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松盯着桌面上那份建议书，里面列举的都是抵抗瘟疫的这毋庸置疑。而且，烧尸体、不准出门这些规则以前别的地方都实行过，被朝廷亲定为行之有效的措施，只是百姓中间对于烧尸有很大意见，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至于生石灰和肥皂的清洁能力，他也见到过。唯独口罩不知道是什么。　　 “口罩是什么？”向松不懂就问。　　 杜长老和向晴鸢拿出来他们两个人半天的劳动成果。向松拎着四根布带，中间是好几层布？他表示疑惑：“这是口罩？做什么的？”　　 向晴鸢接过来，“爹爹看着。”然后将口罩四根带子一上一下，两两系起来，瓮声瓮气说道，“太紧了，得松松。”又自己解开了上面两根带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向松说道，“如您所见，就是遮挡口鼻的。这样即使能有效隔断瘟疫的传染。”　　 向松拿起那个东西，表示怀疑，“这东西真有用？”　　 向晴鸢也不解释，“很有效果的，不信这次试试就知道了。”　　 向松哀叹，“怕来不及啊，最晚明天中午所有人就得出发，你们就是赶工，这一天一夜能赶出来多少？”　　 向晴鸢道，“有多少算多少吧，尽力。爹爹下个令吧，让布行开店，我们去买点布可以吧？这个不算为难你这父母官吧？”　　 向松拍了拍这孩子的脑袋，“破孩子，敢拿你爹开玩笑了。行了，我同时下令，布行的师傅们一起赶制口罩，你赶紧写一下制作要求和材料，一起下发下去，能制造出多少来，就看天意吧。”　　 向晴鸢更正，将早就写好的口罩材料、制作要求清单塞到向松手里，“不是天意，是民心。我这就让母亲出面，召集城中女子开始发布、干活。”　　 望着向晴鸢跑远的身影，向松很自豪：这是他的女儿！　　 一旁的杜长老更自豪：这是他们的小小姐！自己也要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这么好的小小姐。　　 他问向松，“大人，我的要求？”　　 向松这才回神，“答应，此次支援理石，就以你为首。鸢儿刚刚给我看的都是阻挡疫情传播的措施，您刚刚说有治疗瘟疫的方子，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看？”　　 杜长老笑了，从自己的箱子中找脉案去了。　　 向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杜长老，按理说这是您私人的方子，可是瘟疫当前，能否容我喊两个大夫进来，一起研究一下？我这不懂，让大夫看看，他们过去之后更能信服你不是？”　　 杜长老哈哈一笑，“当然可以。”　　 向松大喜，喊东风请两位大夫过来一起研究药方。一面称赞杜长老，“真乃侠医，有仁爱大义！”　　 杜长老微微一笑，“大人，侠者就在您身边。说实话，我这次肯带队进疫区，可是看在小小姐的面子上啊。刚刚听到消息，她就喊我过来了，我亲眼看到她交代劲草加紧生产肥皂，全部无偿运到理石，更是为了思索具体措施，今天饭都没吃上呢。您看到就那么短短几条，真是她一遍遍核实总结出来的。”　　 向松一愣，核实总结？这怎么核实，总不能自己弄个瘟疫。　　 杜长老那是丐帮中的人精，丐帮本身就是看人眼色行事的。他一扫向松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姐只是带着我们去庄子上找到以前扔死猪、死狗的地方，烧了它们的尸体，然后用生石灰倾洒了那地方，现在别的不说，庄子那一片的空气清朗多了。”　　 向松听完叹气，“辛苦这孩子了，她的这份认真，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自愧不如了。”想到这里，他更后悔自己嘴巴一张，就将猪血丸子的秘方公开了。等事情过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女儿才好。　　 “对了，杜长老，刚刚你说鸢儿忙的连饭都没吃？你也没吃吧？”向松反应过来，赶紧让人准备几碗面，这时候，就凑合一下吧。　　 这时候，东风带着两个大夫过来了，行家一打眼，就知道这方子多珍贵。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大夫，颤巍巍的捧着方子问杜长老，“您，真的要把这方子献出来？要知道，这方子说是价值千金都不为过。”　　 杜长老一把搀住老大夫，“咱们都是医者，医者父母心，这时候，理石满城的人等着咱救呢，再计较个人得失，就愧对医者的仁心了。”　　 “大善，理石有幸啊！”老大夫喊道。　　 说着，转头对向松说道，“大人，此次出行，我代表并州医者发誓，我们一定听杜大夫的指挥，配合官府的行动。”　　 向松大喜，他知道这位老大夫在并州德高望重，“谢谢老人家。只是您还要亲自去吗？时间紧，路程远，您还是坐镇并州吧？”　　 老大夫摇头，“我到了这把年纪，已经看淡生死了。再说，有我在，孩子们也放心。”　　 向松和杜长老明白，他说的孩子们就是并州的医者。有了杜长老，有了鸢儿，有了这样的老大夫，这群老大夫所带出来的大夫们，向松对此次战胜瘟疫信心十足起来。　　 他送走老大夫，和杜长老一起匆匆吞了碗面，就赶去了府衙。调粮食、药品、各种物资，瘟疫当前，谁敢阻拦，当场扔入大牢。　　 第二日清晨，粮食和药材先行。中午，医者和调过来的军队一起出发。　　 向松站在城门口为众位送行，只说了一句话，“我在并州准备好酒菜等待众位一个不少的回来。”　　 向晴鸢没去城门口，她在睡觉，准确的说补眠。不光是她，整个刺史府，现在清醒的人都不多，大家都在沉睡。没办法，昨天夜里，向老夫人、柳文清以身作则，带头缝口罩，下面的丫鬟、婆子有一个算一个，集体都上了。不止是刺史府，向老夫人的牌搭子们、麻将友们家家如此。男人们在前面调粮、找药、找人；女人们在家买布、拿针、做口罩。　　 送走了前去支援理石的人们，整个并州城似乎精力透支，全部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