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一听锦棠口中“下毒”二字,身子抖得更厉害,黄豆大小的汗珠在这冬日里,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下毒?怎么可能!” 宋氏被锦棠一番话吓到,有些晕眩,一时竟站不稳。 下毒?怎么可能?她只不过一个内宅妇人,谁会对她下毒手。 她看了看地上跪着的浑身颤抖的陪嫁丫头,心中寒了寒。 迎春是她的陪嫁丫头,她自问待她不薄!可她竟然下毒害她…… “娘亲,你现在一定要冷静。” 锦棠劝慰着自家娘亲,可她自己却仍是害怕,一双小手冰凉,紧紧握着宋氏的手。 前世娘亲是在大燕二十五年的深秋去世,这一次发现得早,没事的,没事的…… 锦棠心中暗暗说道,只求娘亲千万不要有事。 “我这就让姜叔去请父亲回来,再让香吹将京都最好的大夫请来。娘亲,你不会有事的,锦棠不会让你有事!” 姜锦棠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安排了下去,命人将迎春这黑心丫头关在暗房。自己则将已经吓得有些脸色苍白的宋氏扶到床上躺了下来,手紧紧握着娘亲的,不敢放。 “棠儿……会不会是,西厢那方的人动的手脚?” 宋氏好歹也是在丞相府主持了十余年内宅的妇人,虽是心中有些害怕,但在女儿一番安慰下也宽慰了不少。 看着锦棠严肃的模样,加上自己身子这些日子以来的不舒爽,对锦棠的话深信不疑,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想到底是何人主使。 “应该不会。” 锦棠摇了摇头,西厢那位姨娘,怎么看不也像是这般大胆,竟敢加害主母的人。 “但也不能排除她们的嫌疑,女儿待会儿就吩咐下人去西厢搜查。” “还有那迎春!需得好好审问,竟敢对娘亲下毒!” 锦棠手里还握着那支金步摇,说话时面上一片冰冷,手下用力,竟将步摇上一颗珍珠挪了位置。有粉末从珍珠原本的位置洒了出来。 锦棠面色一凛,想必这就是迎春所下之毒了……她把珍珠移了回去,堵住了步摇上的洞。 宋氏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冷冽,做事井井有条的女儿,眼中沁上了泪。 “棠儿长大了,是娘亲无用,竟要让你接触这样腌臜的事。” 她的女儿,是该捧在手心中长大的,这些龌龊腌臜的事,原本该由她来处理。现在却要让女儿替她查出下毒的真凶。 “娘亲,女儿这小半年时时进宫,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人心的险恶的。再说……女儿迟早要出嫁,以我们姜府的家世,定是要去做当家主母的,日后这样的事自然避免不得。” 这话只是用来宽慰宋氏的心的,前世之伤,今生她不愿再偿受。 男人的话都信不得,她早已暗下了决心,不会嫁人。若真的避免不得,就招婿回府,做对相敬如“冰”的假夫妻便是。 替宋氏擦了擦眼角的泪,香吹就带着大夫回了府。 锦棠把帐幔放了下来,安慰性的拍了拍宋氏的手,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