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回去的计划被劝退，不想第二天早上，上班的和上学的都出门后，院门被敲响，王二兵领着王向东来了。　　 “这么一大早的，出啥大事了吗？”把人让进院后，谢爱莲跟在后面问王二兵。　　 “老队长死了，向东是主事，和陈长林一起来采买，我帮工。”王二兵解释。　　 陈长林身为孝家，吊着丧，不好上门来，在汽车站等着。　　 这两年形式变了，陈长林想照以前那套来办丧事，请人做法事，扎纸屋，祭祀，再出殡。　　 “什么时候的事？”谢爱莲问王二兵。　　 “昨天傍晚说胸口痛，回屋躺着，半小时都没有，就没气了。”　　 “这么快？怎么说去就去了……老队长上辈子修的好。”　　 谢爱莲悠悠叹息，七十多岁了，没病没灾，没吃着什么苦，也没动不得要人服侍的惹人嫌，说去就去，算是福报了。　　 王向东是第一回来，打量了院子，心里暗暗咂舌，在县城能有个这样的院子，老四果真有本事。　　 坐下喝了杯水，王大海换身衣裳出来了。　　 “老四今天要出车，不知道走了没有，咱们赶紧先去罐头厂，他路子广，请不了假也能介绍个熟人，能省不少事。”　　 一个村子住着，也没交恶，要办丧事，同村的人基本都会去帮忙，不然轮到自家有事了，可没人帮。　　 主要他知道，这事王四兵能帮的上忙。　　 走路去罐头厂得三四十分钟，王大海领着俩人坐公交车，十五分钟就到了厂门口。　　 这会儿，王四兵正一边和人聊天，一边看着大家装车呢。　　 听到广播说大门口有人找，和同事打声招呼，就跑出来了。　　 “爸……二哥？向东哥？”　　 “老四。”　　 王二兵他们看着一身工作服的王四兵，心里有些小震撼。　　 中等偏高的个子，一身蓝色的工装，腰间扎着一根粗皮带，脚上一双大头皮鞋，看起来精神抖擞。　　 王四兵从大门里走出来，把手上的白手套塞进口袋，一边领着人往旁边走，一边掏出烟，给王向东和王二兵各派了一根。　　 “出什么事了？”收烟盒时，顺嘴问道。　　 他自己不抽烟，王大海抽不惯这种。　　 王大海飞快的把事说一下，问他，“你还有多久出车？要是时间来不及，就给我们说个地方，我们自己过去。”　　 闻言，王四兵抬手看了下时间，“在大西路那边，这样……我骑车载向东哥先过去，爸你领着二哥后面走着。”　　 至于陈长林，只能等都到了那里，再让一个人去汽车站叫他。　　 知道王四兵马上要出车，王向东对这样的安排没意见。　　 别说是老陈家的事了，就是本家的，出了三代，能做到这样也可以了。　　 ……　　 筑山县中学，尖子班。　　 第二节课下课，王昭昭和许艳妮随大流一起出教室，正好看到范晔急匆匆的跑过来。　　 “王昭昭、许艳妮，宋江璃，你们三个跟我来一下。”　　 “……”　　 王昭昭和许艳妮对视一眼，又一起去看隔着几个人的宋江璃，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仿佛都看出‘不想去’三个字。　　 能说吗？第二节课下课，有课间操，她们都挺喜欢做广播体操的。　　 王昭昭是觉得，去操场做广播体操，是一天学习中很重要的、必不可少的放风时间。　　 好巧，许艳妮和宋江璃她们也差不多是这意思。　　 简单的运动，能活动身体，缓解疲劳，也能放松身心，释放压力。　　 她们爱学习，也爱生命……　　 好吧！夸张了。　　 等再过一个月，看她们还会不会这么喜欢做课间操？！　　 三个人跟在范晔身后，宋江璃给王昭昭和许艳妮打眼色，可惜默契不够，俩人根本没懂她的意思，只以为是问她们‘什么情况？’，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宋江璃；“……！”　　 “老师，是什么事啊？学校要给我们发奖金吗？那你把楚红花和刘海燕两位同学漏掉了。”　　 还是自己问吧！指望不上那俩。　　 “那个奖励会在下周一早上的全体大会上发。”范晔笑容满面，“你们为学校争光，当然要全校见证，哪能只私下发奖励呢。”　　 哦。　　 您老人家是真看不出来，我不是惦记学校的奖励，而是暗戳戳想知道校长找我们去，所为何事啊？　　 宋江璃郁闷到鼻子痒，幽怨的扫王昭昭和许艳妮一眼。　　 王昭昭和许艳妮一脸无辜，许艳妮甚至还耸了耸肩。　　 范晔确实是装的，将三个学生的互动看在眼里，悄悄偷笑一下，立即恢复表情。　　 到校长办公室外，门虽然大开着，范晔也停下来先在门上敲了两下，“校长，人带来了。”　　 陈校长示意他们进去时，王昭昭她们已经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面生……呃，面熟。　　 王昭昭和许艳妮悄悄对视一眼，在市里遇到过两次的老大姐？　　 陈校长指了指长藤椅，示意王昭昭她们坐那里。　　 隔着一张长茶几，那位老大姐坐在她们正对面，陈校长和范晔分坐左右。　　 “小姑娘，又见面了。”老干部形象的大姐含笑开口。　　 “您好……”　　 王昭昭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总感觉在这里喊阿姨有点不合适了，干脆倾身微微低头问好。　　 那回在市图书馆，宋江璃也去了，但她在后面，等借好书出来，只看到了王昭昭她们和一个阿姨聊了几句，并没有多留意。　　 这会儿正疑惑呢，见王昭昭她们动了，她连忙跟上。　　 “关主任……”陈校长一脸意外，怎么地？认识啊？　　 “哦，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三个小姑娘，去年在市书馆，偶尔遇到你们学校十来个学生……”　　 被叫关主任的老大姐解释了一下，当然也包括前不久又在街上遇到王昭昭和许艳妮。　　 而王昭昭和许艳妮呢？　　 听到陈校长喊关主任，她们的第一个念头是：果然是干部，和她的形象好搭。　　 “还有这种缘分啊。”听完关主任的话，陈校长适度感慨，对王昭昭她们说，“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接收到她的眼神，王昭昭站起来，“关主任好，我叫王昭昭，是筑山县初中一年级尖子班的学生。”　　 “……”