直视着吴增晓,眼神中威严尽显,语气中满是疑惑与警觉:“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乡党委书记的办公之地。这是一个很严肃的地方!” 吴增晓尴尬地挠挠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勉强笑道:“赵倩,不,赵县长,请别误会,我不是来行贿的,我是来还钱的!” “还钱?”赵倩柳眉轻皱,陷入沉思,“我何时借过钱给你?为何要还我钱?你赶紧把钱收起来!” 吴增晓长叹一声,那声音仿如深秋里的落叶飘零,充满了无奈:“你确实没借过钱给我。这钱是郭总给我的,当时我要你给我三十万才肯和你离婚,不,应该是解除婚约。你不给钱,所以一直拖着没答应去办手续。郭总来玉壶乡找我,给了我五万元钱,还威胁我,要是我继续耍无赖,他就让纪委以敲诈勒索为由把我抓起来。” “这钱是郭新文给你的,要还也该还给郭新文,与我毫无瓜葛。你赶快拿走!” 赵倩一脸严肃,玉手一推,将钱推到吴增晓面前。 郭新文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找吴增晓,还给钱让吴增晓和自己离婚?难道郭新文还爱着自己?不可能吧?他不是找就和张秀结婚了吗?这件事张秀知道吗?莫非是张秀叫郭新文这样做?张强知道内情吗?如果张强知道,为什么不自己找吴增晓,自己给钱? 赵倩想了许多也想不明白。 吴增晓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不解:“这钱不是你叫郭总送来给我的吗?” 赵倩轻轻摇头,神情依旧严肃:“我全然不知,我怎会给你一分钱,没向你索要精神损失费,已是对你宽容至极。我在你家受了多少讥讽嘲笑,你和你母亲、妹妹联合起来折磨我。要和你解除婚约,不过是分分钟之事,何须让郭新文来找你?” 刘青青杏目圆睁,狠狠瞪了吴增晓一眼,气呼呼地说:“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年的赵倩若是起诉离婚,法院怎会不判离?难道你不知自己生理有问题吗?” 刘青青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吴增晓的心窝。 吴增晓再度长叹,几乎要哭出声来,语气中满是哀求:“赵县长,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家人的错!我在此向您赔礼道歉!” 言罢,吴增晓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赵倩深深鞠了一躬,那姿态,仿佛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赵倩与刘青青相视一笑,而后转向吴增晓,语气中包含在一丝讥讽:“认错、赔礼道歉倒也不必,虽说郭总不缺钱,但你那五万元钱还是得如数归还给他。吴增晓,你可知这是犯罪吗?敲诈勒索罪,你知道要判多少年有期徒刑吗?” 吴增晓茫然地摇摇头,眼神空洞。 赵倩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摇着头:“法盲啊,要是郭新文拿你收款的转账流水凭据到检察院报案,坐牢是必然之事。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之规定,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五万元可是数额巨大,你知道要判多少年吗?” 吴增晓依旧摇头,长叹两声后说:“不知道,反正都是我的错!” 赵倩轻蔑地瞟了吴增晓一眼,微微一笑,进一步解释:“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若我把你给我发的那些微信一并交给检察院,哈哈,那便是敲诈勒索数额特别巨大,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你说你糊不糊涂啊?” 吴增晓连连点头,满脸懊悔:“糊涂,糊涂!都是我的错!我简直不是人!我简直就是个畜生!” “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幸好你运气不错,遇到郭新文这样的好人,若他真和你计较起来,哈哈,你可就惨了。当然,我也不是坏人。你今日能来找我道歉,还能看出你的人格尚未完全扭曲,还有些许良心。” 赵倩说完,目光从吴增晓那土里土气的脸上移到刘青青那秀丽干练、充满洋气的面庞上。 刘青青对着赵倩会心一笑,而后转向吴增晓,语气中满是蔑视:“没想到你竟敢要郭总的钱,真是胆大包天。你啊,写作水平还算不错,还能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按理说读了不少书吧,怎会如此无知呢?少知而迷,不知而盲,无知而乱,这话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赵倩哼哼一声笑:“姐,算了,别说他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把钱送还给郭新文,我就暂且放过他。” 刘青青笑着点头:“好,我赞同你的观点,暂且放过他!”随后转向吴增晓,一脸严肃道:“你听到了吗?县长说暂时放过你,可不代表以后不找你麻烦。” “我建议你现在就联系郭总,把钱打入他的账户。此事若传到张秀那里,你知道她的脾气,后果不堪设想!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倩说完,心中暗自得意地看着这个曾经讽刺嘲笑自己,与母亲徐连清联手整治自己的窝囊废前“老公”。 吴增晓此刻就像一只温顺的哈巴狗,忙不迭地点头:“好,我现在就联系郭总,可我不知他的手机号。” 赵倩拿出手机,葱指在屏幕上轻轻划动几下,找出郭新文的号码,顺手拨了出去。彩铃刚奏响音乐,对方就接通了:“赵县长,有何指示?” 赵倩轻轻笑道:“我怎敢指示郭总呢?吴增晓同志找你,说要把五万元钱还给你,请你把银行卡号发过来。” “啊!你怎么知道我给吴增晓钱啊?”郭新文眉头紧皱,疑惑不解地问道,“还是算……” “还是让吴增晓立刻把钱还给你!”赵倩连忙打断郭新文的话,瞥了一眼吴增晓,“他把现金送到青青姐的办公室还我,吓了我一跳。我怎会收吴增晓的钱呢?他同意转账,你把卡号发给我,我让他马上转账还钱。快一点啊!我没时间等你!” 郭新文自是听出了赵倩话中的深意,很快便将卡号发了过来。 赵倩将手机递给吴增晓,让他把钱转入指定账户。 吴增晓转账完毕,将转账凭证截图发到赵倩的微信上,接着从五叠红钞中抽出两叠递给赵倩,微笑着说:“这两万元是你当时在我家时交的伙食费,一方面也无需这么多,另一方面你也没怎么在家吃。这钱,理应退还给你。” 赵倩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这是怎么啦?脱胎换骨了吗?给我的感觉,你就像聋哑孩子突然会说话了一样令我意外。你心不痛吗?五万加两万,就是七万啊,差不多是你一年的工资了!” 吴增晓“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些本就不是我的钱,理应还给你们。” 赵倩抓起红钞看了看,笑着点头:“这钱确实不是你的,你今日的举动让我欣慰。你若早如此,知错能改,我也不会离开你,哪怕你什么都不会。罢了,说这些已无意义。不过,我还想说一句。” 吴增晓听懂赵倩说的“什么都不会”特指什么,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佯装诚意满满地说:“请县长明示!我一定洗耳恭听!” 赵倩直视着吴增晓,眼中满是不屑:“我刚提拔为县教育局副局长回到家,心情愉悦,习惯性地哼着歌,你问我何事如此开心。我告诉你我提拔了,你却像打翻了醋缸一般,对我百般数落、讽刺、嘲笑,犹如一盆脏水朝我泼来,还污蔑我和李成功、赵书佳、卓仕清、刘长兴等领导有染,说我用身体交换提拔。于是,我便下定决心非离开你家不可。时至今日,我仍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同时,我也希望你往后能过得好,把病治好,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今日找我,定是有事相求,说吧。” 吴增晓看了看刘青青,堆起满脸笑容,小心翼翼的提出要求:“赵县长,能否给我恢复副乡长职务,当初不明不白被免去,说实话,我至今想不通。我就想恢复职务,不知你可否帮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