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俱在，本来担心害怕的曹志财没有顽抗到底。　　 邢队长当场一问就把案情经过搞清楚了。　　 水落石出后的案情，迅速的传播开来，震惊了很多人。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　　 红星轧钢厂这次有点丢人，不过好在筹委会这伙人本来就是要抓王副厂长去认罪。　　 他们也算是有识人之明还立场坚定，没有任何地方会被指摘。　　 反而进一步论证了，他们今天的整个行动是合情合理的，是正确的，是符合教诲的！　　 没有物伤其类的感伤，筹委会李副厂长这伙人私下还有点窃喜。　　 也就是不合适说，不然李铭想问李副厂长，刘岚也是有老公的，怕不怕步了王副厂长的后尘！　　 李铭开车载着聂副厂长和一大群保卫人员回轧钢厂。　　 为了防止乱七八糟的谣言，聂副厂长打了几个电话给各个分厂保卫科，简要通报了一下案情经过。　　 一分厂的汤德金之前对李铭还是有所怀疑，本人没动手，可以指使别人动手。　　 真相大白才彻底打消了疑虑。　　 不是汤德金心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是他们这行的人接触到的、听到的、看到的案件通报比较多，什么样的人渣都见识过，对人的警惕心就更高一些。　　 李铭开车从办公楼那边绕回保卫科也就一小会儿时间。　　 小货车才停稳，车斗上的保卫人员一个个蹦到地上，个个神态轻松。　　 守家的范家文迎上前，询问众人，“案子破了？”　　 王铁志队长回话道：“抓到凶手了，就是窦少娟的老公曹志财。王副厂长的秘书纪方云这次算是立了功。”　　 李铭也是一步跳下驾驶室。　　 范家文队长连忙转头提醒道：“副科长，您该吃晚饭了吧？”　　 李铭先关心下属的情况，“科里的人都吃了吗？”　　 范家文详细汇报道：“都吃了！连那些积极分子都是吃了饭才回去的。关着的那些人也有送饭给他们。就剩你们出现场的还没有吃饭了。”　　 “饭菜还在食堂那边？”　　 范家文回话道：“怕凉了，就没有拿回保卫科。食堂主任说了，厂领导今晚也要加班，他们食堂没那么快下班，可以先放他们那边。”　　 李铭吩咐王铁志，“王队长，让他们先去洗个澡，洗好了一起去食堂吃饭喝酒。”　　 “我请他们喝一点啤酒，数量不多，每人最多半瓶。”　　 这种凶杀案不多见，他打算给这些年轻的保卫人员压压惊，又怕给多了这些人喝醉了。　　 王铁志笑道：“有半瓶喝已经够多的了。我这就去办。”一瓶啤酒的价钱相当于一包烟，半瓶确实不少。　　 旁边的保卫人员也听到了，个个喜笑颜开，感谢自家副科长的豪气。　　 范家文、彭志平等没有去清水园家属院的人，也都懂李铭的意思，没啥好抱怨的。　　 红星轧钢厂的八卦传播迅速，但是他们今天搞的事算是落幕了，底下的水平静了下来。　　 各个学校可就热闹了。不管白天、黑夜，都很热闹。　　 第二天，8月2日。　　 职工楼工地恢复了施工。　　 轧钢厂总厂还没有恢复生产，各个车间搞活动搞得如火如荼。　　 中午，　　 新街口家具店，　　 店开业后，他不能不管不顾，今天没什么事的李铭就过来瞅一瞅。　　 “福伯回去吃午饭了么？”　　 高建成回话道：“福伯骑三轮车回去的，他打算绕路去城东取报纸，吃完午饭再给我带饭过来。”　　 李铭点点头，“卖出去多少家具了？”　　 说到这个，高建成笑得合不拢嘴，“一整套的36条腿预订了5套。单独的凳子、柜子、桌子也卖出去了好些。”　　 李铭看了下地上的废旧物品没多少，“看来知道我们这个店的人还不是很多。”　　 高建成笑道：“我上次发广告的时候，没说前天开业。我们已经开业，过些天应该会越来越多人知道。”　　 “行！你有信心就好。”　　 才两天时间就有了一千多块钱的销售额，相当于卖了一千多瓶水果罐头，高建成现在信心很足。　　 “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买。”　　 “小菜一碟。是我们的木料不够多，不然京城有几百万人，家里有余钱的人不少，需求还是很大的。”　　 京城边上的香河县，依托原有的木匠优势，80年代，从生产沙发起步，做成了北方最大的家具产业聚集地。　　 李铭以后完全可以学着点。　　 “高队长跟蔬菜公司有没有谈好用车的事情？”　　 高建成开心道：“谈好了！蔬菜公司每天去装蔬菜的空车，会派一辆车到我们家具店绕一圈，帮忙把我们收到的旧木料送下去。家具厂那边会给他们一笔补助。”　　 “我就说这样互利共赢的好事能谈成。他们空车开下去，也是浪费油。多运点东西费不了多少油，还有多一笔收入。”　　 向阳花送家具上京城的车，可以运玻璃瓶子之类的其他物资回去，反正回程不会空车白跑。　　 高建成嘿嘿笑道：“也就小铭哥您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这样的好办法。”　　 “多花点心思都行。该休息休息，你别把自己累坏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　　 李铭开着小货车绕来绕去，多花了好多时间才回到厂里。　　 一路上，他把附近废品收购点挑出来的旧货顺带收走。　　 副科长办公室，　　 李铭吩咐被他叫上楼来的杨大奎，　　 “大奎，那个刀疤脸乔永宽估计明天会来找我，我要是没在厂里，你负责接待一下。”　　 上次教训刘海中的大儿子，就是杨大奎跟刀疤对接的。　　 杨大奎有点懵，“副科长您找他啥事啊？”　　 “就是之前我让你、方胜、范叔三人留心古董之类的东西。我在左家庄圈了一块地用来存放，让他负责看守。”　　 “您干嘛让他去看守！还不如叫我们去，额，我们保卫科最近没人手。”杨大奎越说越小声，越没底气。　　 “左家庄那块地的边上是坟地，也不是谁都愿意睡在坟地边上的。刚好刀疤脸办事还有些能力，做事也讲究，又不会怕这些，我就让他带人帮我看两月。”　　 杨大奎提醒道：“不能让他带之前那个瘦矮个，那人非常贪婪，我怕到时候您的东西被他们偷偷卖掉了。”　　 “你说的有道理。”　　 意见被采纳，杨大奎又大着胆子问道：“副科长，最近风头好像不对，您怎么还收古董？”　　 李铭不在意道：“收了是要拿来改造的。收回来的是垃圾旧货，改一改又可以变为新的好东西。”　　 “改不了的东西，作为采购员的我，可以拿去乡下跟生产队换东西。乡下有些地方没有古董，想烧都没得烧，我帮忙提供了，他们的好东西就更愿意和我换。”　　 “反正我有用处就是了。这事你记着别忘了。”　　 杨大奎点头道：“我已经写在工作记事本上了。”　　 谈好了私事，李铭问起了工作，“你跟方胜一起调查治安积极分子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杨大奎汇报道：“全筛查了一遍，不过只是简单的过了一下档案，暂时没有发现大的问题。有也是一些小问题，全写在报告里了，报告在李方胜那。”　　 “那个匡之道呢？”　　 杨大奎摇摇头，“也没有发现问题。不晓得是不是我们不小心惊动了他，这两天聊天还是有聊天，但是没再打听您的事情了。”　　 “也可能这两天咱们厂的变故比较大，他一时半会没顾上这事。”　　 李铭不置可否，“平常多注意点。”　　 “是。”杨大奎应声道。　　 “伱先去忙吧。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厂今天发工资，我还得去采购三科那一趟。”　　 杨大奎起身笑道：“也就您不愁工资发没发。”　　 李副厂长还是有实务能力的，知道给工人发工资是重中之重。　　 搞各种事都没让人冲击到财务科，今天工资跟往常一样有序发放。　　 李铭回到采购三科，被同事们围着打听昨晚王副厂长的案子。　　 “这事没有保密，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呀！”　　 李雪瑶一脸好奇，“小道消息肯定没有你这第一手的详细。”　　 “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王副厂长是在偷情的时候被堵在了屋里。昨天上午他到处躲，应该没兴致了吧？”陈冬副科长问道。　　 钱进向来跳脱，“可能正是心情紧张，王副厂长更有兴致呢！”　　 越来越离谱，陈国栋科长赶忙说道：“小铭，你给他们说说吧，省得他们胡扯。”　　 等着发工资的时间，也是闲着，李铭把知道的案情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　　 轧钢厂的流言可能是有人故意加了点料，也可能只是某些人纯粹想让故事更精彩，反正传播的内容比他昨天听到口供更劲爆！　　 消费死人，李铭不屑为之。　　 领到7月份的工资，他直接回了保卫科。　　 李方胜拿着报告跟着他回办公室。　　 李铭笑道：“今天没什么事了。先喝茶，调查结果慢慢讲。”　　 “副科长，您泡的茶就是又香又甜。”　　 李方胜夸完之后还是马上汇报，“罗股长挑人的时候就特别注意了人选，绝大多数治安积极分子都没有问题。”　　 “这些人要转为糺察队，其中几个人可能确实是换掉比较合适。他们原来是倾向杨厂长那一边的。我把那个匡之道也去掉了。”　　 李铭翻看报告，“去掉的好。我到时候交给聂副厂长，由厂领导去定夺。”　　 李方胜又说道：“七车间的刘海中同志刚才来找您了，说是有重要情况跟您反应。我问了一下他，他没跟我说，好像又回车间去了。”　　 “我知道了。估计等会儿他自己还会再来，不知道又有什么破事。”　　 “刘海中挺积极的呀。”　　 “他啊，满脑门子都想着要当官，要当干部。”　　 李方胜嘿嘿笑道：“我们也想当干部呢。”　　 “你跟他还是有些不一样，你是想进步，有机会我就提拔你。他是官迷，享受的是管人，要的是发号施令的感觉。对他这样的是能压住就压住。”　　 李方胜被李副科长夸得找不着北，怎么离开副科长办公室的都不知道。　　 没等刘海中，他喊上一队长王铁志，一起去聂副厂长那边汇报工作。　　 答应过别人的事情，李铭是言必行行必果。　　 4点多钟，他先回到保卫科楼下，正好碰到刘海中。　　 “李副科长，我有点事情想跟您汇报。”刘海中在厂里的公开场合遇到李铭称呼得比较正式。　　 “是刘组长啊，上我办公室边喝茶边聊。”李铭也同样如此。　　 这就是简单的互相尊重的事情，两人私下的称呼会更为亲切些。　　 95号四合院在轧钢厂上班的人，许大茂、阎解成、吴名等人在厂里也是如此。　　 只有傻柱、秦淮茹，在厂里还是喊他小铭。　　 秦淮茹跟他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怎么叫都行。　　 傻柱有时大大咧咧的没注意这些细节，容易得罪人。　　 副科长办公室。　　 李铭给刘海中摆好茶杯，说着场面话，　　 “二大爷，您有啥急事呀？我听李方胜说您之前就来找过我一次，本来想去车间找您的，聂副厂长那边有点事把我叫过去了。”　　 刘海中小声问道：“小铭你最近是不是派了人调查我们这群人的背景？”　　 “二大爷，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呀？”　　 “我那七车间的车间主任跟我说的，问我是不是要升职了，保卫科找他了解情况。”　　 就有这种好事的人，让他们要保密双方的谈话内容，结果转头跟当事人说了。　　 李铭承认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您也知道咱们厂的面积比较大，厂里的保卫力量有点不够看。”　　 “厂领导想让你们也参与进来，负责巡逻保护厂里的职工和财产安全，所以这就得仔细甄别，不能让坏人进入到我们的队伍里嘛，搞出监守自盗的事情就不好了。”　　 “要的人数比较多，后面可能还要再选人。”　　 刘海中第一次享受他的工夫茶招待，听到的又是还没有公布的消息，受宠若惊得很。　　 “我要反映的就是有个别人可能有问题。”　　 李铭笑着问道：“您想要**谁呀？”　　 刘海中说出了一个他最近正在调查的名字，“四车间的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